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定下婚約

嫌惡的扔下手中的骨架子,蘇夏不知道又從哪裏拿出了一條手帕擦了擦手,然後扔掉,整個皇宮裏終於安靜了。

看著四周,出現在蘇夏眼裏的是滿目的瘡痍,這本是好看的禦花園此刻卻變成了煉獄,一個個屍體,一截截斷屍,可是這在蘇夏的眼裏卻再正常不過了,他夫人既然想殺那就殺吧。他們也是活該!

騰飛他們甚至連呼吸都放的極輕,隻是靜靜的看著全身浴血站在那裏的兩個人。兩個人都宛若浴血修羅一般,一個是年輕的王爺將軍,一個是出身將門的巾幗女將,這兩個名號仿佛已經掩蓋了這裏全是血的事實,仿佛這一幕不過是很正常的一幕。

蘇夏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一個漏網之魚,他不知道黑心女是怎麽辦到的,但是看她現在的狀態明顯的非常不好,而且眼神空洞沒什麽神采。

上前抱住月妖蘭,下巴放在她的肩窩上蹭了蹭,“沒事了,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沒有,城門外還有,去城門。”月妖蘭語氣肯定的說道,然後就要轉身,卻無奈蘇夏一直抱著她,抬頭似乎有些困惑的看著蘇夏,“要去城門!”

看著懷裏的月妖蘭,蘇夏隻能無奈的歎氣,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吻,“好。”

抱住要往前去的月妖蘭,蘇夏回過頭環顧了一下自己人受傷的狀況,這場惡戰看來有點嚴重,尤其是那個被唐玲抱在懷裏的女人還有藍竹,雖然有些人他不認識,但是看樣子應該是唐門的,那身衣服跟他在城門口看見的一模一樣。

所有人安靜的看著蘇夏,這一刻他們似乎隻能信服於這個男人,靜靜的等待著他所有的吩咐。

“青晨,將唐門和我們的人帶回別院,至於太子府的人就留在這裏,從別院帶幾個香那裏的人過來幫忙。騰飛,守住皇宮,鍾離的人在皇宮外層,裏麵這層你帶著五千鐵騎守好了。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會成為流言蜚語,藍煙,你知道該怎麽做。”

轉身剛要走,卻發現簡流閣的人都動了,尤其是影和飛,蘇夏皺著眉頭,“你們都給本王去療傷。”

可是影他們就是倔強的站在原地,他們怎麽可能自己回去而將閣主一個人放在兩萬人的戰場上!

“你們回去。”月妖蘭轉過身淡淡的看著影他們,她不希望再有人因為她而受傷或者死亡,太子府那些犧牲的將士,她會一一安葬在他們簡流閣的墓地裏。

影、飛、信認真的看了一眼月妖蘭,隨後竟然屈尊降膝,沉穩的跪在了蘇夏的麵前,不是單膝跪地,而是雙膝,“請保護好小姐。”

蘇夏瞪大了雙眼看著跪了一片的簡流閣的人,然後看著那一個個跪下的唐門弟子,他們竟然能做到如此麽!低頭看著月妖蘭那雙瞪大了的雙眼,那雙無神的雙眸中漸漸蓄積淚水,卻倔強的不肯讓淚留出來。

抱緊了懷裏的月妖蘭,蘇夏鄭重的說道,“誰若傷了她,本尊必定會讓這天下成為火燒煉獄!”而這裏,也有他!

天下人什麽的、有災有難的又關她何事?她隻要她的人不會受到傷害!說她自私也罷,說她不自量力也罷,她月妖蘭隻在意為她出生入死的人。

抱著月妖蘭上馬,蘇夏拍了拍追月,“去城門!”

追月似乎有著特別的興奮,載著蘇夏和月妖蘭兩個人一路狂奔。馬上,月妖蘭靜靜的靠在蘇夏的懷裏,全身僵硬緊繃。

蘇夏環著月妖蘭腰的手突然感覺一涼,低頭一看竟是一滴水,抱緊了月妖蘭卻發現她的臉上不知何時布滿了淚水。心砰到一跳,那一刻他心裏就連最後的防線也被衝破,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一個重情重義、霸氣凜然、強悍中帶著溫柔的女人。

“哭吧,但是以後隻能在我麵前哭,不過以後我不會再給你哭的機會!”

