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風的算盤還是被劉季發現了,這樣一來,在西漢的那些人就會變的很危險,猶豫中,劉風想暫停計劃,卻被段淳於他們給製止了。
“玉倌,如今乃是天賜良機,漢禹兩朝民生間隙已久,此舉可得民心也!”
既然這樣,隻能繼續執行,不過劉風給各地的農家、雜家、名家甚至是陰陽家都發了書信,讓他們給予配合,當然,這些信都是以李飄雪等人的名義發出。
如果有不幸被西漢所抓的人,劉風也無須擔心了,因為湛瀘與淵虹的兩道劍令也已經發出,兵家弟子自會前去救援,對於潛入到普通城池中救人這件小事,兵家還是能辦妥的。
於是乎,在西漢百姓飽受災情的時候,一股新的信仰被植入到了他們的腦中,更有甚者,那些小規模的民變竟打起了受命於東陵的旗幟。
“東陵入世,澤佑蒼生!”
高殿之上,劉季冷著臉吐出這麽幾個字,臉色鐵青,那些愚昧的百姓或許不懂‘東陵’二字為何意,但他這一國之君怎能不知曉?
這該死的劉風小兒,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蠱惑我大漢子民!
想到那張臉,劉季就有一種撕碎它的衝動,自從知道劉風的存在,他就一直沒睡過安穩覺,最讓劉季可恨的是,這幾年,不知道往鹿鳴派了多少的眼線,可最終都石沉大海,即便是一流的殺手也有去無回。
鹿鳴城,劉風,成了劉季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心頭大患。
望著殿下跪著的群臣,劉季忿恨的拍著龍椅,“誰能告訴朕,這反賊究竟要做什麽?”
高台上,劉季咬牙切齒,可是殿下殿臣卻隻能埋首不語,這不是很明顯,劉季都將反賊說了出來,早已經在心中將這些人定為反賊一列。
“回皇上,這些亂民鬥膽如此胡作非為,乃是目無法紀,冒犯我皇威嚴,老臣覺得可以殺一儆百,方能彰顯皇威,也能將亂事扼殺於萌芽之狀。”
沉默之下,大將軍陸善堂緩緩出言請柬,任何時期,叛亂之民都要被大軍圍剿而死,他這樣提議也並未過錯。
而且憑著劉季眥睚必報的性子,這些愚昧的百姓膽敢借劉風小兒的封號起事,更是火上澆油,朝堂之上,即便是想開口求情之人也不敢言語。
“陸將軍所言極是!”
很久沒在廷議發話的大司馬張玉緩緩出位對劉季行禮說道,“不過在這洪澇天災之時,老臣還是覺得誘導百姓為主,否則怕引起民憤,恐亂事擴大!”
“哼!”
聞言,劉季一聲冷哼,“依照張愛卿的意思,朕還要給予那些叛亂之徒褒獎以示皇恩?當真是可笑,這等危害我大漢之人哪裏配做朕的子民!”
盯著張玉,劉季壓抑的火氣又竄上了許多,“更何況災情由你大司馬全權負責,現在出現此等事情,看來朕得治你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劉季話落,朝臣中三分之二的人下跪,口中喊著皇上息怒,而張玉也附和其中,不過心中卻不以為意。
劉季將此事交由他的時候便料想著有今日,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要將防汛做好,怎麽可能,一切隻不過是他想敲山震虎而已。
看著跪下一大片的朝臣,劉季怒極反笑,與張玉鬥了這麽多年,卻還是這般被他壓製,臣主之位相倒!
“嗬嗬嗬,大漢是朕的天下,由朕說了算,難道連處置便暴亂之民的權力都沒有了麽,不用再說了!”
“父皇息怒!”
在劉季殺機散出,要宣布旨意之時,一道略帶稚氣的聲音響起,卻是劉嵐,而站在他前側的劉瀟則是麵無表情,眼觀別處。
“父皇,再過十多天便是您四十大壽,又何必在此夕徒增血光之色,所以兒臣以為,對亂民安撫為主,派其衣物,使民不饑不寒,待天災去後,修其屋舍。我大漢子民皆是純樸之輩,隻要能安居樂業,謝我皇之恩猶不及,又何來之東陵之說?”
一席話即出,朝堂為之震驚,這是從剛滿十二歲孩童的口中出來的麽?即便是張玉,盧啟以及陸善堂等老奸巨猾之輩眼中也不禁閃過驚訝之色。
“好!”
許久,劉季一聲好打破了眾人的沉思,“我兒憂民如此,朕便依你,調撥衣物送予受災之城,對亂民安撫招順,若是執迷不悟者,殺之以儆效尤!”
“對於那些散布謠言者,不必審訊,遇之就地格殺!”
頓了頓,劉季冷眼掃了一眼恢複老神在在的張玉,“張愛卿在賑災中辦事不得力,今日罰其半年俸祿!”
“吾皇聖明!”
