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然聽到雲棋的話語,臉上麵無表情,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唐誌能把女兒教成這樣,想必他人品也不怎麽樣。
“雲棋,查一查唐誌一家在這裏的所作所為。”
雲棋聽到李攸然的吩咐,頓時應了下來。
等到晚膳的時候,久久沒有人送晚膳過來。
雲琴臉色極其難看,看著一直沉穩地和李子昂下棋的李攸然,上前出聲而道:“夫人,奴婢去廚房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語,將手中的棋子放下,側頭看著她,說道:“雲書和你一塊去,你受傷未好,不要和人發生衝突。”
雲琴聽到李攸然的話語,真想告訴自家夫人,就算她受了傷,她也能對付那幾個家夥,但是不想讓夫人擔心,點頭應了下來。
過了很久,雲書端著晚膳和臉色不佳的雲琴走了進來。
這幾天都是雲書雲棋兩個丫鬟下廚的,李攸然一看雲書端過來的午膳,就認出是雲書的手藝。
“怎麽回事?”李攸然疑惑地問道。
雲書正想說話,隻見她的袖子被雲琴拉了一下,雲琴出聲說道:“夫人,您和昂少爺先用膳,等吃完了,奴婢再和您說。”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點點頭。
莊子的另一處院子,金魚缸,葡萄架子,石桌凳,參天大樹,比起李攸然的院子,這裏才是人住的地方。
屋外,丫鬟們麵麵相窺,不敢吭聲。屋內,越氏母女倆抱頭而哭,唐誌一臉陰翳,沉默地在一旁喝酒。
越氏看著自己哭了那麽久,自家的老頭子竟然一聲不吭,她氣得怒懟而道:“喝喝喝,喝死你!”
唐誌聽到越氏的話語,一雙陰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冰冷的聲音說道:“你就那麽希望我死?我死,你就成為寡.婦了!”
唐誌的這番話將越氏噎住了,過了一會,她氣得坐在唐誌的對麵,沒好氣地說道:“當家的,難道將來我們都要在人家麵前伏首貼耳?你倒是說句話啊!”
唐誌聽到越氏的質問,重重地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案山,譏諷地出聲說道:“我能說什麽?人家是主子,我們是奴才,本來就要在人家麵前伏首貼耳!”
越氏聽到唐誌的這句話,臉色頓時一白,讓她在那個貌美的夫人麵前伏首貼耳,她不甘心!
當年徐泓卓的生母出嫁的時候,唐誌還未成親,也是年輕的小夥子,而越氏是方圓百裏的一朵花,唐誌第一眼見到越氏就對她一見鍾情。當時唐誌請媒婆去越家提親的時候,媒婆帶來唐誌的承諾,越氏這輩子是貴夫人的命,身邊有丫鬟伺候,不會勞累。
唐誌是實現了自己的承諾了,這些年來,因為主家一直在京城,似乎遺忘了這個農莊,唐誌就把農莊當做了私產,買了丫鬟和小廝過起了地主的生活。唯一不順的是,他子嗣不順,等到三十了,才有一女。
可是萬萬沒想到,那麽多年沒關注過這裏的主家,竟然會來到這裏,這讓越氏怎麽甘心?
越氏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珠子在眼眶裏麵滴溜溜地一轉,隨即出聲說道:“老頭子,你說現在來的夫人是小主子的嫡妻,是吧?”
“嗯。”唐誌淡淡地應了一聲。
“我娘家隔壁的劉虎子不是在京城酒館裏麵當小二嗎?有一天我回去,聽他們一家回鄉拜祭長輩,聽劉虎子的媳婦說,你的小主子已經死了!”
“哐啷!”
唐誌聽到越氏的話語,手中的酒杯驚得從手心滑落,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別亂說!”
“我怎麽會亂說!”越氏氣得拍案,沒好氣地說道:“你的那位小主子後來成了將軍,據說上陣殺敵的時候死了,這件事你派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要不是你那位小主子死了,這個夫人怎麽會來到這種窮旮旯的地方,估計小主子死了,她被徐家人嫌棄!”
唐誌一聽,倒吸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是大事了!這樣說來,他的主子就隻剩那個夫人了?
“老爺……”越氏拉著沉思的唐誌,看到唐誌回過神看著她,她苦著臉,說道:“你就舍得靈兒受苦嗎?”
唐誌眉頭一皺,這和他女兒有啥關係?
還沒等他說聲,隻聽到越氏說道:“女兒是我們嬌寵長大了,今天靈兒得罪了那位夫人,我是看出來了,夫人是不喜靈兒,要是夫人趕靈兒走,怎麽辦啊?之前我們就打算了,招一個上門女婿,以前我們身邊有人伺候,還有莊田,招一個女婿一定不會困難,但是現在,主家來人了,我們就過不了以前的日子,老頭子,你甘心嗎?你就舍得委屈了靈兒。”
唐誌聽到越氏這番話,眼眸一縮,一口氣堵在心口,讓他難受不已。越氏的這番話說進了他的心裏,這麽多年來,他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莊園,他活得舒服自在,被人尊稱為唐老爺,如今失去一切光環,變成一個奴才。
他怎麽甘心!
唐誌臉色漸漸地便成鐵青,手緊握拳頭咯咯地響。
越氏看著唐誌這個表情,眼裏劃過奸計得逞的目光,隨後朝著一旁的女兒使了一計眼色。
會意的唐靈撲到唐誌的身前,蠻橫地說道:“爹,我不要跪在那個女人的麵前,她太可惡了,說我沒有規矩,那不是你沒有個規矩嗎?她太可怕了,竟然讓人殺了小黃,那不是叫殺雞儆猴嗎?她接下來是不是想要把我們一家趕出去!”
