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國父、國葬

“讚啊!”

手搭手靠牆的將臣,瞧到那灰溜溜滾出去的昆西·布朗,心中鄙夷的同時,對於亞瑟王那言語間展‘露’出的王者氣質,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認識。

亞瑟王的眉眼有些憔悴之態,應該昨晚沒休息好。

立於他後一步的路西恩大將軍威嚴的臉龐也並不怎麽的好看。

此刻這兩位亞瑟王氏權利最大的兩個人,看到‘玉’棺中的沙龍老公爵,一瞬間,目光中滿含風悲!

“學生叩見老師!”

路西恩大將軍到了這一刻,終保持不住他常年累積不動如山的姿態,驀然撩起將軍甲雙膝跪於‘玉’棺前,哽難咽語!

與魯尼都尉不同,路西恩大將軍自少年起便已注定是一個權傾朝野的大人物,十八歲便與邦德之父比克·邦德歸入沙龍老公爵帳下兼左右先鋒官。

可以說他到至今雷厲風行、鐵麵無‘私’的為將風格,都受著沙龍老公爵的深深影響!

可以說在路西恩大將軍的心目中沙龍老公爵便是他的人生導師,故他此刻所行之禮,亦乃三叩首的父子大禮,足見沙龍老公爵在這位一向不動如山的軍方第一大將軍心目中,占據多重的分量!

亞瑟王在看到‘玉’棺中那安詳睡著的老翁一刻,眉目間甭管是王者氣質也好,憔悴之態也罷,這一刻,他便如同一個普通的孩子,眸中耀爍點點晶瑩,雙‘唇’微微顫動,雙掌柔捧沙龍老公爵的臉頰,說出的話,已然顫音:“叔父,朕的好叔父啊!”

一滴淚水溢落,正廳的這些王氏勳爵,不禁恍惚——為人如亞瑟王,原來也有淚水?

將臣心中輕輕一聲;為人如亞瑟王?說到底也還是一個人!

更值得他歎息的,無緣目睹躺在‘玉’棺中看上去睡得無比安然的老爺子,生前究竟有著何等魄力,竟能使得亞瑟王和路西恩大將軍這兩位傳奇大人物,此時都忍不住泣不成聲!

不曾經曆那個年代的將臣,自然不能體會在王氏老一輩的人物心目中,沙龍老公爵具備的分量。

殺身成仁、忠貞不渝、仰不愧天、俯不怍人諸如此類褒獎之詞都不足以概括沙龍老公爵的一生品質。

在老一輩那些大人物的年代,在上一代亞瑟王彌留的年代,在當代亞瑟王新登基的那個年代……沙龍老公爵撐起了王氏的半邊天,或者說,在那個年代,沙龍老公爵便是天!

當年新登基的亞瑟王亦是借由著這邊天的庇護,除‘奸’貴,清佞臣,一步一步的樹立威嚴,成長為而今這樣一位文成武德指點江山的不世明君。

“叔父,朕的好叔父!朕愧對於你,愧對於先王!”

亞瑟王手掌摩挲沙龍老公爵的臉頰,情難自禁。

“唉!”‘波’文老公爵一聲歎氣,步上前勸道:“陛下,注意聖體,老友他絕不願見到陛下為他這般傷心過度的!”

“多謝文公之言,朕懂!”亞瑟王拭去眸中的晶瑩,雙手負背,陡然間似變回了那個金口‘玉’言的亞瑟王:“傳朕旨意,封沙龍·鬱金香·邦德公爵國父勳號,七日祭奠對等國葬之禮,亞瑟王都盡數子民前來哀悼。”

金口‘玉’言,不容置喙,亞瑟王金口一開,禁衛軍舉城行動,散布消息。

亞瑟王都的子民自發配合,每個人家都自發購買一朵鬱金香,組隊前往哀悼。

然此次的國葬卻與曆史上的幾次國葬不同,地點並非放於主殿朝聖街,而是放在了王宮的亞瑟街舉行這場國葬!

第一日國葬,近萬名的群眾自發前來哀悼,邦德跪在靈台上守靈,將臣柯特等好友站在靈台下陪伴,那些哀悼後獻完‘花’的子民隻能遠遠的瞻仰一眼‘玉’棺中安然的睡翁。

第二日國葬,天公不作美,日中時分,天空一聲霹靂,傾盆大雨嘩啦而下。

縱然如此,第二日前來哀悼的子民,並不比第一日的少,他們有得打著雨傘,有得則披著蓑衣,還有的早早就來排隊的,則幹脆冒著大雨,也要將護在手中的鬱金香獻完才肯回去。

幸虧靈台的四周搭建了一頂華美的雨篷,雨水滴不到‘玉’棺,隻是苦了不能上靈台的將臣等人,傾盆的大雨飄灑進雨篷,幾個人擠在一起一動不能動,隻能幹站著,一起享受一場‘露’天地洗浴。

更可氣的,這個世界要不半年不下一場雨,一下就非得下個沒完沒了。最後還是邦德不忍見這群好朋友為他淋雨受苦,將他們給勸了回家。

將臣也回到了家,今日這般大雨,四姐妹把店‘門’給關了,一隻落湯‘雞’似的公子,除了大姐沉魚,其他三姐妹都抿嘴輕笑了一聲。

將臣無語,食指點了點三姐妹的腦‘門’,說道:“好啊,你們可真是越來越奴大欺主了,看見公子這麽濕,不趕快去給公子找衣服來換,反而還在這嘲笑公子!”

“是,公子,我們知錯了!”三姐妹輕輕一笑,立時去找了三件不同款的衣服來到將臣的麵前。

將臣隨便挑了一件換掉,看著大雨,一方麵擔心邦德無人陪伴,萬一出事怎麽辦?一邊又想這麽大的雨,能出什麽事?

帶著這樣的心態,將臣放心的留在家裏,把三姐妹叫到麵前向她們灌輸從前灌輸瑪德的那套——公子就是天,公子就是地,公子你就是我的唯一……啊!公子你真帥的思想準則。

到了晚上的時候,將臣看看外麵下個不停的大雨,想想邦德也應該回去休息了,於是架著‘門’口那輛從邦德哪裏抵債要來的,目前已經淪為四姐妹店裏地運貨車的車輦,去到鬱金香公爵府邸。

到達鬱金香府邸,邦德卻還沒有回來,將臣擔心邦德忘了自己的身體健康,於是又去到了亞瑟街,可是一問,靈台四周除了幾名守夜的禁衛軍,邦德早就回去了。

將臣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於是又去往鬱金香公爵府邸,內心希望自己預感錯誤,邦德隻不過是與自己時間點錯開而已。

但這次他的車輦剛剛行離亞瑟街,前方一棟屋簷下,一名相貌似曾相識的賊溜男人舉手向他招了招,話音‘激’動地叫道:“鐵血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