仿佛感覺到身上女主人的悲傷,追月竟然在此刻慢慢放滿了步伐,想要讓他的女主人在出現在眾人麵前之前將悲傷化幹。

可是即使追月再放慢速度,他們仍舊到了城門口,看著城門口的一片血紅,月妖蘭原本恢複了一點點神采的雙眸再度變得灰暗。

城門口正處於混戰的場麵,雖然有了唐家人的加入,可是他們隻能用古武術對付這些士兵,手裏的毒藥根本沒辦法用,萬一撒到自己人身上他們不是吃虧了?

跑在最前的蘇夏和月妖蘭看著城門口的狀況,“妖孽,我的弓帶了麽?”

“沒帶,你不會又想爆頭吧?”蘇夏抽了抽嘴角,想起了之前周水戰場上那讓人惡心的爆頭事件。

月妖蘭眨眨眼睛回頭看著他,“可是,這樣會很幹淨又能殺人。”

蘇夏瞅了瞅她,也是,“你等會,你們誰去月府把弓取來。”

袁群雄自告奮勇的衝去了月府,他也想見識見識王爺說的那個弓箭,紅紋大弓雖然是月將的絕活,但是一想到夫人也能學個七八分他就興奮,改明兒他也跟夫人學學!

蘇夏身後的鐵騎踏著重重的步子慢慢而來,馬蹄踏在地上的咚咚聲一度讓城門口的戰事停滯,所有人都看著那率兵而來的一對男女。

明明臉上還有露在外麵的肌膚都是幹幹淨淨的,可是一身大紅和一身大紫的衣服上全然布滿了鮮血,異常猙獰。

月妖蘭抬頭看著城牆上指揮軍隊和指揮唐門弟子的李降悠和唐景之,“有人死了麽?”

李降悠和唐景之隻是淡漠的低下頭,下麵死去的兄弟都倒在了地上,即使相隔甚遠也能看見。兩個人的沉默就是一道導火索,點燃了月妖蘭原本即將沉浸下來的心情。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因為我而死。”月妖蘭緩緩的下了馬,一步一步朝著城門走去,“所以,我盡量避免衝突,努力變得更強,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但是機關算盡卻唯獨讓我小看了藍沁這個人,害的兄弟死去。”

走出城門口,看著那些被活著的人搶下的屍體,月妖蘭的臉上有的隻是沉默,“我會為他們親自送葬。”

安靜的站在原地,月妖蘭看著滿目瘡痍的戰場,迎著泛黃的夕陽,說不出的悲傷。

咚咚咚,隨著蘇夏的五千鐵騎的逼近,戰場上那被渲染的氣氛越來越凝重,而這咚咚咚的聲音就仿佛一道催命符,在每個人的心裏炸響。

這時一個快馬加鞭的聲音響起,袁群雄駕馬快速的奔跑著,仿佛後麵再有什麽東西追著他,可是他想說是真的有東西在追他啊!不是東西…是獸人!是夫人帶回來的那個獸人啊!

“噅噅”一陣馬的嘶鳴聲引起了月妖蘭的注意,雖然那嘶鳴聲在鐵騎的馬蹄聲中特別的小,可是她還是聽見了。

轉過頭不斷的尋找著是哪匹馬的嘶鳴,最後她看著拿著她紅紋大弓的袁群雄,他也沒受傷啊,那他嘞馬韁繩做什麽?

“袁群雄,你搞什麽?”月妖蘭一臉不樂意的看著他。

袁群雄哭喪著臉將紅紋大弓交給月妖蘭,“真的不是我啊!夫人啊,你能不能先讓這個獸人不要拽馬尾巴啊?”

