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內,如慕雲秋擔心的一樣,蕭俊在慕雲秋和蕭廷離京後,便直接藏身在城內,日日找蕭靖的茬,慕雲秋和蕭廷與匈奴人戰的正酣時,蕭俊已光明正大的住回了俊王府。
被關押在天牢的白仁,也被他救了出來,官複原職。
甚至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道和蕭靖的傳位詔書一樣的聖旨,當著眾朝臣的麵宣讀出來。
眾所周知,蕭俊在先皇帝生前便是最得寵的皇子,即便是被禁足王府,被打過板子,皇帝每每說話,還是會時常將他的名字掛在嘴邊。
所以,當蕭俊拿著一份不知真假的聖旨出現在養心殿內時,一些本就立場不明的人,也從搖擺不定,變成了蕭俊的追隨者。
蕭俊手裏拿著聖旨,站在大殿內,仰頭看一眼坐在金殿上的蕭靖,又回身掃視一眼那些支持蕭靖的朝臣,“你們若是現在悔悟,朕還可以饒你們不死,留你們為國效力。”
眾人的視線在蕭俊和蕭靖的身上徘徊,就在眾人還遲疑不定的時候,蕭俊突然掏出一枚金色令牌,上麵刻著一個“蕭”字。
“這是父皇生前留給朕的,防的就是像靖王這樣的非分之人!”蕭俊說著,突然舉手指著蕭靖。
蕭靖臉色一變,騰地站起身來,“父皇駕崩之時,這金令尚在他身邊,入皇陵時,還是我親手放進去的,現在怎的會在你手裏!”
站在慕和身邊的丞相不知為什麽,突然站出來,指著蕭俊問道,“俊王一直被軟禁在俊王府,便是皇上駕崩之時都是賢妃守在榻前,請問俊王,先皇是如何將金令交予你的?”
慕和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知道,蕭俊既然能回來和蕭靖爭皇位,那便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蕭廷在離京之前,便再三吩咐他,若是遇到今日這等狀況,切勿多言。
蕭俊看著丞相,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回身朝著金殿上的蕭靖走過去,“靖王弟弟,且看看你是選賢妃和晴兒妹妹,還是選這皇位?”
蕭俊的聲音很低,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蕭靖聞言,轉頭看著他,見他低頭看著手裏,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兩塊玉佩,一塊是紫色的玉翡翠,一塊是鳯扣和田玉。紫玉翡翠是賢妃的隨身之物,是當年入宮時先皇親賜。鳯扣和田玉則是蕭晴的,是她出生時,先皇賞賜的。
蕭靖抬起頭來,擰眉看著他,伸手便要奪回玉佩。
“選一個吧,哪有親情和皇權都要的,看看父皇,你便知道了。”蕭俊說的很輕淡,眼中的神色也是透露著幾分薄涼。
“我如何知曉,你肯放她們走!”蕭靖終還是妥協了,咬著牙問蕭俊。
蕭俊不禁哼笑一聲,“父皇說的果然沒錯,你太重情了,不適合做皇帝,皇帝是不需要感情的。”
“說!”蕭靖已沒有耐心和他繼續拖延下去了,兩手抓著他的肩頭,喊得聲嘶力竭。
“你應還是不應?”蕭俊依舊一副冷冷清清的笑臉。
蕭靖大步走下金殿,跪倒在殿前,“我願禪位,肯請你放我母妃和皇妹一條生路!”
蕭俊沒想到蕭靖會當著所有朝臣的麵把這事說出來,愣了一下,忽的笑了,“喲,你是怕我不放人嗎?”
“肯請你放我母妃和皇妹一條生路!”
蕭靖再次重複一遍,丞相看一眼蕭靖,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在說話了。
自打他們兄弟爭儲以來,丞相的立場便是中立的,方才那一句話,也是因為在蕭靖代理朝政這段時間,確實兢兢業業,愛民如子,他才會替他說話,隻是沒想到啊,千算萬算,算不過蕭俊的卑鄙手段。
蕭俊索性舉起手中的玉佩,任其掉落在地上,與玉佩破碎的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蕭俊肆無忌憚的笑聲,“哈哈哈……”
“朕隻是拿了幾塊玉佩,你便信了,如此單純,如何勝任得來這天下大業?”蕭俊笑夠了,回頭看向蕭靖,“不過,你肯禪位,皇兄我甚是欣慰。”
“來人,送靖王回府,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府門半步!”
所有人都聽出來了,蕭俊這是在報複蕭靖。
但,蕭靖親口說了要禪位與蕭俊,做臣子的,又怎麽能參與、決定皇家的事?
蕭靖被帶出大殿後,蕭俊的視線忽然轉向慕和,“慕老將軍,少將軍為國奮戰,實屬不易,蕭俊在這待少將軍關心關心您老。”
慕和沒有說話,也沒有行禮。
他要忍著,忍著等慕雲秋和蕭廷回來。
站在另一邊的白仁卻笑了,“哈哈,慕老將軍莫不是擔心少將軍的安慰?”
慕和聞言,抬頭看他一眼,依舊是一言不發。
“莫擔心了,你要知道,這一次匈奴出征的可是鼎鼎有名的庫德將軍,怕是隨軍一同去的皇叔,都有危險了。”
白仁說慕雲秋,大家不敢說什麽,但是,說蕭廷,殿內便有官員不願意了。
“白大人這般詛咒皇叔,怕是不好吧?”
說話的是禮部尚書金安民,他側著頭,看著白仁,說完話,又轉頭看向蕭俊。
蕭俊在蕭廷與他爭搶慕雲秋之時,便對蕭廷恨之入骨了,現在居然有隨著慕雲秋去了邊疆打仗,年紀大了,竟還那麽愛折騰!
“金尚書莫如此說話,白尚書說的很有道理,那庫德朕有所耳聞,確實威猛的要緊!”
蕭俊見金安民用皇叔在朝中的威名來壓白仁,便有些坐不住了。
蕭廷對於他來說,本就是一個很大的威脅,他倒真是巴不得蕭廷在邊疆被匈奴俘虜,他好讓白妍與匈奴說一聲,讓蕭廷永遠回不來大潮國。
金安民回頭看向蕭俊,眉頭皺起來,“俊王,便是靖王肯禪位,您如此說道皇叔,怕是傳出去,也會被百姓笑話吧?”
蕭俊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竟敢當麵與他對抗,眉頭一皺,不悅的拍一巴掌龍椅,“大膽金安民,竟敢忤逆朕!來人,拉出去斬了!”
蕭俊想到朝中竟還有人未蕭廷說話,便氣的想要殺人,索性這個金安民也是個無背景的庸貨,斬了解解氣,想必也不會有人替他說話。
“俊王請三思!”
慕和實在忍不住了,站出來,搭手勸和。
對,他說話就是為了勸和。
隻是,他忘了,當初慕雲秋的親事,便是他一力讚同的。
“慕將軍這事怎麽了?想要替人說情?”蕭俊笑著問,語氣倒是溫和不少。
站在另一邊的白仁不安的看著他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