驚世皇後
章節名:124
古煊身體一僵,暫且推開堯兒,讓他站在自己的腿上,深邃的黑眸往前,直射向一直嬌笑滿麵的冷若甄,約有一會,忽然問了出來,“冷家堡修道擴充漕運的事,你都有所聞吧?”
冷若甄愣了愣,繼續笑容可掬,“娘親有跟臣妾提過,娘親說,難得皇上如此器重,把漕運交給冷家堡,冷家堡定當不能辜負聖恩,擴展來經營,不僅是讓冷家堡的弟兄們豐衣足食,還能提高國庫的稅收,這是一個雙贏的好計劃。”
雙贏的好計劃!此事,果真是冷睿淵的主意,隻不過,憑冷睿淵的聰明,能想到這個“雙贏”政策,沒理由想不到民怨的後果,除非,他希望自己這個皇帝名譽掃地!然而,自己一旦出事,對他又有何好處?敢情是……人心不足的他,想一步登天,謀權篡位?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古煊瞳孔陡然一縮,怒從心起,不,不可能,他冷睿淵不就是個江湖盟主嘛,他憑什麽!就算自己真的會倒台,也輪不到他這個外姓人!再說,盡管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很累,自己也絕不會放棄,絕不讓古家祖先保存下來的基業拱手於人!
“皇上,皇上您怎麽了?您沒事吧?是否國事繁忙累了?臣妾給您按摩一下吧。”冷若甄再次開口,把古煊從憤怒沉思中喚了出來。
古煊依然滿腔怒火,麵部表情卻已暗暗調整中,恢複了冷漠狀,高深莫測的黑眸繼續牢牢盯著冷若甄,深意地道,“聽說你最近把堯兒帶得很好?”
冷若甄微愕,羞澀應答,“承蒙皇上厚愛,令臣妾有機會嚐試為人母的幸福,小皇子乖巧伶俐,臣妾照顧他,根本無需多大的精力。”
古煊冷漠如舊,猛然再道,“李丞相昨日跟朕提過,說後宮不能無首,既然孝端皇後紅顏薄命,那該另選一個頂替她,朕一直在思忖琢磨,誰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原來,對於冷君柔的逃跑,古煊用了最常見的借口——病逝來昭告朝堂,盡管後宮有些人知道真相,可既然他這麽說,大家便也以此為準。
冷若甄聽罷,整顆心陡然吊了起來,明眸閃閃發光,她極力穩住自己的激動,靜靜等待,希望能聽他往下說,說出那個人選。
可惜,古煊嘎然而止,已經轉開了話題,還對她下逐客令,“朕想單獨與堯兒相處一下,你先退下。”
瞬息之間,冷若甄心情趨向失望,她柳眉微蹙,繼續定定凝望古煊。
古煊豈會看不出她的想法,補充了一句,“關於你的功勞,朕不會忘記,朕當然也很清楚,誰才是母儀天下的最佳人選。”
對於他模棱兩可的說法,冷若甄心情七上八下,忐忐忑忑,盡管她心中有數,但仍希望能得到他肯定的宣布,不過,聰明如她又很清楚此刻不宜再呆留,便佯裝笑臉和體貼,告辭離去。
隨著她妖嬈的身影消失於門口處,古煊眸光驟冷下來,瞪著她消失的方向,麵色鐵青。
結果,是小希堯嬌嫩嫩的呼喚外加軟綿綿的觸摸,令他從中出來,原本犀利幽冷的眸光,已被慈愛取代而上。
看著兒子忽閃忽閃的眼睛,他腦裏不由自主浮起另一個倩影,於是忍不住追憶,在想兩人之間曾經是怎樣的畫麵,導致共同孕育了這個窩心的小人兒,可惜,像平時那樣,無論他多努力,腦海皆一片空白,對她的記憶,隻是一個個令人憎惡的畫麵。
“母——後——”父子連心,一聲這樣的呼喚,竟從小希堯嘴裏傳出。
古煊定了定神,輕撫著他粉嫩的小臉龐,不覺低聲呢喃,“堯兒還在想你母後?堯兒大概不知道,她已經跟別的男人跑了,再也不會回來,她不要堯兒,不要父皇了。”
假如他不是太過投入,必定聽出自己的嗓音此刻有多孩子氣,其實,即便她留給他的印象全是滿腹心機和算計,他依然無法放開她,在他的心靈深處,深深眷戀著她,這也是,為何他當時沒有把她治罪的原因。