馬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拽馬尾巴,而那個獸人現在好死不死的正拽著馬尾巴,馬自然要抬起後蹄踢人,可是這苦了在馬上的他啊!總要穩住身形小心大頭朝下摔死。

月妖蘭瞥了一眼拽著馬尾巴卻能四處躲閃閃開馬蹄的小翼,他很厲害!然後鄙視的看了一眼袁群雄,真是白癡,你自己下來不就得了?抱著自己的紅紋大弓,月妖蘭小聲嘀咕著笨蛋轉身走了。

於是袁群雄就這樣被他們未來的夫人打上了笨蛋的標簽,一直到後來的後來,袁群雄還因為這個稱號而找月妖蘭理論過,不過都是直接被蘇夏扔出王府的。

乖乖走到蘇夏身邊站定,然後看著他,“我要到城牆上去!”

蘇夏抱著月妖蘭直接躍到了城牆之上,唐景之一步躍到了月妖蘭的麵前,“妖妖,沒事吧?哥哥看看,哪裏受傷…了…蘇夏!你是怎麽照顧我妹妹的!這麽大個口子,連骨頭都能看見,你都不給包紮的啊!”

唐景之全身猶如掉進冰窖一般,直接炸毛吼蘇夏,這個臭男人都不知道先包紮一下麽!這樣很容易感染的!扯下自己裏衣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將月妖蘭右臂那道從肩膀延長至手肘的傷口包紮好,瞪了一眼蘇夏隨即又看看月妖蘭身上還有沒有表麵的傷口。

蘇夏隻是安靜的站在旁邊,他早就看見了那個傷口,可是當時就算抱著月妖蘭都是一件很費勁的事情,看著很簡單的抱又有誰知道月妖蘭因為掙紮而內力暴走,他的內力不斷地進入他的身體裏。但是他還是在怨自己,如果更強的話就不會這樣了。所以,此刻他默認,是為他的不爭氣。

“哥哥,不怨他。”月妖蘭安靜的陳述著事實。

但也是因為這句話,唐景之終於發現了月妖蘭跟往常的區別,這丫頭怎麽回事?雙眼對上月妖蘭的那雙丹鳳眼,突然發現那雙總是璀璨的丹鳳眼竟然沒了神采,灰頓頓的。

“蘇夏,我妹妹怎麽回事?”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唐景之板著一張臉看著蘇夏。

蘇夏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去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藍竹應該知道怎麽回事。到現在為止,她貌似在一瞬間殺光了四五千人,而且心性貌似停留在小孩子的階段。”

這是怎麽回事?唐景之叫來了唐老爺子,老頭子站在月妖蘭的麵前看了看,又探了探月妖蘭手腕上的脈搏,閉著眼睛,摸著自己的長胡子,卻不想胡子一疼,睜開眼睛就看見月妖蘭像個孩子一樣拽著他的胡子玩。

“老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暫時來看並沒有什麽危險,她能分得清楚敵我,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還是事後再問問藍竹的好。”好不容搶回了自己的胡子,哀悼著那掉了一半的長胡子,這丫頭下手也忒狠了!

不管唐景之和唐老爺子跟月妖蘭說什麽,她隻管皺眉頭根本不同意,倔強的狠。

蘇夏歎了口氣,從月妖蘭的身後環上她的腰,“乖,看著下麵的敵人,我隻給你三箭的機會,剩下的留給我,不能髒了你的手。”

“不行!他們都是我的!”月妖蘭才不會妥協。

掙脫開蘇夏的懷抱,一腳踏上城牆,然後拉滿弓,搭弓,瞄準一個人,鬆手!那半米長的弓箭嗖的一聲躥了出去,快的抓不住影子。

“啊…”尖叫了一半的聲音此起彼伏。

為什麽說是此起彼伏?唐景之揉了揉眼睛,然後又揉了揉,掐著旁邊一個唐門弟子,“天啊,我沒做夢吧?我沒做夢吧?一口氣射穿了5個人的腦袋?”

“少主,啊,不要掐了,好疼啊!沒有做夢啊!哎呦!”被唐景之掐住的唐門弟子,雖然驚訝了一下突然暴跳的少主,可是少主啊,鬆手啊!鬆手啊!那是他的肉,不是大白菜啊!

