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麵容不斷欺近,罄冉本能閉眼,驚叫一聲。

“啊!滾開啊!”

聽到她吼,藺琦墨雙肩抖動了下抑製住笑意,撇向罄冉,但見她緊閉著雙眸,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

他隻覺,此刻的她似乎格外柔弱,如同一枝秋霜中的簌花,楚楚嬌弱。

藺琦墨本隻是想逗逗她,然而此刻卻是一呆,半響失神,然後鬼使神差便俯下了頭。

罄冉睜開眼睛,正見他麵上調弄的笑容淡卻,眼神分外專注熠熠如星辰,將他俊美的麵容壓了下來,令她心頭顫動。

溫熱的鼻息撲近,又讓她有些迷糊,本能下將頭一偏,藺琦墨濕潤的唇已貼上了她的右頰。

兩人同時一僵,時間似乎有一刻的停頓,罄冉瞪大雙眼,心髒急速跳動,仿佛就要蹦出胸腔,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無法承受,他溫熱的身子貼在前麵,更令她覺得強烈的壓迫感,終忍不住掙紮一下。

藺琦墨抬起頭來,笑容有些僵硬,瞬即迎上她忽閃的目光,他一驚,心怦怦而跳,再沒有了方才的從容,錯開目光,嗬嗬一笑鬆開了手,回身大步向前走去,嘴上還喃喃說著。

“粗聲粗氣的,你吃了什麽鬼東西,把嗓音弄得跟男人一樣,真掃興!”

罄冉睜開眼睛,聽他這般說,心知又被這小子戲弄到,頓時飛起一腳便向他踹去。

“可惡。”

藺琦墨假裝嚇到跳到一邊,朝她可憐兮兮的笑道:“開個小玩笑,別生氣嘛。”

他說著架起罄冉飛踢而來的腳,嘖嘖出聲:“冉冉的腳長的真好看,又秀氣又可愛呢。”

罄冉一愣,停了動作,倒也不感奇怪。畢竟他連她是女子都發現了,八成早已識出了她。

“你怎麽認出我的?”

藺琦墨得意一笑,湊近罄冉,伸手便要攬上她的腰。罄冉一驚,後退一步,拍掉他的手,警覺地望著他。

“你再動手動腳,小心我扭斷你的爪子!”

藺琦墨聳肩,將手改了方向去撩罄冉碎落在麵前的頭發,輕聲道:“一個人的麵貌可以變,可身體反應卻騙不了人。你一緊張,便會不由自主的閉眼睛,耳後根就會紅,冉冉怕是自已都沒注意到吧?”

罄冉一愣,有嗎?

藺琦墨見她思慮,笑著用手中繞著的長發去掃罄冉的耳朵,罄冉一把扯回被他拉著的頭發,順勢一手壓住他肩膀,一手拉住他的手腕,向下使勁一按。

藺琦墨慘叫一聲,罄冉已是鬆了手邁步而去。

“我說了,別動手動腳!”

藺琦墨望著她快步而去的身影,抬手輕觸雙唇,勾唇一笑,目光輕閃,怪叫一聲跟上,朝罄冉努努嘴。

“冉妹妹,你怎麽這麽記仇呢。你這點真應該好好學我,我就從來不記仇。”

兩人打了兩隻山雞,回到溪邊時卻見燕奚痕正來回地跺著腳步,神情似是非常焦急。他見他二人過來,大步便迎了上來,蹙眉看向罄冉。

罄冉從不曾見他這般,心一驚,忙問道:“怎麽了?可是戰軍又有了新動向?”

燕奚痕神色凝重,嘴角微動,複又為難地望向藺琦墨。

藺琦墨朗聲一笑,將手中兩隻尚撲翅的山雞一扔,笑道:“看來今日沒口福咯,既是有軍情,四郎便不打擾了。”

“改日景軒定於四郎暢飲。”

藺琦墨衝燕奚痕點頭,轉身便向軍營走去,走出許遠,又回頭望了眼溪邊二人,搖頭道。

“景軒啊景軒,你讓我如何說你……”

方才罄冉和藺琦墨攜伴而去,燕奚痕便一直在思索。他總覺藺琦墨和易青像是舊識,藺琦墨並不是對任何人都表現熱情之人,易青就更不必說,生性淡然。

然而這兩日據他觀察,兩人相處完全不是這樣。尤其是易青,他對四郎的厭惡表現的太過明顯。

厭惡,這詞對於別人不值一提,然而放在易青身上便顯得強烈了。易青從來對不在意的人淡漠的很,可謂無情無緒,他對四郎的厭惡,倒顯得極為突兀,萬不是對剛剛識得的人該有的情緒。

他複又想起在鵲歌城的事情。酒樓中長相酷似易青的女子,宴會上肖似易青的女刺客,戰國兵勇到使館撥查刺客,藺琦墨火燒使館,乃至易青對戰英帝的敵視。

這一切連成一條線,幾乎便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這也是他著人到戰國查女刺客一事的原因。

方才聽四郎說他和易青一起沐浴,他腦中亂作一團,可細細一想,又覺不對。若是他的猜測正確,兩人早就認識,四郎為易青掩飾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