按住心底那股不知名的惆悵,他緊緊摟住懷中的小人兒,緊緊地摟住……
——
瀘州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朧,如同籠罩了一層銀灰色的輕紗。
不知幾時開始,冷君柔習慣每天淩晨都來到客棧後院的這棵楓樹底下靜坐發呆。
十天了,距離蘭陵王上次說的帶自己回宮的期限已過,可蘭陵王遲遲沒有再出現,而自己,即便心中一直在等著,卻也沒想過主動去找他。
每天除了早上來這兒,白天便是前往郊外,在自己曾經和娘親居住過的山野裏一呆便是大半天,藍雋也每每跟隨,偶爾陪自己聊天,偶爾聽自己吹曲,而很多時候,兩人隻是靜靜地坐著,彼此半聲不吭。
至於易寒,倒是在那天發生爭執的翌日前來跟自己道過歉,但僅此一次,之後便沒再出現過,神秘人容太妃也是毫無蹤影。其實,自己有想過找他們,但又不知說些什麽,而且,根據他們守口如瓶的特性,自己就算和他們日夜相對,也談不出什麽話來。
自己總是時刻想著要把堯兒奪回來,可事實上呢,自己沒有任何行動,隻是一味地等待,等待,再等待。自己這根本就是在逃避,是一種慢性的絕望。
藍雋勸自己,說這很正常,因為單憑自己的能力,簡直是以卵擊石,除非,自己變強大。可是,自己應當如何強大?像藍雋建議那樣,不計前嫌地去找外公?外公是誰?到底在哪,就算找到又如何?他有實力與古煊抗衡嗎?
因此,除了等,還是等!那到底等到何時?蘭陵王到底遇上什麽阻撓,導致計劃遲遲不實行?還有,就算他無法如期出發,那總該派人過來給自己捎個信吧?貼心如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焦急!
“別指望他了,他那個計劃,行不通了!”
驀地,一聲帶著譏諷的話語自冷君柔背後響起,將她從矛盾沉悶的思想鬥爭中驚醒。
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易寒那張輕蔑狂妄的臉龐,令她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易寒神色也漸轉嚴肅,繼續開口,說出一件極具爆炸性的消息,“良妃倍受恩寵,非但代替前皇後接手撫養小皇子,還代替前皇後被冊封為孝懿皇後,連帶冷睿淵也大受恩澤,代替九江提督掌管全國漕運,冷家堡仗勢欺人,罔顧百姓埋怨,質疑開辟多條水路,古煊昏庸無能,不聽忠臣勸說,縱容冷家堡。”
猶如天空雷鳴,瞬時之間,冷君柔被重重地震住。他說什麽?堯兒被冷若甄撫養了?冷若甄當了皇後?這些消息,他是從哪來的?屬實嗎?
仿佛沒看到她的震驚,易寒自顧地往下說去,“這也是古揚逾期不出現的緣故,因為他已知道那個計劃行不通,你,再也無法回宮,再也不能奪回你的兒子!”
不,不會的,不會這樣!焦急的眼淚即刻奪眶而出,冷君柔隔著模糊的視線,死死瞪著易寒,希望他說這一切隻是他在胡說八道,甚至是為了報複自己那天對他的無禮而故意做出的嚇唬,可惜,她等不到,易寒沒再出聲,隻是靜靜回望著她,複雜的黑眸裏,盡顯同情和憐憫之色。
更讓她進一步確信的是,不久藍雋也出現了,他說,蘭陵王來找她。
蘭陵王總算來了!
當冷君柔狂奔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蘭陵王麵色凝重,滿腹愧疚和悲憤,對她說出一番話,話裏的意思,和易寒剛剛告訴她的差不多!
終於,一切都弄明白了,難怪蘭陵王逾期不來,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些消息,因為他知道,即便他出麵也說服不到古煊“原諒”自己,讓自己回到兒子的身邊!
