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從天而降,打的城中敵軍昏頭轉向,很多士兵尚未從睡夢中醒來就倒在了血泊中。
罄冉入了城便極為鄭重的望了陸贏一眼,陸贏亦衝她重重點頭,隻一眼已自罄冉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托付。接著他帶著一隊人,已悄無聲息地衝城中牢房而去。
罄冉則帶著一個兩千人的大隊直衝城南敵軍軍營,那裏駐守著敵軍八千,是城中兵力最密集之處,她必須將其盡數圍堵在營中,等待蘇亮解救俘虜增援城南。
尚未衝至城南,城中已響起了喊殺聲,罄冉一驚,忙大喝一聲:“衝啊!”
一隊人頓時將速度提升到最快,一陣風般向城南軍營卷去。金州城前後城池都駐守圖吉軍隊,哪裏想到敵人會悄無聲息殺到,不少人都在酣睡,便是驚醒的找兵器的找兵器,穿鎧甲的穿鎧甲,頓時已然亂成一團。
罄冉帶的隊伍一經衝到便迅速爆發出超強的戰鬥力,殺聲震天,敵軍根本不知來了多少旌軍,隻覺滿城都是廝殺聲,慘叫聲,隻瞬間這裏就成了人間地獄。
“放火!箭陣!射!”
罄冉的命令以下,軍營中四處都燃起了大火,不少士兵匆忙間提著褲腰帶便滾了出來。黑壓壓的箭兵早已站滿了牆頭,拉弓抱月,利箭上弦,對準下麵摸不清狀況的圖吉人便是一陣猛射。
這兩年來旌國將士們都太過壓抑,早已恨透了圖吉人,此刻更是爆發出無窮的戰鬥力。慘叫聲淒厲響起,更摧殘著圖吉兵的心智,倉促逃脫的結果就是死的更快,瞬間便是屍橫遍野。
縱使如此,罄冉一軍總歸人少,圖吉兵勇一陣慌亂後卻漸漸有組織了起來。戰鬥開始變得更加激烈和血腥。
可罄冉一隊雖亦有傷亡,卻仍一個個悍暴狂虐,如從地獄中放出的惡魔,殺得圖吉軍有些膽寒,縱是百般衝鋒,卻也突不破他們抵死鑄就的防線,怎麽也突不出軍營。
罄冉將手中寒劍舞動的如暴雨,如遊龍,她一直站在營中最顯眼的位置上,讓每個士兵都看到她。一麵吸引來更多的圖吉人,一麵也起到了極大的威攝作用,圖吉人一看旌國大帥親至,早已敗在了氣勢和勇氣上。旌國的將士們將罄冉英勇無敵,一個個也更加拚命。
這般不知殺了多久,一陣陣的殺聲自後麵傳來,罄冉目光一亮。果然片刻後,蘇亮便出現在了身邊,麵有興奮喊道:“大帥,郡守府五千精兵已被控製,金州守軍果然不是蓋的!當了兩年俘虜,個個都如惡鬼出籠,更加驍勇了!”
罄冉目光一轉,果然許多衣衫破敗,頭發散亂的兵士拿著各種武器衝了過來,鋪天蓋地。
金州城本就駐守著強兵,這些人雖說被俘虜兩年,但都是經過正規訓練的兵勇,被解救之後很快便爆發了戰鬥力。
城南軍營的圖吉兵一被控製,罄冉便猛然轉身發足向金州城的東北麵衝去。此刻她的心已快無法承受瘋狂的跳動,似怕一猶豫,自己便會沒了前往地牢的勇氣。
一口氣奔入天牢,那黴臭氣息一衝入鼻端,罄冉腦中已空白一片,淚水不自覺模糊了雙眼。不知道腳下是怎樣移動的,不知道是怎麽衝到了天牢最裏,她什麽都不知道了。
隻當陸贏壓抑的哭聲傳來,她猛地停下腳步,雙腿一彎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鎧甲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空**的獄道中傳出回音。裏麵人怕是聽到了聲響,一下子便沒了一點聲音,連陸贏的哭聲都戛然而止,罄冉頓覺天灰地暗。
她沒有勇氣起身,甚至沒有勇氣抬頭。對藺琦墨這兩年多來的無知讓她害怕,她無法猜測,兩年來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他被關押了兩年多,那些惡魔是否已將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種種酷刑在罄冉腦中閃過,腦中似有一個惡魔在尖銳的叫囂著,陣陣頭痛。
直到她感受到了一道目光,那目光揉入了萬千情感仿若實質的落在她的身上,罄冉禁不住渾身發抖,淚水洶湧而出,緩緩的,緩緩的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