“胡說八道什麽!”唐誌聽到女兒口中的殺雞儆猴,他心咯噔一跳,壓下不安,朝著唐靈嗬斥道。
唐靈想要頂嘴,卻被身邊的母親拉住。越氏對著唐誌認真地說道:“靈兒說得沒錯,老爺,我們是回不到以前的日子了,既然如此,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結他們!”
越氏手橫在脖子間,眼裏難掩著殺氣。
唐誌看著越氏的動作,眼眸頓時一縮,隨即警告地說道:“你別亂動,等我調查清楚這件事再說!”
他說完,快速地離開了屋子,因為心裏惦記這件事,他連夜去城裏,派人調查這件事。
等到第二天,李攸然蘇醒過來,還沒等她清醒過來,隻見雲琴對著她說道:“主子,唐誌造反了!”
“什麽?!”李攸然聽到雲琴的這句話,瞌睡蟲頓時嚇怕了,驚得坐了起來。
昨夜唐誌連夜去調查徐泓卓的消息,得知這件事屬實之後,他野心便冒了起來。他覺得李攸然身邊就帶著幾個人,而且都是丫鬟少年的,根本就不用費勁就可以除掉他們。
到時候殺了這些人,把他們埋在深山野林之後,就可以繼續過他逍遙自在的日子。於是他打算在李攸然早膳裏下藥,讓李攸然幾個人昏迷,然後他就一並解決掉。
卻沒想到他的詭計被雲琴幾個人識破。雲琴看到一早唐誌親自送早膳過來表示疑惑,他還怠慢夫人昨日的晚膳,今日怎麽如此熱情。加上雲棋連夜調查了這些年來唐誌一家人霸占莊園的舉動,讓雲琴的警惕心升起。
雲琴對李攸然的飲食就很是注意,原本她想要試吃,卻被唐誌給阻止了,當時的她看著唐誌眼神閃爍的模樣,立刻料定早膳有問題,於是便逼唐誌試吃。唐誌自然不肯。
雲琴識破了唐誌的詭計,唐誌奸計敗露,臉上露出凶險,立刻命令他帶過來的小廝用雲琴給綁了,不打算智取,打算用蠻力對付李攸然一行人。
可惜,唐誌低估了李攸然一行人的實力,雖然雲琴手臂受傷未好,但是在暗處有暗衛保護,看到唐誌圖謀不軌,暗衛們隨即現身,將唐誌一行人給打趴在地上。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語,頓時鬆了一口氣,原本她今天就想要收拾唐誌一家人,沒想到唐誌卻先下手為強,可惜啊!連他們的實力都不曉得,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李攸然臉上露出狠厲之色,冷冷的聲音說道:“他們人呢?”
雲琴聽到李攸然的問話,隨即恭敬地說道:“唐誌都被綁在外麵,莊子裏的其他人也被一並關押,隻是……”
“隻是什麽?”李攸然看著雲琴欲言又止的模樣,追問道。
“唐誌的妻女逃了。”雲琴回道,隨後,一臉自責地說道:“夫人,是奴婢沒有辦好事。”
李攸然看著雲琴自責的模樣,抬起手,阻止她的話語,無奈地說道:“誰也她們母女倆會逃走,這兩個女人也翻不了天,對了,剛才唐誌鬧沒有驚擾到昂哥兒嗎?”
“昂少爺也聽到院子裏麵的動靜,出來看了一下,您放心,沒傷到昂少爺一分一毫,您現在要去看了唐誌”雲琴回道。
李攸然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冰冷的聲音說道:“不急,等我用完晚膳再說!”
雲琴聽到李攸然的話語,立刻叫來雲書,伺候李攸然用膳。
等到李攸然用膳完,李子昂也過來問問情況。
李攸然看著李子昂一臉擔心的模樣,一掃剛才陰翳的心情,輕笑出聲,說道:“昂哥兒,別擔心,我們連心狠手辣的李成濟都對付過來了,唐誌隻是一個小螞蚱,蹦跳不了多高!”
李子昂聽到李攸然的回答,他眉頭放鬆下來,“姐姐,那怎麽收拾那個刁奴?”
“五馬分屍,你覺得如何?”李攸然微笑地看著李子昂,嘴裏卻吐出凶狠的話語,讓李子昂臉色刷地一下蒼白下來。
李攸然看著李子昂一臉驚怕的模樣,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瞧吧你嚇的,我騙你的。”李攸然好笑地對著李子昂打趣。
李子昂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心裏還真不相信以前膽小都不敢踩死螞蟻的姐姐竟然嘴裏能說出如此可怕的話,到底姐姐嫁人之後經曆了什麽,讓她改變如此之大?
李子昂疑惑地看著李攸然。
李攸然看著李子昂的表情,以為他好奇唐誌的下場,隨即道:“放心吧,我不會對他動私邢的,把他送官,讓律法去處置他。”
李子昂點點頭。
李攸然吩咐雲琴派人把唐誌送去衙門,順便讓她知會一聲曾家人,畢竟唐誌原先是曾家的家奴。
雲琴明白李攸然的意思,立刻領命離去。
卻不想,才過了不到一刻鍾,雲琴著急地走了進來,“夫人,不好了,莊子被附近的村民給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