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鶴軒先祖曾經是明梁的將軍,後來曆家子弟漸漸地棄武從文,曆鶴軒雖然是科舉狀元,但是他卻深受他祖父的影響,具有膽識和謀慮,如今他又身在江南,如果現在派他帶江南駐守的士兵前往南越清叛,那更合適!

皇上想到這裏,準備打算讓人快馬送去旨意,卻沒想到曆鶴軒從江南發過來的奏折在這個時候送來。

這一次皇上沒有伸手去接奏折,直接讓旁邊的衛公公當朝宣讀。

原本皇上也不想當朝宣布這封奏折,但是他心裏有一股預感,曆鶴軒送過來的奏折應該是關於有問題的軍資的,這件事已經調查了一個多月,該給一個結果了。

但皇上卻沒想到曆鶴軒的奏折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嚇。

奏折裏,曆鶴軒將此次江南織造局那邊參與此時的官員一一例舉出來,同時不僅有江南織造局裏麵的官員,還有江南其他的官員,這些涉案的官員之多,讓在朝的文武百官咋舌。

曆鶴軒抓拿這些官員之後,從他們的嘴裏和手中的賬本裏麵也有不少京城的官員參與其中。當衛公公念到這些京城官員的名字之後,這些官員直接跪地認錯。

另外,這件事涉及的可不是江南這些官員,就連江南的商賈也參與其中,其中就有陳浩渺。曆鶴軒在奏折中請罪,他原本派人去抓拿陳浩渺的,沒想到消息會泄露,當他當兵前往陳府的時候,陳浩渺以及他的母親都不在府內,後來傳來消息,陳浩渺竟然是陳浩渺安插在江南的助手。

陳浩渺竟然是軒轅明的人,這件事讓在場的人包括皇上都震驚萬分。

皇上想到當初他南巡的時候,陳浩渺為表忠心,將陳家所以的財產都捐給朝廷,當時皇上還欣慰這個家夥識抬舉,但現實卻給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陳浩渺其實是軒轅明的人!那就是說這些年來,陳浩渺已經送給軒轅明不少的財富!

皇上想到這裏,整個人陰沉不已。

等到衛公公把這份奏折麵完,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朝堂上已經有不少官員跪在地上。

皇上冰冷的目光落在這些官員的身上,口氣冷淡地說道:“你們都說說,你們何罪之有?為何跪地?”

“臣等知罪,請皇上責罰!”幾個參與其中的臣子內心惶恐,他們的求饒聲都帶著顫音,現在他們倒是希望皇上憤怒,一旦皇上憤怒,就立刻責罰他們,那麽說不定能保住他們的族人免於這次災難。但是如今皇上這樣平淡,卻讓他們感覺到一股風雨欲來的不安。

“來人,把他們全部關入錦衣衛大牢拿著曆鶴軒呈上來的奏折,一項一項給朕對!朕倒是要看看,這些年你們背著朕,到底做了什麽!”皇上下令,怒火中燒。

“是!”皇上的命令一落下,禦林軍立刻上來,將這些官員拉出了大殿。

“傳旨,曆鶴軒帶兵前往南越,撫軍大將軍危承安前往協助曆鶴軒!”皇上有下了一道口諭。

皇上這旨意一下,在場的文武官員都震驚萬分,曆鶴軒隻是一個文官而已,皇上竟然讓他帶兵前往南越,這是打算啟用曆家嗎?隻是曆家很多人已經不從武了?

一時間不少人弄不清皇上的意思。

而此時被皇上任命的危承安聞言,心裏雖然有些狐疑,但他還是領旨謝恩,“微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邊關

這是李攸然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過新年,她不僅想到之前她穿到這個世界,從麵臨陷害、快要臨死的局麵,後來她扭轉了她這具身體的命運,轉危為安。

原本她是想要擺脫書中的男女主,卻沒想到雖然她來到這個世界,這本書的結局也和原書不一樣。書中的女主自己作死,而男主已經不足為懼。

而她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地改變,原主的相公假死歸來,他們相愛了,她成了這個男人真正的妻子。

李攸然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她看著雲琴和雲棋在貼窗花,一時間整個宅子充滿了喜慶的氣息。

“夫人,主子回來了!”雲畫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對著心情很好的李攸然說道。

李攸然聞言,轉身朝著徐鴻卓的書房而去,當她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隻聽到屋子裏麵傳來瓷器摔破的聲音。

李攸然神色一變,屋子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了?

李攸然敲了敲門口,“子淵?”

