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忍不住笑出了聲,田柔畢竟還是古代的女兒家,一聽見自己說的話遭妹妹調侃,就忍不住有些臉紅起來,田恬心裏的陰霾也一掃而光,立刻努力正經起來:“我瞧著他當我姐夫還是挺不錯的,再說了,他跟咱們是同村啊,這樣你回來多方便啊?你要是不抓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喜歡周成這樣的老實頭,不代表別的姑娘就不喜歡,小心他被人搶了去!”
“不會的。”
“這麽肯定?”
看著田柔那驕傲又自信的表情,田恬就忍不住想要逗她。
“嗯,其實提親這個事兒,他也有跟我說過,隻是當時娘剛懷孕,然後我們約好,等妹妹們再大一點兒,等月兒嫁到鎮上去了,我們再談親事。”
“為什麽要等她嫁出去了你才能嫁?再說她和那安子銳的親事,不已經是鐵板子的事實了嗎?還有,田歡田喜才一個月,等她們大點兒是多大?一歲還是兩歲?”
“我……”
“大姐,聽我一句勸,很多時候都是看緣分的,自私一點兒,抓住緣分別讓它溜走,周成的年紀也不小了吧?他爹就他一個兒子,他爹難道就不急嗎?父子兩個相依為命,他爹要是逼著他娶別家姑娘呢?你覺得周成會不會不顧孝道呢?”
田柔聞言,沒有出聲,田恬就知道自己說到點子上了,兩人有感情固然重要,可是,很多時候,現實的重要性不容我們去忽視,該抓住幸福的時候,就絕對不能手軟!
“更何況,這種事確實要打鐵趁熱,你可知道今天我之所以找你談周成,是因為發生了一件事兒。”
“什麽事兒?”
“田月兒那個不知好歹的,在外麵亂說話,被我聽到了。”
“她又說什麽?”
田恬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給田柔說了一遍,田柔聽了卻沒什麽大的反應,隻是苦笑一聲說道:“她要說就讓她說去吧。”
“你心裏有人可以不在意,但是我聽見了就很生氣,當時恨不得上去扇她幾個耳巴子……”
“那可不行……”
“放心,我沒有動手,因為周成突然出現了,我當時隻顧著生氣,也沒注意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田月兒說的那些難聽的話,他都聽見了。”
田柔搖搖頭,語氣裏有著無奈,可是那神情確實帶著笑的,田恬以前沒有談過戀愛,她不知道女生想到自己喜歡的男生的時候,是不是都跟田柔此刻的樣子一樣,是這麽的溫柔,無奈中又帶著些許的甜蜜,那是一種掩蓋不住的氣息。
“他肯定氣的臉都紅了,但是卻還是沒辦法開口還擊。”
“要不要這麽了解啊?不過當時他說的第一句話,挺讓我感動的。”
“他說什麽了?”
“當時田月兒幾乎是用吼的說你是男人婆嫁不出去沒人要之類的話……”
“這些可以不用重複。”
噗——!其實大姐還是挺可愛的!
“嗯,當時周成就跳出來說:我要!田柔才不是沒人要的男人婆,我就很稀罕!”
田柔的臉又紅了,田恬嘿嘿一笑:“當時可把我給震驚得,然後這熊孩子就緊張了,那老實巴交的樣子,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好玩。”
說著說著就感受到大姐的目光變得淩厲了,田恬立刻縮了縮脖子,暗自想道:呿!這還沒嫁給人家呢,就開始護短了!
“他真的當眾這麽說?”
“嗯,所以我在考慮了很久之後,還是打算來跟你談談,你們彼此要是真喜歡,認定了,就別拖了,趕緊的讓他爹來提親吧!也好堵住田月兒那張茅坑一樣的嘴。”
“你這罵人不帶髒字兒的本事都跟誰學的?”
“這還需要學?人被逼急了,跳牆都會,兔子還能咬人呢!”
“越說越瞎扯了!”
