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不平凡的一日
今日是注定不會平凡的一日。
巳時四刻,騎馬呆在城門口的月妖蘭翹了翹嘴角,接過紫遞來的狼煙朝天空上一扔,砰砰兩聲,兩道黃色的狼煙在天空中炸響,隨著月妖蘭和蘇夏的一聲‘駕’,滅掉外蠻的戰爭開始了。
外蠻那裏自然也看見了那兩個狼煙,但是卻不知道什麽意思。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遠處轟轟隆隆的鐵騎聲音傳來,為首的一紫一紅更是紮眼。
敵人都已經衝過來了,而外蠻的軍隊卻還沒有動作,甚至有的人還在溫柔鄉裏快活著,到處都是咒罵聲。
“不是說午時才來嗎!”
“媽的,趕緊跑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頓時不少人都做鳥獸散開了,軍心散亂,人民自然也就更慌了。
月妖蘭的馬已經衝到了外蠻的地盤,看著一陣兵荒馬亂的外蠻一族,在原地兜了兩圈,一枚黃色的狼煙甩上天空,砰的一聲炸響。
外蠻的軍隊因為尚忠喜的帶領也很快的列隊出擊,但是月妖蘭帶的人則是殺了兩下便快速往回跑,外蠻的性格都是喜歡殺戮的,見人往回跑便也追了上去。
跑在最後麵的月妖蘭翹了翹嘴角,一群傻子,這些人脾氣大著呢,尚忠喜不一定能控製得了所有人,於是便有了現在的結果。
砰砰砰砰,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就外蠻的軍營後方響起,一頂頂燒著的營帳將這個已經入秋了的天氣襯得有點燥熱。
混亂之中,一身銀色勁裝的影子衝了出來,左閃右閃之後閃到了月妖蘭的身邊,“主子,任務完成。”
“嗯,回去吧。”
那影子正是兩年前,前身放在外蠻這裏的細作斐錫。闊別簡流閣兩年,斐錫回到簡流閣的感覺尤為強烈,回家的感覺真好。
月妖蘭騎著馬站在外蠻地盤的兩裏地外,就那麽安靜的站在那裏,看著被困在他們將士中央的一群外蠻士兵,少說也有幾千,多說點已經上萬了。
尚忠喜,就不信引不出來你!
外蠻的大軍中,一定最大的大帳中,尚忠喜遠望著不遠處的那場景,跟腦海裏的狀況一點點重合,而眼睛也越睜越大,這怎麽可能?
元藥一臉悠哉的站在尚忠喜身邊,“如何?我說過這個月妖蘭很厲害了吧!你還不信!呐,雪雪。”
“咳,主公,我叫納蘭雪,能不能不叫我雪雪?”一旁的俊秀少年假咳了一下抽了抽嘴角。
這個俊秀少年正是當初月妖蘭從藍月前往南湘時救下來的風雪城城主納蘭雪,隻是納蘭雪並不知道月妖蘭早就盯上他了而已。
“月妖蘭擅長擺兵布陣,如果他們有什麽陣法太正常不過了,尚將軍不至於這麽驚訝吧?”納蘭雪納悶的看著尚忠喜,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帶兵領獎的能力很強,但是他為什麽要那麽驚訝?
元藥卻笑的像隻狐狸但是卻沒有笑意,那笑容裏隻有冷冽,“難道尚將軍聯想到什麽了麽?”
尚忠喜一閃神,隨即恢複了正常,“沒什麽,以為見到故人了。”
“故人?能被尚將軍當做故人的必然隻有君府的人,不過這君府的人早就已經死的透透的了,尚將軍不會看見什麽妖魔鬼怪了吧?”元藥有些誇大其詞的說道,隻是眼神卻冰冷的不能再冰冷。
尚忠喜隻是瞥了他一眼,“我去軍中看看。”
尚忠喜離開大帳,往旁邊的列陣的地方走去,隻是走著走著,他的目光仍舊放在了不遠處的景象,隻是看著那一紫一紅的身影總是讓他想起來君緋最後不可置信和滿是恨意的雙眼。
元藥看著遠處那一身紅衣的身影,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呢,那麽嚴重的冰層都挺過來了,隻能說香那個女人夠厲害的。
“元藥?”
