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露知道自家小姐是打心眼裏喜歡這位公子的,不然也不會不顧禮儀廉恥的做出那樣的事來,雖然不知道李公子究竟是怎麽得罪了小姐,但是為了自家小姐以後不後悔,她還是想幫小姐勸勸李公子:“公子,小姐已經回了晨國,您在這裏做什麽她都不會知道的,小姐對您的心意怎樣,您比我們任何人都要清楚,您何不安排好這裏的一切事情,去葉府找小姐呢,就算是要分,也要說個明白,您如果就打算這樣糊裏糊塗的算了,怎麽對得起小姐對您付出一片真情呢?”
李錦如醍醐灌頂,對啊,自己這樣不明不白的算什麽,猶豫不決有什麽用,還不如追上門去問個究竟,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我哪裏不想去問個清楚,我是恨不得現在就跑到她麵前去。”
“依小姐的脾氣,您還是等幾天吧,等她氣消了您再去問妥當一點。”
李錦一想還真是,現在自己這樣急吼吼的去找她,她還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去自己任何解釋,還真是要等她冷靜一下才行。收拾起心情,李錦決定安排好這邊的一切,立刻前往晨國。
不情願的壓下心裏的不安,卻是一臉的不耐煩吩咐雙文:“明天去鋪子吧。”
這屋子裏是不能待了,到處都是葉紫雲留下的痕跡,看著傷感,李錦索性躲到了書房。
沈柏玉心情大好的回城進府,一邊將韁繩扔給下人,一邊對張小三吩咐:“馬上開始收拾,給你們半天的時間,明天一早準時出發!”
張小三愕然:“太子,還有禮部的官員怎麽辦,他們可能沒辦法這麽快。”
“反正父皇也沒有說要弄什麽送行儀式,不管他們,我們先行,在晨國等他們。”
“這事要不要跟禮部那邊打個招呼?”
“好像是應該說一聲,那行,等會我親自手書一封,你拿去給禮部侍郎,讓他依著上麵行事。”
匆匆來到書房,張小三伺候太子筆墨,沈柏玉奮筆疾書,很快就寫好了一封信,裝好後遞給張小三:“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張小三了然,這事肯定不能對外張楊:“是,奴才會親自交到朱侍郎手中。”沈柏玉揮揮手,張小三關上書房的門出去了。
葉紫雲的畫像就在這當屋掛著,沈柏玉站在畫像前麵喃喃細語:“雲兒,無論如何,這次我都不會再讓別人將你搶走了,現在好了,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我一定要比他先遇到你,你,注定是我的!”
張小三回來的時候,發現太子還在書房,隻得敲門:“太子。”
沈柏玉知道他回來複命:“進來吧。”回到書桌前坐好。
張小三說:“太子,信已經親自交給朱侍郎了。”
“他說什麽了?”
“剛開始確實不同意,說您一個人前往太危險,後來/經奴才勸解後,終於同意了。”
“你怎說的?”
“奴才說一起走目標太大,還不如分開走,讓有心之人也弄不清虛實,反而更安全,最後朱侍郎才勉強同意了。”
“我發現你和林生兩個都口才了得啊,編的理由連禮部侍郎都能讓你說動。”
“太子謬讚了。”
“鳳衛已經全帶走了,這次的侍衛你就看著挑吧,在精不在多,多了反而麻煩。”
“奴才明白!”
“行了,這也沒什麽事,你也下去收拾收拾吧,明天一早出發。”
第二天一早,沈柏玉就帶著一眾隨從,輕車簡行,出發趕往晨國葉府。
高先生麵對已經“曠工”數月之久的李錦的突然到來,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幸好經驗老道,很快就鎮定下來,井井有條的安排一切,先是將李錦候到後麵的書房,然後自去取這段時間以來的帳務往來,等他檢查。
高先生前腳剛走,玉容後腳就跟了進來。一進門,玉容一臉喜氣洋洋地對李錦說:“錦哥哥,謝謝你,我很喜歡。”
李錦被她說莫明其妙,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玉容指指頭上,又伸出胳膊:“謝謝你的簪子還有鐲子,我真的很喜歡。”
李錦看向她,才發現她戴著的居然是他放在抽屜裏的那些,不禁大怒:“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我的書房是你能隨便進出的嗎?”
玉容被他吼得一跳,站在那裏囁囁地說不出話來。
高先生這時已經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一來就忙不迭地指責玉容:“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老是惹公子生氣,還不快點跟公子賠禮道歉。”
玉容看李錦這段時間總是對她疾言厲色的,仗著寵愛,脾氣也上來了:“我又沒有錯,為什麽要道歉?”高先生頓時滿頭大汗,這個女兒真是寵得太過了,居然敢用這種詞氣說話。
李錦看著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是我書房,你是什麽身份,膽敢隨便進出,還私自在這裏亂翻,不經同意,就擅自做主拿走這書房裏的東西,你到是給我說說,這是誰教你的規矩?”