聽完這個相當震撼的消息後,藍雋同樣被濃濃悲憤所充斥,看著好像靈魂出竅了的冷君柔,他心如刀絞,再也顧補上任何封建禮教,伸手深深地抱住了她,“君柔,別急,別難過,會有轉機的,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
轉機?什麽轉機?真的還會有嗎?連蘭陵王都辦不到,還有誰能幫自己?冷君柔突然伏在藍雋的胸前,悲痛大哭出來,其實,她的心一直處於悲傷當中,隻不過被她一直壓抑著,被那微薄的希望支撐著。如今,這個渺茫的希望破滅了,她再也找不到支撐點,淚水便宛如崩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藍雋更加牢牢地把她抱住,憂傷的眼眸,流出了他抵達古代這麽久的第一滴眼淚。
蘭陵王愁眉鎖眼,悲痛萬分,就連易寒,俊容也一片黯然,再也不見往日的狂妄和冷漠。
他們都集中注意力在她身上,默默看著她痛哭,感受著她的悲傷和絕望,好長一段時間,直至她完全停止哭泣。
“你們上次說的那個提議,我答應你們。”蘭陵王首先開口,鄭重其事地說出某個決定。這些天,他經過反複思慮,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能顧念兄弟之情,可他無法眼睜睜看著皇兄變壞,看著祖輩辛苦創建下來的江山社稷就此毀掉。
易寒眸光陡然一亮,一時忘了自己這是在喧賓奪主,搶先疑問,“王爺確定?”
蘭陵王回他複雜一瞥,便也點頭,視線再轉冷君柔和藍雋,表明憂慮,“可惜我的兵力不多,武器方麵也非常有限。”
“兵不在多,最主要是的戰術和戰略,王爺要是真的決定了,我有辦法令你取勝!”藍雋也開始做聲,語氣無比堅定和果斷。
“你有何辦法?”易寒和蘭陵王異口同聲。
藍雋稍作沉吟,暫且不詳解,“這個我遲點再告訴你們,我擔心的一個問題,倒是武器方麵,一切準備就緒之前,我們不能讓皇上知道行動。”
蘭陵王頜首,不錯,這也是自己剛才所提的武器短缺問題,雖然皇兄並沒時刻派人盯著自己,可一旦起大動作的話,皇兄那邊必有所聞,屆時,自己還沒出兵,恐怕就被鎮壓了。
“瀘州最大的茶園,正是地處蘭陵王府,王爺何不好好利用它?”易寒忽然又道了一句。
藍雋也馬上附和,“不錯,地麵照樣種茶,至於底下,可以用來冶煉武器。”
蘭陵王聽罷,立即讚成,他不禁再次打量易寒,這個高大魁梧、滿腮落胡須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懂得這麽多?真的隻是冷君柔路上無意中碰到的貴人嗎?
“君柔,你覺得呢?”藍雋這才開始詢問冷君柔的意見。
冷君柔已然止泣,整個人依舊被哀傷之色包圍著,她不吭聲,隻是來回看著他們三個。
一會,蘭陵王的貼身護衛突然進來,對他稟告,老王妃身體忽然抱恙,急需他回府一趟。
於是,蘭陵王隻能暫且離開,臨別前,對冷君柔保證,明天會再來。易寒負責送他出去。
隨著房門被關上,發出吱吱聲響,繼而整個室內安靜下來,藍雋扶著冷君柔,一起回到床前,讓她在床沿坐下,自己則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麵。
冷君柔靜默如舊,一派沉思狀,藍雋注視著她,眸光不停閃爍轉動,好長一段時間後,猛然開口,“君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誰才是雲赫的前生嗎?”
如他所料,冷君柔身體倏地一抖,抬眸,對他射出疑惑之光。
“是……蘭陵王!”橫起心,藍雋毅然撒出一個謊。
蘭陵王?蘭陵王是雲赫的前生?蘭陵王是自己的宿命伴侶?霎時間,冷君柔又如五雷轟頂。
“之所以一直沒告訴你,是不想節外生枝,我認為,倘若你們有緣,結果你們一定會在一起,屆時,你們會自己明白。但事到如今,我無法再隱瞞了。”藍雋佯裝神色黯然,語氣幽幽繼續往下娓娓而道,“在你們這個社會,從一而終對女性來說理所當然,古煊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是你孩子的爹,可那並不代表,你得一輩子記著他。在我們的世界,女人可以嫁了再離,離了再嫁,她們追求的是一個適合自己、能讓自己永遠幸福的好男人!”
“蘭陵王宅心仁厚,重情重義,如今他也忍痛做出此決定,可見他對古煊是多麽失望,可見古煊是多麽的不可救藥!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再留戀,不值得你猶豫!”藍雋繼續自顧地道,語氣依然難掩悲憤和怒叱,“或許,你會覺得打戰很殘忍,傷亡無數,但你之前不已做好準備了嗎?”
