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攸然再怎麽遲鈍,也能看得出徐鴻卓眼裏的深情,她心一顫,隨即快速地別過臉,轉移視線,故作鎮定的聲音說道:“你不是說你奉命過來調查陰隋人買糧的事嗎?如今事情已經調查出結果,自然要回京赴命。”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躲避的模樣,無奈一笑,他以為經過今夜刺殺的事情,李攸然對他的態度會轉變,他們倆的關係會進一步,卻沒想到他心太急,竟然把她逼得入了龜殼。
徐鴻卓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裏暗暗地提醒自己不要著急,免得將來他身份揭穿之後,李攸然恐怕會把他掃地出門,還是慢慢地溫水煮青蛙才對!
徐鴻卓想到這裏,挑戰了自己的情緒,輕聲一笑,說道:“那麽晚了,又經過一夜的打鬥,你得給我休息休息才趕我走人吧?你說對吧,夫人?”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嘴裏吐出“夫人”兩個詞,她的耳根子確是紅了一片,甚至臉頰也是燙得驚人。為什麽之前徐鴻卓這樣稱呼她的時候,她沒什麽感覺,反而經曆了今晚這係列事情,讓她聽到這兩個詞,她突然覺得有些曖昧,是她太過敏感了嗎?
“你還是叫我嫂子吧。”李攸然想著,突然出聲而道。
李攸然的話一落下,徐鴻卓臉上的笑容一僵,漆黑的黑眸裏藏了幾分看不清的情緒,暗流湧動,最後匯成一句話,“怎麽?你要和我劃清界限?”
李攸然聞言,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容,牽強地說道:“怎麽會呢?之前你不是說,你是我相公的族弟嗎?叫我嫂子是應該的。”
李攸然話中“相公”兩個字重重地咬了咬,想要意圖提醒徐鴻卓,她是嫁過人的。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他好氣又好笑,這個小女人還想不想和他劃清界限,也罷,等以後事情了結,再好好地和這個小女人算算賬,如今先滿足一下她,讓她安心。
徐鴻卓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攸然,出聲而道:“嫂子你好,我相信兄長泉下有知,也希望我好好地照顧好你的。”
徐鴻卓的話仿佛如一陣寒風吹過,讓李攸然頓時打了一陣冷顫,讓李攸然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男人說話了。
一時間,馬車裏變得詭異的安靜……
等到馬車達到莊子,李攸然不用雲書和雲畫攙扶,一馬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地進了大門。
雲書和雲畫看著李攸然如同逃命一般快步離去,兩個丫鬟頓時一頭霧水,難道夫人和主子在馬車上發生矛盾了嗎?怎麽感覺夫人有些生氣呢?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雲書滿肚子的疑惑,看到徐鴻卓下了馬車,隨即好奇地問道:“主子,您和夫人吵架了?”
徐鴻卓聽到雲書的問話,銳利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冷冷清清的聲音反問道:“很好奇嗎?”
雲書看到徐鴻卓這個模樣,嚇得頭像撥浪鼓一般,猛地搖搖頭,趕緊回道:“不!不好奇!”
徐鴻卓聽到雲書的回答,頓時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還不趕緊跟上‘你家夫人!”
雲書聽到徐鴻卓的命令,將她的好奇心碾碎在肚子裏,拔腿朝著徐鴻卓跑過去。
容夜看著雲書被嚇成這個模樣,無奈地搖頭,這丫頭難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嗎?雖然他也好奇主子和夫人是怎麽回事,但是可不像她這樣,如此直白地在主子麵前問話,真是不要命了!
“主子,阿史娜怎麽處理?”容夜跟在徐鴻卓身後走進莊子,對著他問道。
徐鴻卓聽到問話,淡淡的聲音說道:“你把她弄醒,稍微審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裏撬出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接著,明日把她送去京城。”
容夜聽到徐鴻卓的話語,點點頭,接著問道:“那主子,您明天去出發回京城,還是去蒼城?”
徐鴻卓聽到容夜的話語,淡淡的聲音說道:“去蒼城,你安排人送她去京城。”此時的他下決心,早點解決了陰隋的事情,他早點和李攸然坦白。
經曆今晚這一事,徐鴻卓也詐出了朝裏的幕後黑手是右相樓辭,這讓他大為驚訝,雖然這些年來,右相對他有敵意,但他的大女兒貴為皇後,卻還有一個大皇子外孫,他怎麽也沒料到樓辭竟然叛國!
徐鴻卓臉色一沉,他爹的死會不會有樓辭的手筆呢?
徐鴻卓突然想到這個可能?