元藥回過頭看著帳內床上的女人,風韻猶存,正是自己的師傅呢!
“你這個不孝子!”
“天琊夫人,你最好搞清楚,我可不是你兒子,而且我父母也是你殺的!你說若是你師弟的徒弟知道你之前是虐殺無數的殺人犯,會有什麽樣的表情呢?她就對麵哦!”
元藥的眼裏是恨,天琊,佛門弟子?一句佛門弟子就能掩蓋她之前是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犯的事實麽?他們家所在的村子礙到她什麽事兒了,沒有理由的就被她屠殺的幹幹淨淨,這個虛偽的女人!
月妖蘭聽著斐的話,天琊已經被元藥從蘇徹那帶出來了麽?蘇徹重傷,白雨重傷生死不明。這個元藥有這麽厲害?白雨和蘇徹的實力她還是略微知道一點的,但是沒想到這個元藥竟然如此厲害。
“暫時不管他,繼續我們的計劃,我的目標是先抓住尚忠喜,其次才是元藥。”月妖蘭的眼裏閃過一絲血腥,她現在完全可以肯定這個尚忠喜跟董瑾一樣背叛了在外打仗的大哥。
因為有尚忠喜的帶動,外蠻的大軍很快的便恢複了正常的秩序,跟月妖蘭他們開始了攻防戰。
而月妖蘭所布置的九宮八卦陣在這個時候展現了它的威力,一萬擺陣的精兵再加上五千弓箭手,他們已經輕而易舉的屠殺了將近十萬人了。
以至於半個時辰的時間而已,外蠻軍隊在麵對月妖蘭的時候都不敢冒然前進了。尚忠喜卻跟著元藥在這個時候走出了軍營,來到了軍隊的正前方。
“月少將軍,好久不見。”元藥語氣輕鬆的打了個招呼,仿佛好久不見自己的好友一般開心。
月妖蘭摸了摸手裏的紅紋大弓,嘴角擎著漂亮的笑容,“真是好久不見元藥。尚哥哥,好久不見。”
尚忠喜瞪大了眼睛看著月妖蘭,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會叫他尚哥哥,可是那個人已經死了!君妖妖已經死了!
月妖蘭看著尚忠喜的表情咯咯咯的笑開了,“尚哥哥不要那麽驚訝,等你落在我手裏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我為什麽會叫你尚哥哥。”
元藥看了一眼尚忠喜又看了一眼月妖蘭,這兩個人之間據他的調查沒有任何的聯係,可是為什麽他會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一種他永遠都調查不出來的關聯。
納蘭雪定定的看著月妖蘭,為什麽她看見自己的時候並不驚訝?而且現在竟然將自己忽視的足夠徹底,而且她還揚言抓住尚忠喜?她怎麽就那麽確認自己會贏?
“月少將軍說笑了,輸的人是你們。”
月妖蘭這才懶懶的撥了個精神頭看納蘭雪,“是你啊,我還以為你能早點出來呢,結果現在才出來,嘖嘖,高看你了。”
“你知道…”納蘭雪不可思議的看著月妖蘭,她是怎麽知道的?他騙過了很多人的!
月妖蘭卻邪氣的看著納蘭雪,“你的偽裝太差,要不是為了看看你身後的人是誰,你以為我會陪著你演戲演的那麽久?你早就該死在風雪城了!”
拉弓,月妖蘭的弓箭指的正好是尚忠喜,“嗬嗬,親愛的尚哥哥,再不躲開,你的腦袋就沒了。要不射你的脖子怎麽樣?斷頭?嗯?”