“中國曆史五千年,在這條曆史長河上,曾經經曆過無數的改朝換代,而每一次,都會犧牲無千萬生命,盡管如此,改朝換代還是不斷進行中,那是因為,舊製度必定得廢除,昏君必定得取代,這是必社會發展的必然。”
“蘭陵王方麵,你也無需擔心他會被冠上弑兄奪位的臭名,曆史上,多少英雄都是這樣,唐太宗、明成祖、甚至乎雍正等,他們都非原定的天子,但不可承認,他們繼位後都做到了輝煌盛世。能者居之,既然古煊做不到明君,那他就得退位,讓蘭陵王接替,更何況,蘭陵王原就是既定的天子,他這樣做,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稱不上謀權奪位!”
藍雋一直在滔滔不絕,冷君柔則半聲不吭,後來,待他覺得差不多了,留下一句“你好好考慮一下”,便先離開。
幽靜的房間裏,徹底沉寂了下來。冷君柔仍神思恍惚,一臉呆然,她已來到床前坐下,耳邊反複盤旋回響的,一直都還是藍雋方才的話語。
是的,打自決定來瀘州起,她就做好與蘭陵王一起對付古煊的準備,然而,她沒想過是這種情況之下,即便心中痛恨怨恨古煊,但並不希望他是因為**昏庸而被打下台。
曾經,他是多麽英勇和睿智,把國家治理得繁榮昌盛,這也是自己曾深深迷戀他的原因之一,愛他,並非僅僅是因為他俊美絕倫的外表,還有他本身的睿智和能幹,多少次,她喜歡靜靜看著他認真忙碌的影子,讓自己打心裏感到驕傲和自豪;多少次,他和自己分擔國事,叫自己給他提議和看法,那種情到深處的夫唱婦隨的美好畫麵,就算現在對他恨意濃濃,卻仍無法徹底消除。
猶記得,藍雋不止一次調侃自己,說每個人成功男人的背後總有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默默陪著他,自己,就是古煊背後那個女人。
如今,古煊變得**庸俗,是因為自己不在他的身邊,因為在他背後的,不再是賢良淑德的女人,而是……虛偽狡詐、心腸歹毒的冷若甄等人嗎?
朝廷兵力強大,加上冷家堡,更是如虎添翼,想要打贏這場戰,一定不容易,但是,藍雋誓言旦旦,信心十足,皆因為,他準備利用21世紀的戰略和戰法。他說隻要自己一個點頭,他便能顛覆這個朝代,讓東嶽國改君換主。
不錯,他是科學家,能製造出很多威力十足的武器,這些武器,在他的世界不算什麽,可在這裏,已經非常的厲害。
所以,自己隻要同意了,堯兒便能回到身邊,那自己還在躊躇什麽?在顧慮什麽?
在為古煊擔心嗎?都這種地步了,自己還想著他幹嘛!
興許,整件事他是被蠱惑的,是被魅惑的,但倘若他對自己的愛夠堅定、夠深刻,那麽,別人根本無機可趁。
就好比,蘭陵王對自己好,藍雋對自己好,還有冷逸天……可是,自己的心從未因此而動搖過。
其實,早在古煊開始突變,在他冷漠暴戾地看著綺羅一夥人逼迫自己打胎,在他殘酷冷血地看著紫晴慘死,在他絕然無情地說出廢後處斬的聖旨之後,已經注定自己和他徹徹底底地斷了,不管曾經情有多深,有多令人留戀,這些傷痛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故此,自己是時候醒醒了,從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夢裏醒來,繼續走自己未來的路,帶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堯兒,平平靜靜地過完下半生。
“都這種地步了,你還執迷不悟!”冷不防地,一個充滿惱怒和鄙夷的嗓音打破空氣裏的寂靜。
冷君柔驚醒,但並不抬頭,對於這個男人三番五次不經允許的闖進,她已經慢慢淡定,且以無動於衷來回應。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你若放棄這次的好時機,將來想要兒子呆在你身邊是絕對的不可能!”易寒又道,語氣和他眼神一樣幽冷,還越說越激烈,“女人專情是好事,但對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癡迷,簡直是無知兼愚蠢!”
聽著他狂怒的指責,冷君柔不由感覺絲絲困惑,他這是怎麽了,自己這個當事人的反應都沒那麽激烈,他又有何理由這樣?他就那麽想古煊死?
