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將李子昂所說的黑色包袱拿過來,當包袱打開一看,李攸然眼眸頓時一縮。
剛才他們所說的金煙鬥就在黑色的包袱裏麵。
“你拿著它?”李攸然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子昂。
李子昂將金煙鬥拿了起來,臉上帶著傷心,說道:“爹去世之後,那時候所有人在靈堂,我就悄悄去了爹的書房,拿走了爹的金煙鬥,想要做個紀念。”
李子昂說著,手輕輕地撫摸著金煙鬥,臉上盡是懷念。
李攸然聽到李子昂的這樣一說,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年爹這個金煙鬥事從哪裏來的?你還記得嗎?”
“爹說是二堂叔給的。”李子昂說到這裏,臉色一凝,對啊!這個金煙是李成濟給的,這個家夥可不安好心。
“姐,這個金煙鬥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李子昂語氣緊張地詢問道。
李攸然並沒有正麵回答李子昂的問話,她出聲而道:“當年這個金煙鬥裏麵放的藥,你還有嗎?”
“藥?有!”李子昂猶豫了一下,立刻點頭,從黑色的包袱裏麵拿出一個小紙團,遞給李攸然,說道:“那時候我拿爹爹這個煙鬥的時候,裏麵還有一點藥,所以就拿了出來。”
李攸然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含笑地對著李子昂說道:“幸虧當初把這些留下來了,沒丟掉。”
李子昂看著李攸然的模樣,臉上掛著凝重的表情,對著她問道:“姐,難道爹吸這個藥,有問題。”
“等我查清楚之後,會告訴你。”李攸然現在還沒有完全確定,所以不敢將這一切告訴李子昂。
李子昂點頭,並且叮囑李攸然查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告訴他。李攸然答應。
當年的一切真相即將水落石出,此時的李攸然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三天後,李攸然派去的人將一切都調查出來,她聽完,聲音驟然變得冷咧,不似素日的溫雅,“三日後,是我爹的忌日,屆時請李家族老到進府一趟,記住,告訴族老們,是徐家夫人請他們過來的!”
李攸然不介意打著徐家的旗子來威脅李家的族老。
雲琴說完,恭敬地應生離去。
李攸然起身,她帶著一個雲棋去知府衙門,留雲書和雲畫在李家照應李子昂。
三日後,剛從農莊回來的李成濟一踏進大門,隻見府裏麵掛著縞素靈幡,他一驚,側頭對著身邊的下人質問道:“府上是有誰過世了嗎?”
下人聽到李成濟的問話,臉上浮現出尷尬的表情,出聲回道:“老爺,是大姑奶奶派人掛上的,說……說這幾日是她爹娘的忌日,所以……”
還沒得這個下人說完話,隻見李成濟臉色鐵青不已,怒斥道:“簡直就是胡鬧!”他說完,快不步地朝著正廳走去。
正廳,李攸然穿著素白的衣裳正在招待李家的四個族老。
四個族老臉色有些難看,他們被李攸然威脅之後,隻能妥協來到李家,一風塵仆仆地趕來,還沒給他們休息的時間,當看到李府裏麵一片縞素靈幡,他們齊齊瞪大了眼睛。
“那個,攸然丫頭,你爹娘已經過世一年了,你搞成這樣,這不好吧?畢竟如今這個李家已經不是以前的李家。”年紀最大的族老對著李攸然勸說道,礙於李攸然的身份,他不敢太過苛刻。
李攸然聽到族老的話語,她手輕輕用杯蓋撫了撫茶水上的茶葉,頭也不抬,淡淡的聲音說道:“就算不是以前的李家,但是我爹曾經身為李家的家主,當年他過世的時候,我身為女兒,不能給他送行,如今我爹娘過世一年了,在他們忌日這一天,你就彌補當年的過錯,不行嗎?六爺爺?”
“胡鬧!”還沒等族老出聲,正好走到門口的李成濟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厲聲嗬斥了一聲,踏進了正廳。
李攸然聽到李成濟的聲音,她抬起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走進的李成濟,“三堂叔,你回來了?”
李成濟臉色鐵青地看著一臉笑意的李攸然,怒斥地說道:“李攸然,我念在你是浩德堂兄的女兒,這些天你歸省,在李家胡作非為,我都忍了,可是現在,你卻無視我這個家主,在李家掛素,你當我是死了是嗎?”
李成濟的話一落下,李攸然捏著杯盞,似笑非笑,漂亮的眸子中掠過一絲淡淡的涼意,譏諷地說道:“三堂叔,你說我在李家胡作非分,說說,我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李成濟聽到李攸然的反問,頓時噎住。
“這是說不出來了?”李攸然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轉頭看向幾個族老,問道:“六爺爺、七爺爺、九爺爺、十二爺爺,當年我爹娘過世,李府上除了我弟弟,再無別的主子,你們為什麽要讓他一家入住李府,成為李家家主呢?”
