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內,雖然大禹朝所有人以各種方式宣泄了心中的不滿,但是孫紆嬡出嫁的日期卻絲毫沒有耽誤。瀾陵城在皇令之下還是大慶了三天,本是四月百相豔的帝都變得更加的妖嬈動人。
天上還殘留著黑幕,劉風騎馬立在皇城的城門邊,今日便是孫紆嬡遠嫁西漢的日子。按著孫紆嬡和西漢太子的生辰占卜下來,今日平旦三刻從瀾陵城出發,五日後的申時兩刻到達西漢帝都長安,至於婚期則是在十五日之後。
若是平時,這時間倒是很輕鬆,可是現在帶著這麽大的隊伍,行程便會很趕。而且這麽早出發,害的劉風一夜都沒睡,不斷的準備著,現在還苦逼的早早來吹冷風了。
看著身後的人,劉風覺得自己再次被裕興帝坑爹了一把。除了一千的儀仗人以外,給劉風的兵丁隻有幾百人。雖然這幾百人看起來都是精銳,可是自己畢竟是去人家京師倒騰啊,您老就不能多給些人手?劉風越來越懷疑這裕興帝是不是公報私仇,給自己這麽點人好讓自己死的無依無靠。
不過也有高興之處,這幾百人是孫寒的老部下,而劉風這次的副將便是前一陣子去鹿鳴緝拿他的孫寒,這倒是讓劉風有些始料未及。
自裕興帝登基後,孫然便辭去了禁軍統領,留守在老皇帝的宮殿,成了皇宮中獨特的存在。見到孫寒,劉風並沒有什麽不適,因為這些天找老皇帝的時候兩人總能相遇,而且孫寒有心結交,這樣兩人關係也算的上是朋友一類的了。
劉風留下一個小分隊毒蠍在瀾陵城中等小月兒,當初仙華公主的師傅想收小月兒為關門弟子,要是換做其他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連劉風都覺得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可這位倔強的小丫頭拒絕了,理由很簡單卻讓人難以動搖,“小女子的師傅今生今世隻有一人,那便是叔父劉寅。”
這句話讓仙華公主和劉風鼻子一酸,而醫家掌門也沒過多強求,隻是憐惜小月兒的天資,將她帶在身邊指點一番。
平旦時刻剛過,天有些破曉了,一些微弱的晨曦開始劃破黑幕,渲染出東邊一絲紅暈。遠處來了一個身著紅服的內官,“劉郎將,瀾陵公主的儀駕已經從宮中出發了,於總管特讓奴婢來通知您一聲。”
打發走了小太監,劉風看了看一邊的張邈,見他盯著東方剛開化的天際,臉色沒有多大的異常,但是拿著馬韁的手卻是青筋暴起。
這個時候劉風也不適合說什麽,張邈與李雙兒以及毒蠍都是以自己護衛的身份跟隨前去西漢,若是現在上前安慰,或許帶來一些不便影響。
也許感覺到劉風在看自己,張邈收回了目光,嘴角生硬的裂開,給劉風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劉風隻能點了點頭,這個時候還能控製住自己,張邈已經很了不起了。
不多時,遠方喧鬧聲傳來,身著豔麗鎧甲的瀾江鐵騎急行而來,有序的將街道兩側護衛開來。瀾江鐵騎之後是駕馬而來的程遠,見到劉風,程遠下馬走上前抱拳道,“劉將軍,皇上與公主的鑾駕稍後變到,還望劉將軍做好準備。”
劉風趕忙的應承下來,眼前這位雖因為自己那晚夜劫丟失了京戍衛的要職,但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僅僅是裕興帝的權宜之計。能掌握瀾江鐵騎的人,所得恩寵豈是一般人所能比的麽?
城道上的人越來越多,隨著一群太監宮女出現之後,接著是盛服而來的朝中百官,除了因為禮儀有約束的老皇帝沒來,其他人都到了。
終於,伴隨著一聲尖銳而的“皇上駕到!”孫紆嬡的儀駕緩緩而來,隨著其他人一起跪下的劉風偷偷的打量著靠近的儀駕。
這是劉風第一次見到古人出嫁,而且還是皇室的公主,不說城外那麽多的嫁妝,這孫紆嬡現在坐的車架便讓劉風感歎一番。
比平常馬車要打上一半,整個車廂是紫色,與上麵的百鳥朝鳳圖相得益彰,少了紅色的豔麗多了一分端莊典雅。前世看小說,劉風便知道那些有錢人會將自己的馬車廂裏設計的如同小天地一般,孫紆嬡這輛也應該差不到哪裏。
車前麵是一匹雪白的馬,就連劉風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駒,最要命的是此刻趕車的是一身儒服便裝的裕興帝!
