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麽這樣看著我？”何沉煙納悶道。
她沒感覺自己哪裏說錯了，怎麽楚驍和蕭稚都要這樣看著她？
蕭稚明白楚驍在心裏想什麽，在何沉煙進入燕王府之前，每年過年時候的聚會，宴會的桌子旁都隻有他們兩個人。更甚者，在蕭稚加入之前，楚驍都是一個人來參加這個聚會。
周圍都是熱熱鬧鬧的，隻有燕王府這邊冷冷清清。
何沉煙來之前還好，楚驍和蕭稚都不是在意這些的人。但是這三個月以來，大家都看在眼裏，都知道何沉煙對於楚驍的重要程度。
沒有人想要把自己的傷口在心上人麵前展示，即便說了再多次，看見的和聽到的，都是不一樣的。
這是楚驍的舊傷，本來已經無所謂的傷口，卻因為心髒恢複了活力，開始發癢發痛，隻因為被心裏那個人發現了。
不過還好，何沉煙和別人不一樣。
楚驍和蕭稚都遲遲不說話，隻是笑盈盈地看著何沉煙，看得何沉煙心裏毛毛的。
“你們……有話直說，這樣看著我，我害怕你們會突然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
蕭稚笑嘻嘻地說：“怎麽可能，娘娘這麽好，我們怎麽喜歡娘娘還來不及呢，是吧哥？”
楚驍隻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來。
何沉煙擔憂地看著楚驍，語出驚人：“你們是不是在擔心我覺得我們和周圍的人不一樣？”
此話一出，剛才還在強顏歡笑的楚驍表情立刻僵住，就連看似高興的蕭稚也無所適從，不知道從何說起。
然而在他們兩人手足無措的時候，何沉煙又說：“這有啥啊，過年不就是應該和自己的家人，以及喜歡的人一起吃飯嗎？我們不是家人嗎？”
楚驍和蕭稚發愣。
“你們不喜歡我嗎？”
楚驍和蕭稚搖頭。
“這不就對了嘛。”何沉煙好笑地看著他們，說，“人家熱鬧是人家的，我們也熱鬧啊，三個人一樣熱鬧。隻是過個節日而已，沒有必要連這點也要和別人比，我們又不缺什麽。”
原來何沉煙早就知道他們兩人在想什麽了，剛才那番話並不是她擔心戳中他們的傷心事，而是她確實不認為這有什麽好難過的。
把何沉煙說過的話反複咀嚼，蕭稚竟然覺得……有那麽點道理。
“什麽叫有點道理，是很有道理！”何沉煙氣鼓鼓，一伸筷子，就把蕭稚麵前的雞腿給撈走了。
蕭稚哀嚎一聲，苦著臉看著何沉煙用牙把雞腿的肉給撕下來，楚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三人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有說有笑。
這個時候，楚驍和蕭稚才驚覺，他們之間的氣氛確實就如同何沉煙所說的那般，即便人少，也是一樣的開心。
很快，一直在準備的楚朝暉終於亮相，舉起酒杯說了些賀詞之後，這場新年晚宴正式拉開序幕。
宮殿的正中間的舞台上，歌女舞女悉數登台表演，把本就熱鬧的宮殿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朝。
與之前楚朝暉的生辰宴完全不同，現在在這裏的大家都是親人，雖然是在宮殿之內，但是規矩也比之前少了許多，大家都更加隨和。
“原來過年是這樣的啊，還挺新奇的。”
何沉煙還是頭一回參加這樣的新年聚會，在她的上一世，新年的氣息已經不怎麽濃厚了。除了是商家的促銷的時機，剩下的，就隻有各個家庭或者家族之間的阿諛奉承，明槍暗箭，哪裏有現在這樣坐下來吃飯高興。
楚驍和蕭稚麵麵相覷，以為何沉煙在說她之前被放在城外的事情。
這樣說來的話，那她確實是頭一回過新年。
楚驍說：“吃過飯，等會還會有別的表演，你應該會喜歡。”
他也參與了新年的籌備，雖然基本上都是負責皇宮和京城的安全，不過他也聽說了今晚的安排。
何沉煙的眼睛亮了亮，追問道：“是那種請了民間的手藝人過來表演嗎？”
在獲得了楚驍肯定的答複之後，何沉煙露出了一副十分向往的表情：“難道有非物質文化遺產？那我也太有眼福了。”
要知道，在她生活的那個年代，那些古代流傳下來的很多東西都已經失傳了。即便有些流傳了下來，但是比起之前老一輩的手藝人來說，材料和心態都不一樣，最後呈現出的效果也大相徑庭。
雖然之前也在街上看到過那些人的表演，但是皇家的嘛，水準肯定會更高才對。
想著想著，何沉煙就已經開始期待一會的表演了，滿臉都是興奮的表情。
這一切都落在了不遠處楚澤榮的眼裏，他的身邊坐著好幾位風格各異的美人，他卻無心欣賞。大家雖然臉上都掛著笑容，但是比起精氣神，卻遠不及何沉煙他們三個人。
大家都好像有心事一般，隨時都在互相提防著。
晚宴過後，劉晚廷遵照楚朝暉的意思，將所有賓客都請到了宮殿之外。
方才何沉煙他們進入宮殿的時候，外麵的那些人就已經在為晚上的表演做準備。此時已經一切就緒，就等著開演了。
晚風帶來了醉人的花香，給原本冷漠複雜的皇宮平添了一份柔和與溫馨。
何沉煙被楚驍和蕭稚圍在中間，她將雙手放在麵前的石欄上，興高采烈地期盼一會的表演。
楚驍也沒有想到何沉煙會這麽興奮，問她：“你很喜歡這種表演？”
何沉煙激動地點頭：“我之前都隻聽別人說起過，這麽近距離地觀看還是頭一次。”
“這樣。”楚驍微微抬起了眉，心中有了打算。
正當何沉煙還在興奮地期盼一會的表演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出現：“本王還以為養尊處優的燕王妃隻會醫術，沒想到竟然還有觀看打鐵花這樣的愛好。”
說話之人正是今天糾纏何沉煙的楚澤榮，何沉煙總覺得這個人好閑，不去陪自己的家人，反倒是跟她跟得緊。
不過好在這次又楚驍和蕭稚在身邊，有他們護著，想必楚澤榮很快就會被打發走。
果然，楚驍一聽到楚澤榮的聲音，就不動聲色地把何沉煙擋在自己身後，厭惡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本王的王妃喜歡什麽，愛看什麽，都是她的自由，就不用旁人再來多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