隨著群臣一起參拜,劉嵐心中頓時鬆了下來,胖胖的小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為自己出言力爭救下眾多黎民百姓而歡喜。
可是他未曾注意,在右側,本麵無表情的劉瀟投來一束惱怒的眼神,很快便掩飾的不見蹤影。
終於,直到八月下旬,連綿不斷的雨季才逐漸停了下來,厭倦了整日潮濕的天氣,見到久違的陽光,全身都為之興奮起來。
水災退去了,好在鹿鳴的防汛做的到位,沒有出現傷亡,至於莊稼,劉風問過李飄雪,隻要積水清理的快,土地風幹幾天便能繼續播種,大不了收成晚些,數量少些。
欠收什麽的對鹿鳴來說不是問題,種植技術的改進以及土豆與地瓜早使得城中糧倉填的裝不下了,而鼓勵百姓這般做隻是為了讓他們有些事來忙碌,免得生出事端。
雨後,最忙的恐怕就是小月兒了,大災之後必有瘟疫,劉風這句話讓她放不下心來,終日帶著醫療小隊走訪各縣。
至於東禹的其他城池,在劉風的上書下,孫沫飛也下了聖旨,讓各地方做好防疫工作,甚至還請出了仙華公主來負責。
有醫家之人出手,想來東禹是不會出現大的疫情,倒是西漢,劉風有些擔心,不過因為劉季的追捕,使得他收買人心計劃的破產,暫時也不能插手那邊的事情了。
“哇,好大的魚,還是玉倌你鬼主意多!”
田地盡頭,連接渠道的放水處,魯海手裏拿著一條大魚高興的叫著,而他身旁的簍子中,早放滿了各種常見的肥魚。
對於魯海的誇獎,劉風隻是笑了笑,這還是他前世的記憶,那時候還小,每逢梅雨季節之後,都會和夥伴們在田頭或者水渠放水處捉魚,也算是農村孩子的樂趣之一。
“正好,借此打水過後食魚味,想必這些日子,要家家戶戶飄魚香了!”
張邈也打趣的說著,魚肉是老百姓打牙祭之物,尋常人家也不可能頓頓吃上這些,如今借著洪水之便,也算是享享口福了。
在田地巡視了大半個時辰,劉風便與張邈,魯海以及幾名侍衛往回走去,如今正是災後,雖然鹿鳴沒受多大的影響,但還是有著許多事情要處理,所以韓傑他們並未隨劉風出來。
信步往回走去,與遇到的百姓點頭應好,望著田地中開始逐漸恢複生機,劉風心中滿是愉悅,要知道,他可是硬生生的退卻了一場大災難!
在一民舍討了些水喝,平常日子裏,劉風也會這般做,所以百姓則是心中激動的去取出水來,也不至於如同開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真是欣欣向榮,一片生機啊!”
張邈搖著折扇,在他心中,也滿是歡喜,與劉風幾天走下來,所見之處,與曾在書上讀到災後哀鴻遍野完全不同。
所有的這些,都有著他的功勞,看在眼中,當然是無比的自豪。
三人說著閑話,往著軍營走去,路過城南時,見到不少人在沿河捉魚,那氣氛與場麵,煞是熱鬧。
停下腳步,看了一會,劉風才笑著繼續往前走去,可是剛走了不到幾步,卻突然變了臉色,“快躲開!”
“咻咻~!”
話音之下,便聽到破空而來的箭弩之聲,那本是在捕魚的人群中射出了數支短箭朝著劉風而來。
“玉倌,小心!”
張邈被這急速而來的箭逼得緩了一刻,而魯海要冒死上前,但被劉風一把推開,在他想倒地躲開最後幾隻箭的時候,肩頭卻中了一箭。
巨大的衝擊力將劉風給帶飛了,落在地上,肩上立馬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本在抓魚的百姓見到此景,一時間竟然呆住了。
須臾,在人群還未清醒過來之時,便見十數個鹿鳴居民打扮之人跳入水中,很快沒了蹤跡。
“玉倌,玉倌!”
張邈上前扶起劉風,滿是怒火的朝著後麵的侍衛吼著,“立馬給我傳令封鎖城門,水路也要仔細盤查,定要抓住刺客,死活不論!”
還未待張邈說完,魯海便要抱著劉風回營醫治,卻被他止住了,緩慢的將胳膊從魯海手中抽了出來,硬是擠出一絲笑容,“各位鄉親們,小子受了點傷,要回去修養一下,若是遇到可疑之人,請通知周邊的營隊,劉風當感激不盡!”
說完,劉風便轉身,努力的步履如常的往回走去,而身後的百姓卻沸騰了,紛紛扔下手中的捕魚器具,劃著小船便沿河尋找起來,甚至有心急者,直接跳入河中,開始搜索傷害劉風的凶手。
蒼白的臉上落著豆大的汗珠,而魯海與張邈想攙扶,卻被劉風給拒絕了,終於,在看不到人的轉彎之處,苦苦支撐的劉風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而在之前的百姓隊伍中,見劉風走遠,瞬間有幾條人影走出,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而他們的腦中卻有著同樣的驚天發現,武功驚人的東陵王劉風竟然一點修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