尚忠喜的眼神一凜,然而就這麽一瞬間的眼神變化卻讓月妖蘭放下了弓箭,臉上不再是冷笑,那張臉變成了一張冰冷異常的臉。
翻身下馬,月妖蘭一步一步的往外蠻那裏走去,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直勾勾的看著尚忠喜。
元藥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月妖蘭,怎麽感覺這女人有點詭異,“你就不怕過來我們…”
“你給我閉嘴,這裏沒你的事兒。”
元藥傻眼的看著月妖蘭,剛才他被吼了?抽了抽嘴角,貌似他們是敵人吧?要不是主公說不能動她,自己怎麽可能放任這麽個危險人物在身邊?
一路上有很多外蠻的人過來殺月妖蘭,隻是不論是誰來,都被她的銀針殺了,一路上月妖蘭少說也殺了不下百人。
一直到月妖蘭站在尚忠喜的麵前,“尚哥哥,下來!”
“你讓我下去我就下…”
尚忠喜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月妖蘭的手直接拉著他的胳膊往下一拽,愣是將一個大男人給拽了下去,隻是尚忠喜並沒有武功,這一拽、一摔,摔個實實成成。
坐在地上的尚忠喜愣住的看著月妖蘭,隻是月妖蘭眼裏的恨跟君緋太像了,這讓尚忠喜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坐在地上,以為看見了曾經君緋死之前的那一幕。
“蘇夏,剩下的交給你了。元藥,你最好別跑。”月妖蘭回頭看了一眼蘇夏,又轉頭看了一眼元藥,眼神裏滿是威脅的目光。
最後又將目光重新定在尚忠喜的身上,月妖蘭袖口裏的舞袖被她用來綁住尚忠喜,綁了個嚴實。然後拖著一頭兒,拎著尚忠喜在地上蹭著就往回走,想阻攔的人都被流月和流衫殺了。
尚忠喜不會武功,所以舞袖他根本就掙不開,隻能被月妖蘭拖在地上往黎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因為地上的摩擦,一道血痕出現了。
元藥立在原地,這個月妖蘭難道跟尚忠喜之間有著深仇大恨?
城門口,鍾離他們都傻眼的看著月妖蘭,她怎麽回來了?而且,後麵還拖著個人?可是鍾離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人,那不是尚忠喜麽?
“公主?尚忠喜!公主,前麵…”鍾離有些擔憂的看著月妖蘭,她的狀況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月妖蘭停在了鍾離的麵前,“城裏有收屍店麽?”
“有的,公主?”
月妖蘭的劉海擋著眼睛,聲音低沉的嚇人,不對勁!鍾離就是覺得月妖蘭有一絲不對勁,剛想說什麽就被一個人擋住了,而這個人是剛巧出完任務趕回來的灰陽。
“灰陽?公主她…”
灰陽這次沒有了笑容,“戰場的事情交給你們了,隻許成功不能失敗,小姐那邊交給我就是了,這不是你們能管的事情。”
灰陽跟在月妖蘭身邊帶著她去了黎城的收屍店,他剛從帝都回來,瀾少就是怕小姐遇見尚忠喜的時候出事才會讓他趕緊回來的。看著小姐的狀態,灰陽袖口裏的雙手緊緊握拳,他想起了前幾天在帝都的時候,瀾少跟他說的事情。
——我是帝都——
帝都,皇宮。
“瀾少,您找我有事?”
“灰陽,你現在立刻動身回黎城。”藍竹不安的看著遠處的落日。
灰陽一愣,“瀾少,香不是已經去了黎城麽?疫病會抑製住的。”
藍竹搖了搖頭,“你也知道妖妖小的時候那次意外進入假君臨的狀態吧?”
灰陽的呼吸一滯,那個時候自己也還是個孩子,並不明白明明小姐那麽厲害,為什麽所有人都想將她的力量封住,隻是長大之後,了解了君府三大秘法之後,他才知道那有多危險。
“我知道的,隻是這跟黎城有什麽關係麽?”
“尚忠喜,是他背叛的大哥。如果讓妖妖知道了,你覺得妖妖會有什麽反應?”