城門之下,李降悠震驚的看著倒在他麵前的5個人,全部都是藍沁的人,而且各個都被弓箭爆頭死掉。而且如果不是他們的後麵是他的話,他保證這隻箭也一定會射穿他的腦袋,這五個人的腦袋都跟爆炸了一樣炸開了,而他麵前那個半米長的弓箭已經進入土地一半了,可見射箭人的力氣究竟有多大。

咽了咽吐沫,他今天仿佛又再度重新見識了月妖蘭的力量,之前周水之戰上,月妖蘭隻是遠距離爆了對方的頭而已,沒想到她還有如此力量。兩眼擦亮,興奮的看著不遠處城牆上的那個紅衣少女,要是他能學會就好了,而且將軍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月棉滿意的看著地上五個死屍,他的女兒很厲害,那他這個做父親的人也不能輸給她啊!

拉滿弓,搭弓,三箭齊發,嗖嗖嗖!

砰砰砰……

李降悠傻眼的看著他旁邊的月棉三支弓箭,瞬間他們的前方倒下了一片人,數了數人數,剛剛好18個人!抽了抽嘴角,李降悠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嚴師出高徒!月棉這個男人更加強大!

月妖蘭迎風站在城樓之上,晚風吹著她的長發、長袍,一身大紅色的月妖蘭此刻因為夜幕逐漸的降臨臉上有些忽明忽暗,再配上她手裏這件能殺五個人的紅紋大弓,像極了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用了內力的聲音不斷的擴散在城門處的戰場之上,“藍沁已死!你們的反叛沒有任何好處,若抵死頑抗,你們都會死在我的弓箭之下。若是想要歸降,扔下你們的武器東方城牆邊列隊站好!”

所有人呼吸一滯,藍沁已死,皇宮之戰已經結束!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殺了沁王!”一個男人一臉氣憤的看著月妖蘭,那眼神仿佛要殺掉她一般。

月妖蘭卻從背後拿出了一樣東西,抓在手裏。

“嘔!”一陣陣幹嘔的聲音傳來。

那個男人雙眼瞪大的看著那個被月妖蘭抓在手裏的東西,那是個人麽?

月妖蘭的手裏抓著的是頭發,一個人類的頭發,再往下看,這個人頭雙眼暴突,舌頭伸了出來,臉色猙獰,脖子上有一個黑色的手印證明了他是被掐住了氣管。可是當他們往下看的時候,他們看見的是骨架子,連肉都沒有,隻剩下骨頭架子,上麵連著血管和各種內髒,什麽腸子、胃之類的串成了串掛在骨頭上。

“這個就是藍沁哦!看不出來吧?不過真的是藍沁哦!放心,他真的已經死了,而且親眼看著自己的肉被片了下來,想看看他的肉嘛?諾,旁邊這個麻袋裏就全是藍沁的肉哦!我記得是一千零八片吧?嗯…應該是的。”

月妖蘭指著旁邊蘇夏拎著的麻袋不甚在意的說著,蘇夏邪笑著將麻袋打開,然後從上到下倒了下去。

連肉帶血,一片一片從城樓跌落,當最後一片肉被扔到了城樓之下後,蘇夏嫌棄的將麻袋扔了下去。月妖蘭不知道從哪抽出來的劍,然後放在了藍沁的脖子上,開始像砍樹一樣砍掉了脖子,整個骨頭架子掉了下去,摔的稀碎,抓著藍沁的腦袋,仿佛回到了那日君府門前看見的被懸掛這的大哥的頭。

“將藍沁的頭給我掛在城門之上,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摘下來!誰敢上來摘就給我殺了!”站起身,月妖蘭周身的氣息開始變得凶狠。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是之前那個男人。

月妖蘭卻在這個時候笑了,“惡毒?知道君府老三君啟是怎麽死的麽?就是這個男人一點一點掐死的!知道君府老大君緋是怎麽死的麽?被斷頭掛在君府大門之上!我不知道藍沁在獵殺君府的時候究竟占了什麽樣的分量,可是光是這以點我有他惡毒麽?有麽?我後悔剛才讓你們投降的話了,既然你們這麽珍惜藍沁,那就在知道他醜陋真相的同時去死吧!給我殺!”