玉容頓時啞口無言,其實以前她也是經常這樣隨便進出的,一直都沒有人說她,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緣故,要不然她的錦哥哥也不會這麽不待見她:“我知道,錦哥哥現在有了那個女人,看我哪都不順眼。”
不提葉紫雲還好,一提她李錦更是火大,衝著她咆哮:“你什麽東西,敢和她比!你千萬別在這裏自作多情,你那首飾根本就不是我給你買的,是雲兒看不過你在我這裏受了委屈,給你的補償而已。”指著她咬牙切齒到:“還有,你以後還是規規矩矩的叫我公子,別錦哥哥錦哥哥的叫,亂了分寸。”
現在隻要他不發怒,高先生什麽都好說,趕緊對自己女兒說:“聽清楚沒,以後別再亂來,你要再敢私自踏入這個書房半步,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看著已經抽泣個不停的女兒,高先生隻好硬下心腸,隻求這一次將她的念頭斷得幹幹淨淨:“還不出去!”
玉容委屈得大哭,看著自家老爹一點幫自己的意思都沒有,隻好捂著嘴跑了出去。
也不怪高先生不幫自己女兒說話,自己女兒確實不夠格做這主母,這位可是早就跟他把話說清楚了,隻是自己不忍心直接跟玉容明說,隻是明裏暗裏的提醒過她幾次,可誰知這個死丫頭就是不死心,不撞南牆誓不回頭啊!想想今天這樣也好,爺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玉容就徹底的斷了念想,以後再給她找個踏踏實實的人家嫁了,過安穩日子去吧。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心,被玉容這麽一吵,李錦又開始頭疼了,決定還是躺會再看賬冊,揉著額頭對高先生說:“這幾天我都會在這,東西就放這裏吧,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叫你。”等高先生轉身出去關上門之後,李錦才去一旁的榻上躺下,準備休息一下。
還沒等他躺踏實了,就聽到雙文在門前小聲的稟報:“爺,趙隊長說有急事找您。”
李錦哀歎一聲,命真苦,想安靜一下都不成:“進來吧。”
片刻趙隊長就進來了,衝著李錦抱拳:“爺,剛才楊管家從我手下調了人。”
李錦眯著眼睛,冷著臉問他:“他調人幹什麽?”
“說是去把葉小姐追回來。”
“我什麽時候要他派人去追了?”
“屬下也覺得奇怪,就多問幾句,誰知楊管家不耐煩了,還說什麽爺把人氣走了,現在拉不下麵子,隻好他出麵了,還吩咐我們不放把這事張揚出去。”
“他究竟想幹什麽?”
“人已經帶走了,不過中間有個機靈的小子,趁出發前給我悄悄報信,說是楊管家發話了,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葉小姐帶回來。屬下覺得此事關係重大,所以過來請您示下。”
“他想殺了雲兒!”李錦震驚,回過神來對趙隊長說:“你馬上親自去,務必把派出去的人給我追回來,我絕不允許雲兒受到一絲傷害。”
趙隊長說:“那葉小姐還要不要追回來?”
“不用了,隨她去。你這次做得很好,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你和你手下的人要明白一點,不管你們是姓夏候還是姓李,總之不姓楊,記住了嗎?”
趙隊長神色一凜:“是,屬下記住了,絕不會有下一次!”看著他狠戾的臉色,又小心翼翼的問到:“楊管家那裏,要不要跟他說一聲?”
李錦隻是說了聲“用不著”,就不說話了。
趙隊長偷眼看他,見李錦衝他揮揮手,趙隊長也不客氣,立刻就竄了出去,他可耽誤不起,不把人追回來,看樣子他們這幫子人也活到頭了,還是追人要緊啊!
這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事,隻讓李錦頭大如鬥,躺是躺不住了,又無人可訴,隻能猶如困獸一般在屋子裏轉來轉去。
還沒等來趙隊長的回複,李錦卻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葉紫雲的二哥葉析昱。現在妹子已經負氣離開,這當哥哥的估計還被蒙在鼓裏,兩個是擦肩而過,不知道這位未曾謀麵的二哥,知道事情真相後會是一番怎樣的雷霆震怒,李錦無法想像,也沒時間想像,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隻能硬著頭皮去應付。
一路打馬狂奔,李錦以最快的速度回別院,到了門前,李錦自顧躍下,立刻有小廝接過馬韁,楊管家早就候在大門處了,這會趕緊迎了上來,一邊隨著李錦往裏走一邊說:“爺,裏麵那位已經聽春露說了,隻知道個大致的情況,您看……”
李錦看了遠處的正廳一眼,說了聲“知道了”,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