李攸然的聲音一落下,隻聽到屋內傳來徐鴻卓的聲音,“然兒,進來!”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話語,隨即推門而進,她才踏進屋子,就感覺到書房裏麵的氣氛有些不一樣,而徐鴻卓和容華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低頭一看,隻見地上有茶盞被粉碎成幾片,她一驚,這是徐鴻卓摔的?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低頭看著地上粉碎的瓷器,他揉了揉眉心,壓下剛才的怒氣,隨即對著一旁的容華說道:“容華,收拾一下!”

“是!”容華立刻將地上粉碎的茶盞給撿起來,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小心腳下,不要被傷到,卑職先收拾幹淨先。”

李攸然聽到容華的話語,愣愣地點點頭。

容華收拾幹淨之後,在徐鴻卓的示意下他立刻了書房,並將這裏的門給關上。

“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的臉色有些難看。”李攸然對著徐鴻卓問道。

徐鴻卓走到李攸然的身邊,歎了一口氣,將李攸然抱入懷裏,說道:“然兒,這個新年恐怕過得不好,軒轅明造反了!”

“造反?”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話語,瞪大了眼睛,隨即她抬起頭,對著徐鴻卓說道:“這件事你們不是早就猜想到了嗎?軒轅明野心勃勃,他不會甘心自己屈居在南越的。”

徐鴻卓聞言,點頭,他將腦袋埋在李攸然的脖子間,說道:“我後悔,真是後悔!當初碰到他離京的時候,應該派人殺了他,這樣他就不會叛亂!一旦叛亂,多少百姓將陷於水深火熱當中,如今這邊好不容易止住戰事,南越那邊又出問題。南越那邊遠離京城,皇上就算派兵去鎮壓,也得花一段時間才到南越。而戰機一旦錯失,損失不知道有多少。”

徐鴻卓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我擔心的是,軒轅明一直朝北攻打,其中會經過江南。江南一向都是安逸的,他們享樂慣了,要他們拿起武器,恐怕兩三下就被人家給製服了,到時候江南亂了,整個明梁都會亂!”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這番分析,她安撫地拍了拍徐鴻卓的後背,對著他安撫地說道:“我知道你心係於民,但是子淵,你隻是一個臣子,這些應該是皇上該操心的是,而且現在你身處北境邊關,和南越那是一個北,一個南,就算你心再急,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飛過去啊!所以……”

李攸然伸出手,撫平徐鴻卓眉頭緊蹙,“你先放下心,當今皇上也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知道會怎麽做的。”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話語,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就在除夕這天,李攸然和徐鴻卓、徐峰以及洛神醫、容華、容夜一起用團圓飯的時候,皇上的旨意送到了。

當徐鴻卓得知皇上讓他回京,目光瞬間落在李攸然的身上。

李攸然臉色也是一變,拿著筷子的手收緊,一時間場麵的氣氛變得冷卻了下來。

容華和容夜對視了一眼,隨後徐峰最先站了起來,“大哥,嫂嫂,我去解手。”說完,他立刻了大廳。

容夜對著洛神醫耳語了一番,洛神醫站了起來,“吃飽了,老夫去散散步,容夜你陪我!”

“是,師父!”容夜順勢應了一聲,“主子、夫人,卑職先下去了。”

“嗯……”徐鴻卓淡淡地應了一聲。

容華、雲琴幾個婢女也退了下去,偌大的大廳裏麵隻剩下徐鴻卓和李攸然夫妻倆。

徐鴻卓上前,將李攸然抱入懷裏,帶著愧疚的聲音,對著她說道:“然兒,對不起!”

徐鴻卓萬萬沒想到皇上會召他回京,他們才離開京城每到多久,就這樣回去了,而李攸然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新年還沒到,他就要返回京城,這讓他如何抉擇。

要李攸然陪他回去,徐鴻卓有些不想,因為他回去一定是快馬加鞭地返回京城,李攸然的身體肯定受不住。而且李攸然不喜京城,如今她好不容易適應這裏的生活,又讓她回京城,這讓徐鴻卓也有些為難。

而且這次回京恐怕是處理軒轅明叛亂的事情,他肯定忙得顧不上李攸然,且京城比起這裏還要危險,他真不願意李攸然置身於水深火熱當中。

可是現在,他隻能抱著李攸然,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他說不出其他話。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這三個字,鼻子變得酸澀,眼圈有些紅了起來,聲音有些苦澀,說道:“我去給你收拾行李,趕緊上路去京城吧,皇上還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