隨著月妖蘭的暴虐而過,李降悠領導的兩萬軍隊以及唐景之控製的唐家弟子全部拿起自己的武器衝了出去,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讓他們驚喜的是月妖蘭在射殺敵人的同時還會盡可能的幫助他們解決偷襲的人,就因為這個,這幫人更加勇往直前的開始獵殺敵人,有一個這樣的將軍,值了!

不再滿意紅紋大弓的速度,月妖蘭將弓箭放下,甩起了自己手裏的8根銀針和那條天蠶絲,“蘇夏,我們比比誰殺得多好不好?”

蘇夏皺了皺眉頭,“我白給你擦幹淨了!算了,一會我再給你擦吧。比就比,本王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那可不一定,本閣主厲害著呢!”高傲的揚起小腦袋,月妖蘭在蘇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衝了出去。

蘇夏眼前紅色的身影一閃,下意識的他也跟著動了,一直跟在月妖蘭的身後,殺的人數總是比她少一個。

“怪物…怪物!”

驚恐的尖叫聲響徹城門口,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著那遊走在人群之中一紅一紫,根本就看不出來那是人影,隻覺得是兩個飄渺的煙塵一閃而過,不要說抓住,就連看都看不到!可是,他們的所到之處必然有血花四濺,必然有屍體倒下。

蘇夏也是震驚的看著他身前的月妖蘭,她的極限到底在哪裏?剛才在皇宮之中就是這樣殺了那麽幾千人麽?他跟的很勉強,現在已經是極限了,應該說是早就已經到了極限,但是看著如此的月妖蘭,他不放心,隻能跟在她的身邊,可他卻漸漸地感到了脫離。

漸漸地,蘇夏開始減慢了速度,可是看著前方仿佛不知疲倦的月妖蘭,她這樣下去的話,在停下來之後身體絕對會撐不住的。皺了皺眉頭,他不想阻止她,這是她自己的決定,如果不發泄出來一直憋著更難受。

咬牙的跟緊了月妖蘭,腿卻漸漸的開始麻木。蘇夏這才知道,原來殺人也會如此麻木,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少人的血,他現在隻知道殺掉敵人,隻知道護在月妖蘭的身後。

“呼…殺光了,蘇夏,我殺光了哦~哎,你也不行啊!回去之後蹲馬步!”停了下來,月妖蘭心情特別好的看著身後的蘇夏。

蘇夏坐在地上狼狽的可以,盤腿坐在地上看著麵前蹲著的月妖蘭,拉過她抱在懷裏蹭了蹭,“女人,歇會再蹲行不?”

“唔…這個嘛~不行!”皎潔的笑容漸漸出現在月妖蘭的臉上,那雙灰頓頓的雙眼裏一抹流光閃過。

看見了那抹流光,蘇夏鬆了一口氣,她在漸漸恢複正常。皺了皺眉頭看著月妖蘭滿是鮮血的小臉,用袖子蹭了蹭她的臉,卻不成想越蹭越髒。

學著蘇夏的動作,月妖蘭也用衣服袖子蹭著蘇夏的臉,然後就看見蘇夏的臉成了花貓,哈哈哈的笑開了,指著蘇夏的臉不斷的大笑著。可是越笑,眼淚卻流了出來,最後笑聲換成了淡淡的抽噎。

抱著月妖蘭坐在地上,蘇夏學著以前母後哄他睡覺的時候拍著他的動作,一點一點的拍著月妖蘭的後背,以圖讓她稍微放鬆一點點。

“蘇夏,我是不是很像怪物?”

“哪個白癡說的?我去殺了他。”

“我已經殺了,你沒機會了。”

“沒關係,再補幾刀讓他連地獄都進不去,死後都不讓他安生。”

“蘇夏,你心真黑!”