“主子。”容夜打斷了徐鴻卓的沉思,對著他說道:“主子,我想暫時留在這裏,我在溫泉附近的菜地種上草藥,這還沒有看到效果,我想等草藥長出來,再回您的身邊。”
徐鴻卓聞言,隨即點頭,對著他說道:“行吧,那你就留下來,順便給夫人好好地調理身體,她還是有點虛。”
之前徐鴻卓派容夜過來給李攸然看身體,是因為她被王氏下了絕育藥。後來容夜給李攸然看過之後,告訴徐鴻卓,李攸然雖然中毒,但他可以解毒。這次過來,容夜把脈之後發現,李攸然已經恢複了健康。
可是徐鴻卓想到去白雲寺的路上,李攸然突然臉色蒼白虛弱的模樣,他覺得李攸然的身體還是有點虛弱。
容夜聽到徐鴻卓的這番話,他傻眼了,之前他明明給夫人看過了,夫人的身體恢複得很好,怎麽會虛呢?
容夜想到反駁徐鴻卓的話,可是看著徐鴻卓一臉擔憂的模樣,行吧,調理就調理吧,看主子和夫人感情發展得如此好,調理好了,說不定能三年抱倆呢!
雲琴和雲棋在李攸然歸來之後,得知李攸然一路上遇到埋伏,兩個丫鬟懊惱自責萬分,自責今日沒有陪在李攸然的身邊,讓她遭受危險。
如此已經是深夜,梳洗完畢的李攸然早已疲憊不堪,她草草地安撫了一下自責的雲琴和雲棋,隨即躺在**睡著了。
翌日,當李攸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雲琴和雲棋伺候完李攸然用膳之後,兩個丫鬟便和李攸然辭行。
“什麽,你們要離開一個月時間?”李攸然聽到兩個人的話,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
雲琴和雲棋點點頭,隨後雲琴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上回奴婢害您受李成濟挾持,後來您被徐公子搭救,徐公子說讓奴婢倆自行去接受懲罰。當時奴婢因為受了傷,所以暫緩去接受懲誡,如今奴婢的傷已好,是時候去接受懲誡了。”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語,無奈地看著她,說道:“事情都過了那麽久,你們怎麽還記得,如今徐……子淵都不記得這件事了,也沒提過這件事,你們就當這件事不存在就好了。”
雲琴聞言,搖搖頭,說道:“夫人,徐公子雖然再也沒提及這件事,但奴婢們已經放在心上,當初奴婢既然答應,事後接受懲誡,是應該履行諾言。”
“如今您身邊有雲書和雲畫伺候,莊子裏麵也多了不少下人,奴婢倆也放心去接受懲誡了。”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還是有些不舍,這兩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去接受懲誡,到底是什麽懲誡,非得離開這裏。說實話,這段時間她習慣了雲琴和雲棋在身邊,她們兩個人走還有點不習慣。
“要不我和子淵說一聲,讓他免你們懲罰?”李攸然出聲說道。
雲琴和雲棋聽到李攸然的話,搖搖頭,雲琴拒絕地說道:“夫人,這是奴婢們的錯,懲罰奴婢是應該的,奴婢要記住這次教訓,不能輕敵。”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拒絕,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們這樣說,那我就不說了,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雲琴和雲棋聽到李攸然的話,恭敬地朝著李攸然行禮。
經過昨夜的事情,李攸然察覺到徐鴻卓對她有一絲曖昧的想法,她有些逃避想要和徐鴻卓見麵。所以一天她都在自己的院子裏麵呆著。直到雲書過來,和她說徐鴻卓過來和她辭行,李攸然驚訝了一番之後,來到前廳。
前廳,徐鴻卓已經換上一身黑衣長袍,背手站著,當看到李攸然過來,他轉身,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來了!”
李攸然腳步一頓,看著徐鴻卓這一身妝容,她驚愕地說道:“你要走了?”
“嗯!”徐鴻卓點頭。
李攸然看到徐鴻卓的動作,不解地說道:“可是,現在傍晚了,而且天色已黑,你這是要趕夜路嗎?難道明天天亮再走不行嗎?”
李攸然有些不理解這個男人的腦洞,這裏晚上一片漆黑,白天天氣也不是很炎熱,怎麽這個男人就選擇晚上趕路呢?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問話,也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溫柔地說道:“你舍不得我走?”
徐鴻卓的話一落下,李攸然尷尬不已,舌頭似乎打結了一番,吞吞吐吐地說道:“誰……誰舍不得你,你別胡說八道了!”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害羞的模樣,他眼裏的的笑意更是濃了起來,邁著輕盈的步伐,朝著李攸然走了過去。
李攸然看著徐鴻卓漸漸地朝著她走近,莫名地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腳步後退,隻是,她身後沒多少退路,就這樣被徐鴻卓逼到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