將手中的馬鞭交給一邊的臉色很差的孫沫飛,裕興帝下了馬車,身著儒服的他比以前少了一分儒雅,多了一絲威嚴,也許這就是皇位給一個人帶來的內在氣勢。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裕興帝深呼出一口氣,吐了一句,“劉風。”
“末將在!”劉風立馬的應道。
“公主的安危便交給你了,切記,一切以大局為重!”下半句裕興帝似乎咬重了口氣。
大局為重,劉風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隻要不給西漢有興兵來襲的口舌,其他的都可以做。“皇上放心,末將會保的公主平安,請皇上敬候佳音。”
“這便好”,裕興帝看了看一邊天色,沉默了片刻,“程遠,護送公主出了城門將“驍”字營留個劉風,時間不早了,開城門讓他們走吧,唉!”長歎一聲,裕興帝轉身離去。
“恭送皇上!”看著裕興帝消瘦的身影中說不出的落寞,劉風突然鼻子一酸。雖然裕興帝兩次都要遠嫁孫紆嬡,可是這又包含了多少無奈,為了整個大禹朝,這位耗盡一生的孫氏子孫別無選擇。
就在劉風發愣之時,一邊的於公公走了上來,“小劉大人,吉時快到了,還是感覺起程吧,耽誤了時辰可是不好。”
劉風收起了思緒,抱歉的笑了笑,“公公所言極是,小子少不經事,多虧了您老的提醒,還請公公主持一番。”
“小劉大人說笑了”,於公公略帶笑意的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司空令譚墨身邊,“譚大人,這就開始吧。”
書生氣十足的譚墨嗯了一聲,無視於公公眼中的一絲慍色,帶著身後司空曙的官員直接走上隊伍前方。
“日暖玉煙紫金生,凰飛東極百鳥朝,西落梧桐羽霓裳,龍飛鳳舞佑萬載!”譚墨一邊對著東方行著三叩九拜大禮,一邊高聲的朗誦著。
劉風見其他人都跪下來跟譚墨著做,也隻好學著叩首起來,自從上次兵家接任之後劉風便再沒行過這種大禮,一番做下來隻覺得頭昏眼花。就在劉風覺得受不了的時候,譚墨高呼一聲,“鳴鼓,開城門,儀駕出皇城,臣子隨駕!”
早就準備好的宮中大鼓被轟轟的敲響了,皇城東門隨即打開,孫沫飛手揚被紅繩纏繞的馬鞭,駕著馬車往外駛去。
皇城外,楊念帶著郭淮以及一些護衛在耐心的等待著,所行的軍隊被留在了瀾陵城外候命。突然聞到鼓鳴之聲,楊念知道時辰到了,遂向皇城門便走去。
不多時便見城門打開,瀾江鐵騎率先的有序的出來城,迅速的占領了街道的兩邊,開始了防衛,將起來觀望的百姓隔開。
隨即一輛典雅大氣的馬車出來了,華貴的車廂,雪白的良駒,以及周身著紅服的宮女撒著的花雨,一切都顯得美不勝收。
馬車之後是手中捧著禮儀器物的司空曙,在之後便是由孫斌與許逾率領的大禹朝的文武百官。
馬兒都被身後的太監牽著,劉風也步行在其中,因為是護婚使,所以位置比較靠前。出了皇城看到瀾江鐵騎把守的街道兩邊零星的百姓,劉風有些驚訝,難道是大禹朝百姓因為太氣憤不來觀看孫紆嬡的出嫁了?
走出沒多遠,便見楊念等來前來,對於這個在前兩日皇宮宴會中接觸過幾次西漢的老將軍,劉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感覺。劉風覺得楊念是一個有著很多故事的人,內心是喜歡與這種人交流的,可是與他交談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這讓劉風有一種不適。但老人的身上卻又有一種讓人難言的親近,這種矛盾的感覺劉風還是一次感覺到。
對著在街道一邊跟著儀仗走著的楊念笑著點了點頭,劉風穩住了剛才遊離的思緒。很快,到達瀾陵城門時劉風才知道,為什麽今天這繁華的帝都為何這麽的平靜。
通過被打開的城門,走出瀾陵城的一刹那,劉風震撼住了。放眼望去,黑壓壓的全是老百姓,瀾江鐵騎想上前開路,卻被滿臉悲憤的守城士兵以及百姓給阻攔了。本戰力很強的瀾江鐵騎,麵對自己國家的百姓下不了手,隻能一臉無奈的看著程遠。程遠則是看著孫斌與許逾,雖然跟著裕興帝他也算是大禹朝的新貴了,可是官場要知進退,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兩個老人對著程遠點了點頭,後者會意,走上前去。
“公主大婚,閑雜人等立刻讓路,不要耽誤了時辰!”跟著瀾親王經曆沙場的程遠厲聲說道,身上的殺氣放出,一邊的瀾江鐵騎配合的向前壓近,讓那些本站在百姓前的守城兵丁感覺到一陣威壓。
“就不讓!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們!沒本事抗敵居然對著老百姓下手!瀾陵公主是我們大禹朝的,怎麽能嫁到西漢受欺負!”人群中不知道誰喊出了一句,如有導火索一般,壓抑已久的百姓立馬沸騰了。
“不讓走,有本事去對西漢人凶!”
“留下公主,留下我們大禹朝的公主!”
“西漢狗,不許把我們公主帶走!”
揮舞著雙臂,呐喊的百姓不退反進,許多人都臉紅脖子粗的喊著。甚至有不少的女子與老人想著裕興帝這一生的賢明,為了百姓做了那麽多事,最後還要以唯一的女兒換取國家的安慰,不禁淚水漣漣。
PS小背簍查了一些資料,可是沒多少與公主出嫁以及和親方麵的東東,所以這一章小背簍寫的很不滿意。。。望大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