“你有資格說我麽,我都被你黑了多少次了!”

“我哪有?”

“你沒有麽?”

“有麽…”弱弱的…

“…沒有麽?”真是沒有自覺的女人!他白受折磨了…

“沒有!”斬釘截鐵!

“好吧,沒有。”算了,妥協吧…

月妖蘭從蘇夏的懷裏退了出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在即將倒下的時候被站起身的蘇夏撐住了身體。

“黑心女,有我呢。”

看著蘇夏,月妖蘭燦爛的笑著,“好。”

兩個相互攙扶著沿著他們殺出的血路一路往回走,所到之處,月妖蘭所帶的軍隊的士兵都下了馬,安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兩個人一起走過,他們的眼裏都是肅穆崇敬的神情。

一步一步走到城樓之上,所有人都看著兩個人登上了那高高的城樓,當那一紫一紅登上城樓的時候,所有的將士都熱血沸騰!看!那是他們的將軍!

“我月妖蘭賞罰分明,凡是參與今日平定叛亂之戰的將士均會受到獎勵!但是有一句話我要說,我不希望再看見第二個藍沁。能傳出去最好,凡是想要反叛當今皇上的人,踏著我屍體也別想度過我的這道防線,藍月皇室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會有人能夠翻盤成功!”

下麵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呐喊聲,聲音讓帝都之內的百姓們都為之一顫。

停頓了一下,月妖蘭看著下麵蘇夏的五千鐵騎,揚起嘴角。

“來自南湘國的勇士們,謝謝你們今日的搭救,此等救命之恩,我月妖蘭定當湧泉相報,來日若你等主人逍遙王有求於我,即使相隔千裏,也必將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月妖蘭的話一落,下麵南湘的五千鐵騎一陣沉默,然後一個一個聲音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王爺!你還沒搞定夫人啊!”

“是啊是啊!王爺,這不行啊!”

“夫人啊!我們王爺很好的啊!”

“就是!夫人,你來我們南湘吧!”

“王爺!竟然還拐不到夫人!”

看了一眼蘇夏,月妖蘭直接轉身遁逃,“你自己搞定!”

看著逃走的月妖蘭,眾人驚呼一聲,“夫人害羞了!王爺追啊!”

蘇夏扶了一下額,他怎麽會有這樣的下屬!他哪裏還像個主子了!瞪了一眼下麵一群起哄的下屬,雖然他們看不見,但還是瞪了一眼,“我說你們,都不累是不是!幫忙造城門吧!”

蘇夏的一句話成功的讓下麵吵雜的狀況停止了一下,然後爆發出一陣哀嚎。心情極好的蘇夏一臉得瑟的下了城樓追月妖蘭去了~

月妖蘭在踏進月府的那一刻,看見等在那裏的月棉的時候,軟軟的倒了下去,誰叫都沒有任何反應,呼吸輕的仿佛不存在。

“妖妖!妖妖!”月棉抱著月妖蘭有些驚恐的喊道,怎麽辦?這種狀況在她4歲的時候也發生過一次…對了,雲卓!

打橫抱起月妖蘭,月棉剛打算出了月府就被趕來的雲卓帶回了緋院。

雲卓讓紫櫻給月妖蘭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洗了個澡之後放在床上,一點點探查著月妖蘭的脈象,隻是眉頭越皺越緊,看的月棉和旁邊還不急整理自己的蘇夏一陣恐懼感席卷腦袋。

“她是不是跟平時的狀態有點不同?”雲卓看向了蘇夏。

蘇夏點了點頭,不是有點不同是完全不一樣,“眼神灰頓頓的,脾氣像小孩子,動作都會被提升到極致。”

放下月妖蘭的手,雲卓走到了外屋的桌案之前,在紙上寫下了幾味藥交給紫櫻去取。

“雲卓,如何?”月棉看著依舊緊皺眉頭的雲卓,心裏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雲卓看著外麵的夜空,這樣一個漫長的下午究竟都發生了什麽?早上她還好好的在天雲寺破陣,為何到晚上卻是這般破敗?