六族老聽到李攸然的問話,扶了扶下顎的白須,對著李攸然說道:“攸然丫頭,你爹娘過世,身邊再無別的長輩教養昂哥兒,李成濟他在族裏麵品德不錯,所以我們考慮讓他一家入住李府,教養昂哥兒。”
“可是,你們可知道,這一年來昂哥兒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要不是我回來省親,昂哥兒早就病死在那個破院裏。”李攸然憤憤不平地指責道。
李攸然的這番話嚇得六族老不小心將自己的白須扯下來幾根,他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李成濟的身上,厲聲質問道:“李成濟,攸然丫頭說的話是真是假?”
李成濟被李攸然捅破這件事,他的臉色沉了幾分,原本他以為這件事過就過了,他反正給了李攸然一萬兩銀子,她就不再計較這件事,卻想到李攸然竟然把族老請來臨城,將這件事給鬧大。
李成濟在心裏氣得牙癢,但還是故作鎮定,對著質問的六族老恭敬地說道:“六叔,這個丫頭說的是真的,但是卻有隱情,自從接手了李家,為了不辜負族叔們的期望,我一直在外忙碌,家中的一切交給王氏去處理,卻沒想到這個婦人竟然是一個毒婦!我已經休了她,她不再是李家人。”
李攸然聽到李成濟的話語,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成濟,“三堂叔,之前我和你說,是讓王氏下堂成妾,可不是休了呢,據我所知,可是王氏親自找上.你,你們和離呢!”
李成濟聽到李攸然說出事實,臉色不變地說道:“但是不管怎麽樣,她也不再是李家人。”
六族老聽到李成濟的這番話,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對著李攸然勸說道:“攸然丫頭,你三堂叔也知道錯了,以後回盡力彌補昂哥兒,但今天你在李家做這事也太過了,還是讓人收拾一下吧。”
六族老好聲好氣地對著李攸然勸說道。
李攸然聽到六族老的話語,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六爺爺,我也不想這樣,隻是自從我回來,夜夜做著噩夢,夢裏,我爹娘一臉鮮血,和我說,他們是被人害死的,讓我做女兒的為他們討回公道。”
“我以為是我思念他們過慮,可是這個噩夢每日都做,我以為是我思慮過度,於是請了高僧給我爹娘念往生經,可是依舊沒有一絲效果,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事情,我懷疑,我爹娘是被害死的。”
李攸然的話一落下,李成濟的後背頓時冒出冷汗,他壓下心虛,厲聲說道:“胡說八道,當年你爹娘的事情我們都很清楚,你爹是重病而亡,而你娘是因為受了刺激,自殺陪你爹去了,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李攸然犀利的目光看向李成濟,“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
李成濟正好和李攸然的目光對上,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竟然覺得李攸然的眼神如同粹了冰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李成濟心裏頓時氣惱起來,他怎麽會怕一個黃毛丫頭,隨即瞪眼叫道:“那你想怎麽辦?”
“我已經請知府劉大人幫忙,劉大人說,如果我懷疑我爹娘死有冤情,那他接手這件事,所以,如今劉大人恐怕帶了仵作,在我爹娘的墓地裏。”
李攸然的話一如同一陣響雷,震撼了在場的人,族老們一個個鐵青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攸然,她竟然敢這樣做。
“胡鬧!”六族老重重地拍著桌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怒指著李攸然,訓斥道:“李攸然,你簡直就是胡鬧!你竟然毀你爹娘的墓,難道你想讓他們死不瞑目嗎?”
李攸然看著暴跳如雷的眾位族老,口氣依舊平靜地說道:“開棺驗屍隻是為了我爹娘的冤情,如果他們含冤而死的,你們覺得,他們死能瞑目嗎?”
“單憑你的夢,就說你爹娘是被人害死的?如果他們的死並不是如此呢?”七族老憤憤不平地質問道。
李攸然聽到七族老的話語,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他們不是害死的,那我就安心了,我會親自和他們請罪。”
“胡鬧!”七族老不悅地訓斥道。
李攸然慫了慫肩膀,無辜地說道:“做都做了,你們說我胡鬧也好,恐怕這個時候,爹娘的墓地也挖開了,你們要不要前去看看?”
李攸然這樣一說,在場族老坐不住了,這挖人墳墓可是天理不容的事情啊!他們立刻起身,朝著李德浩和黃氏的墓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