冷君柔抬頭,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一會,緩緩問出,“你當真那麽痛恨古煊?到底是怎樣的個人恩怨,令你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易寒怒容陡然一怔,不語。
“如今,我們算是盟友吧,我的底細你都清楚,而你呢?你是否應該讓我知道最基本的一些情況?”冷君柔繼續道,眼中迷離之色已退,眸瞳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易寒繼續沉吟了下,這才咬牙切齒地應道,“父債子還,古敖和寧妃曾經害得我娘生不如死,既然他們都死了,那就由古煊來償還這筆債!”
古敖?寧妃?她記得,先帝的名字叫古敖,可是,先帝當年不是很寵容妃的嗎?又怎會害得她生不如死?而寧妃,根據古煊的描述,是個善良婉約之人,生性清冷,與世無爭,試問,這樣一個女子,又怎麽會與容妃扯上關係?
“蘭陵王呢?他身上同樣流著先帝的血,你又能對他不計前嫌?還不惜助他一把?”冷君柔忍不住發出質疑。
易寒又是一愣,哼道,“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但總比什麽都不知道強吧?”冷君柔也毫不客氣,繼續仰著臉,目不轉睛。
霎時,易寒眯起眼眸,這個小女人,看來一點也不傻。
對著她明亮清澈的眼眸,他忽覺自己宛如掉進了一泓幽泉,腦子一片空白,於是乎,脫口而出了一句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的承諾:“隻要你肯幫我拿到古煊的首級,南楚國的母儀天下便是你!”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同樣震住了冷君柔,她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神。
沒去探究自己因何說出這番話,易寒趁勢而下,表情更加認真和懇切,“蘭陵王的兵馬雖然不少,但和朝廷比的話,肯定是不夠,所以,我們大家都得加入作戰,我知道你懂武功,我有個策略,由你負責解決古煊!事成之後,你可以把兒子帶回身邊,隨我前往南楚國,我會封你為皇後!”
皇後!母儀天下!這尊榮無比的頭銜,曾是多少人明爭暗鬥,鬥得你死我亡都無法得到,如今,自己卻來得不費吹煙之力,原來,他選妻子是根據這樣的標準!難怪他會把冉妃送給古煊,因為愛情在他眼中什麽也不是,誰能幫他完成任務,誰就是他的“愛”!
不知因何緣故,看著他認真鄭重的表情,冷君柔感到莫大的譏諷,心頭難以言表的羞憤,忍不住怒斥了出來,“看來,我得多謝陛下的【厚愛】,隻不過,這母儀天下能維持多久?還有,你現在就把最寶貴的承諾許給我,萬一下次,你有更大的願望要實現,你又該拿什麽許諾給別的女人?你自己的皇位嗎?”
輕蔑的眼神,嘲諷的語氣,還有那非常明顯的不屑,頓時使得易寒無地自容,且非常的羞惱。以外,這樣的表情都是自己賦予別人的,她是第一個反過來這樣對自己的人,哼,真是不知好歹!
回她一個恨恨的瞪視,易寒橫眉豎目,怒氣騰騰地衝出房去,看到門外的人影時,更加無地自容。
“娘早跟你說過,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怎樣,碰壁了吧。”容太妃依然一身黑衣,麵容冷肅,哧哼中帶著無奈。
易寒不接話,繼續邁步,高大的身軀閃進了隔壁的房間。
容太妃也跟上,還順手關好門,來到他身邊時,先是對他審視一會,繼而,厲聲提醒道,“這次的天時地利人和,是娘費了不少心思和精力,你得好好把握,這個骨節上不宜節外生枝,你要是真的非她不可,先等大事完成也不遲,屆時,娘也會幫你。”
“誰說我非她不可,我剛才隻是玩弄她一下而已,是用那個條件來利誘她!”易寒終於開口,否認著。
“既然這樣,那更好,反正你務必記住什麽才是最重要,什麽才是你目前得爭取的,娘不希望你到頭來白費掉這些年所付出的心血,不希望看到你最後落得個不好的下場,既然上天賦予你這個重任,你就得努力去戰勝這個悲慘的命運。”容太妃冷漠的臉龐漸漸湧起了擔憂和悲痛之色。
“寒兒知道了,寒兒不會讓娘親失望,更不會讓娘親難過,寒兒不但會保住自己的性命,還會確保南楚國千萬百姓永遠安然生存下去。”囂狂之色收起,易寒也變得沉痛起來。
容太妃心中一股欣慰,伸手搭到他的肩膀上,輕輕拍打。
簡陋的廂房裏,恢複了先前的寧靜,母子兩人皆不再做聲,開始陷入回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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