“你們可知道君府的三大秘法?”

月棉和蘇夏神情一頓,點了點頭,君府三大秘法並非天劍劍譜一般有跡可循,那是幾代人的頓悟然後隻有君府嫡係慢慢傳承下來的古老秘法。但是,具體的內容沒有人知道。

“君府三大秘法,第一個便是催眠,第二個是君在,第三個便是君臨。而妖妖現在的狀態跟君臨很像,可是卻是旁門左道的君臨,由某種特殊的事情引發而進入暴走的階段。”

“等一下,雲卓大師,雖然我知道君府三大秘法很強悍,可是就算如此,妖妖是怎麽知道並且學會的?光是那催眠就…”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也是機緣巧合知道了君府的三大秘法,而君臨這道秘法君家上下已經1百年來沒有人能夠達到了,隻有君妖妖在小的時候偶爾一次逼近君臨卻也如同妖妖一般進入了旁門左道,應該是受了什麽刺激。蘇夏,你到的時候狀況有哪裏不對麽?”

回憶了一下,蘇夏猛然想起了倒在地上的兩個人,“一個是昏過去的藍竹,一個是沒有了多少呼吸的女人,看那個樣子應該是唐門的人。”

“估計是他們的重傷刺激了妖妖,她現在的狀態無藥可解也無法可解,隻要等她睡醒了便好,但是會烙下病根,每年的這一天,她的身體就會特別的虛弱。”

雲卓也很無奈,據他所知,君妖妖也是維持最後的狀態無解,所以君家才將君臨這項秘法徹底抹去不想讓後世再有機會接觸,卻不想沒過幾年君府就被滅了。

月棉看著床上安靜的睡著的女兒,“蘇夏,今天謝謝你。去收拾一下吧。”

“我要在這陪她。”蘇夏朝著床鋪移動步伐,眼神堅定。

月棉腦袋裏的那根弦碰的一聲斷了,一腳踹向了蘇夏的腰側,“趕緊去把你自己收拾幹淨,髒死了!”

因為之前跟著月妖蘭消磨了太多的體力,月棉的這一腳踹得可謂實實成成,疼的蘇夏呲牙咧嘴又不能怎樣。

月妖蘭安靜的睡著,隻是睡夢中她仿佛坐在小船上,蕩漾在水裏,不斷的蕩啊蕩卻找不到出路。突然,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傳來,隻是淡淡的呢喃,她聽不清卻想要聽清楚,所以她努力的開始劃船,朝著那個聲音劃去。

“嗯…”

淡淡的呻吟聲過後,月妖蘭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木製的房頂…這裏是她的屋子…手有點麻…

看向旁邊,一個黑色的毛茸茸的腦袋正枕在她的手上,動了動,發現那個腦袋的主人竟然是蘇夏。

“唔,醒了?”因為月妖蘭的動作,蘇夏被驚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水…”幹啞的聲音讓月妖蘭覺得嗓子仿佛冒火了一半。

蘇夏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扶著她起來抱在懷裏,一點一點喂著。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月妖蘭感覺自己仿佛睡了好久。

蘇夏幫她把嘴角的水珠擦幹,一邊檢查她右臂的傷口,一邊回答,“你已經睡了兩個月了,快變成豬了。”

“兩個月?”比起前一世的大半年好多了,“等會,你才是豬!你們全家都是豬!”

“雖然我應該反駁你,不過你說我大哥像個豬這一點我會很開心。”蘇夏對於蘇澳那個該死的大哥已經是咬牙切齒了,隻要是月妖蘭說他,他都會無條件支持的!