“唉喲,大姐你就別管我瞎扯不瞎扯,反正現在是你跟周成的事兒最重要,我是蠻喜歡這個姐夫的,再說了,嫁給他了咱們就有魚可以吃了。”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
田恬又嘿嘿一笑,田柔也跟著笑了起來,姐妹兩人算是說開了,田柔也沒有直接點明要周成過來提親,田恬卻知道,這事兒肯定不遠了。
於是,她沒有向李氏提起田月兒在外麵的舉動,是因為她知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大姐並不是男人婆,她也不是沒人要,隻是那個稀罕她的人,一直在等她點頭,至於這些,田月兒知不知道,那根本就無所謂。
隻是,田恬根本就沒想到,她的退讓並沒有換來田月兒的收斂,第二天她照樣跟謝宜南去鎮上送豆芽,因為要買種子,所以回來的稍微晚了些,而就在這晚歸的一個時辰裏,發生了她意想不到的意外。
昨兒個周成回到家裏就坐不住,最後還是憋不住跟父親提起了自己喜歡田柔的事兒,周漁夫是個疼兒子的,又是個大老爺們兒,媳婦兒也是當初從外地來的,然後不知怎地就生情,在一起湊合過日子了,誰知道媳婦兒命短,就留下了這麽個兒子,他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孩子養大,現在雖說靠打漁為生,這日子過得也不算差。
早就想給兒子說門親了,前幾次問過他,兒子都是搖頭說不著急,現在自個兒提出來想去田家提親,周漁夫又怎會不高興?第二天便宜將魚賣完了就在鎮上買了一些高檔的禮物,銀子也是嘩啦啦的流出去,可是他看著兒子那興奮的模樣,也不心疼。
父子兩人又去現買了兩件成衣,套在身上歡歡喜喜地就匆匆趕回田家村,連家都沒回,直接去了田恬家,誰知道剛走到田家院子門口,還沒上台階,就聽見了院子裏傳來那高昂的聲音。
“周漁夫的兒子?他也配?”
老二媳婦兒朱氏正蹲在院子的菜地裏盯著田恬種的草莓芽子看,一邊扭頭看向站在她身邊的張氏,一臉的驚訝。
“可不是嘛?昨晚月兒跟我說周成那臭小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說他要娶田柔,還說他稀罕田柔,我就笑了,還沒出娘肚子就把老娘給克死了,現在又想來禍害我們田家?”
張氏本來就是個大嗓門,別說周漁夫跟周成正站在院子門口,就算路過,都能聽個七八分真切了,聽到這話他當時就氣的粗了脖子,捏著包得漂漂亮亮的禮物繩子,拳頭都暴青筋了。
“其實周漁夫挺能幹的,老婆死得早,一個人起早貪黑的把兒子養大,又當爹又當娘的,父子倆的日子過得比村子裏一般的人家都好,一個男人做到這份兒上了,也不容易。”
“再不容易也是個命硬的,田柔雖然平時冷冰冰的對我也不算是很尊重,可是始終是咱們田家的女兒,田家的女兒怎麽能嫁給這種有爹生沒娘教的野孩子呢?要真克了田柔還沒關係,要是牽連了我們,那還得了?”
“說得也是,不過周成那孩子我倒是見過一兩次,這不老三家的坐月子的時候,我還見著他一次,好像是過來送些小魚給田柔,讓她給她娘熬湯呢?”
“喲?原來這兩個小的早就勾搭上了啊?嘖嘖嘖……這可不得了,這可是大事兒,這男人啊,看著老實內裏還不就是那麽回事兒?人家幹嘛憑白送魚給你?指不定田柔早就被這小子給占了便宜了呢!”
“不至於吧……”
“混賬!實在是混賬!”
朱氏一臉的不相信,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周漁夫已經氣的直哆嗦,周成的臉色也黑得嚇人,他咬著牙看著張氏,雙手卻是拉著已經氣得幾乎失去理智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