灰陽全身發抖,不行!絕對不行,誤入歧途的君臨狀態不能過三,他記得之前瀾少登基的時候就發生了一次,已經兩次了,絕對不可以再犯了!
“我馬上回去。”
“你等一下,這個你拿著。這個是能讓妖妖安靜下來的鎮定藥丸,你拿著,如果妖妖真的進入了假君臨的狀態,記得給她吃了。”
於是灰陽便帶著那個藥丸從帝都馬不停蹄的趕往黎城,好在正好被他趕上了,既然他在旁邊就不會讓小姐受傷。
——我是黎城收屍店——
黎城收屍店門口,大門四敞大開,門口堆滿了屍體。
月妖蘭就站在大門口看著裏麵,眼神裏有一瞬間的扭曲,“好多屍體啊…真壯觀!”
“小姐,尚忠喜還沒死呢。”灰陽小聲的提醒了一句,隻是明顯這句不太好用。
月妖蘭轉頭陰涔涔的看著灰陽,“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你看,你們用死人的屍體做研究或者做成木偶,我啊,用活人做一定很好玩兒。”
灰陽看著月妖蘭眼裏的那抹扭曲的神色心裏有些發涼,“小姐,做成木偶不好玩兒,我們先審審他吧。”
灰陽立刻招呼店裏的幾個人將尚忠喜拉到店裏麵去,然後從店內一個暗道裏進入回家的地下宮殿。這裏有著跟簡流閣一樣的構造,雖然是地下,但是卻應有盡有,街道、店鋪,什麽都有。
“灰陽大人?啊!小姐!真的是小姐啊!”
一群人本來看見灰陽的時候就很興奮了,但是看見小姐的時候他們更加的興奮,全都圍上來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灰陽一個頭兩個大,他也知道小姐舍不得吼他們,但是不代表小姐願意被圍著啊。
“嗬嗬,你們好啊,我要用刑具,你們誰家有賣刑具啊?”
“我這我這,我這有好多啊!”
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店鋪,月妖蘭好心情的哼著小曲兒找著自己中意的刑具,至於尚忠喜?早就已經被麵前的景象鎮住了。
挑完了刑具,月妖蘭好心情的來到了尚忠喜的麵前,她拿的是一把上了鏽的鋸子。舉起鋸子,月妖蘭蹲在尚忠喜麵前笑得好不可愛。
“尚哥哥,你知道嗎?我大哥說了,有人欺負我就要狠狠的欺負回去,你砍了我大哥的頭,我也要砍了你的頭。你背叛了我大哥,所以我也要讓你嚐嚐劇痛的滋味。你說你的心是什麽顏色的?會不會是黑色的?嗯,一定是黑色的!”
“你…你是君妖妖?不,不可能的!君妖妖已經,已經死了!”尚忠喜一臉驚恐的看著月妖蘭直搖頭,不可能的!這麽扯的事情怎麽可能!
“不可能麽?是啊,不可能,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呢,你跟董瑾究竟為了什麽背叛了君家呢?我要殺了你,是你害死我大哥的!是你背叛我大哥的!讓我大哥背上了通敵叛國的罵名!你這個不要臉的人竟然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要殺了你!”
月妖蘭的眼眸裏是滿滿的凶狠和恨,當時大哥該有多心痛?被斷頭的滋味有多痛?一想到這些,自己的心就隱隱作痛,可是這些害了大哥的人竟然還好好的活在世界上?怎麽可以!
舔了舔嘴唇,月妖蘭笑容燦爛,“這個鋸子有些生鏽了,可能不太好使,不過沒關係,這樣你才知道什麽叫做疼。你也來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吧,不過這還不夠,我要讓你嚐嚐千刀萬剮和削骨的滋味!”
鋸子在尚忠喜的膝蓋骨上,一下一下的磨著,一小片肉被割了下來,可是這個過程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妖妖,妖妖你放過我吧,我是不得已的,我真的是不得已的,啊!”
“放過你?我君妖妖發過誓,再世為人,絕對輕饒毀滅君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