月妖蘭嘴角抽了抽,這才發現自己正在他的懷裏,不自在的動了動卻被蘇夏按住,“別動,你的傷口還沒有包紮完呢。”

細心的幫月妖蘭將傷口包好,雖然兩個月了,但是胳膊上還是留下了很深的痕跡,勉勉強強愈合吧。

“出去走走?”蘇夏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是卻還是自覺的扶著月妖蘭下了床。

可能是躺了兩個月,月妖蘭現在隻覺得全身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

看著門外的風景,才發現自己的院子裏多了一棵很粗很粗的桑蠶樹,走到桑蠶樹下,月妖蘭一臉溫柔的摸了摸樹幹,這是她最喜歡的樹,擁有著他們君家太多美好的記憶。

“藍竹移過來的。”蘇夏看著這棵桑蠶樹,藍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這麽一棵。

“對了,二姐呢?”月妖蘭想起了之前皇宮之戰的時候重傷的唐蕊。

蘇夏挑眉,“你說唐蕊?那個潑婦活蹦亂跳著呢,不過似乎是看上藍煙了。”

“潑…潑婦…蘇夏,你會遭天譴的!看上藍煙了?怎麽回事?”無語了一下,月妖蘭有些好奇的看著蘇夏,藍煙那個大冰塊還有人喜歡?

蘇夏摟著月妖蘭在小院子裏來回走,說起了她昏睡的這兩個月裏發生的事情。

月妖簡因為服食了夢魘的原因,可是因為長時間的無法解讀導致了即使毒解了也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失去了所有的武功,現在跟一個新出生的嬰兒沒有什麽區別,但是正常的生活還是可以的。

唐蕊在香的努力下漸漸恢複健康,因為本身強悍的實力所以恢複力也比正常強悍許多。但是因為性格潑辣,對於蘇夏這個妹夫是多加審視,於是被蘇夏冠上了潑婦的名號。不知道怎麽就看上了藍煙,雖然性格潑辣,但是在感情方麵她還是個白癡,隻是默默的關注,除了她自己沒有自覺以外,任何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了,當然也包括藍煙自己在內,但是目前藍煙沒有任何表示。

藍竹也慢慢轉醒,然後徹底整治了朝政,將不是他的人全部一口氣換掉,徹底的清理了朝野上下,一時間藍月帝國的政治角色動蕩不安。但是憑借著他過人的手腕還有月棉的強烈威懾,沒有人敢說話,同樣也因為月妖蘭昏倒之前的那句話,也因為那場戰爭,所有那些就算有抱怨的人都不敢再說一句話了。

晨晨被封為了外姓世子,進宮接受更好的教育,但是平時會回到月府接受月棉的教育,偶爾跟甘達柒鬥嘴,不過一般都是晨晨贏。

小翼很老實的呆在緋院,不過最近比較喜歡跟月妖簡呆在一起,也許是月妖簡沒有了任何威脅性,或者處於對人性的敏感,總之小翼更喜歡簡單的月妖簡。

雲卓仍舊在研究君臨的狀況,以圖能夠解除月妖蘭這種每年的這一天都會身體虛弱的狀況。

唐玲懷孕了,一個月,藍竹最近很小心,直接將唐玲圈在他的寢宮裏不讓他出去半步,從簡流閣調了幾個人過去照顧。

君鶴旭最近學會了說話,第一個詞便是姨,似乎這個詞被教了太多次。

最後一個消息是,藍竹下旨,月妖蘭跟蘇夏之間有了婚約,但是成親時間…待定。

“什麽!為什麽我要跟你有婚約!”

“不好麽?”

“不好!為什麽!為什麽!你有完全愛我麽!”

“有,夫人,你有麽?”

“沒有。”

“沒關係,我們慢慢培養,總會培養出來的!”

“去你的培養!我才不要在你身上吊住!”

“本王不好麽?”

“不好!你好什麽!你哪裏好了!”

“本王可是天下五絕中最強悍的!”

“放屁!明明就是君瀾最強悍!”

“可是他已經死了,所以本王是最強悍的!”

“那又怎麽樣!”

“不足以讓你傾心麽?不知道是誰之前打仗的時候對我言聽計從啊!”

“胡說!”

“沒有!”

“那是意外!”

“那可不一定!”

“總之不嫁!”

“沒關係,我們先回南湘培養感情!”

“不要!”

“這是聖旨!夫人你要抗旨麽!”

“…不要…”有點弱弱的…

“所以你就沒機會抗議了!準備回南湘吧!”一臉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