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門內,慕雲秋的猜測很快便被應證了。

一個生麵孔的年輕姑娘見她們進來,立刻冷著臉迎了上來,“你們是做什麽的?竟敢擅闖花茵姑娘的府邸!”

花茵姑娘的府邸?且,這人竟然連慕雲秋也不認識。

慕雲秋與蕭蘭相視一眼,回頭看向來人,“我來尋我男人。”

她壓著怒氣,似笑非笑的看著來人。

那人聞言,更冷漠了,眼睛滴流滴流的轉了幾圈後,問慕雲秋,“我們花茵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你尋人去別處尋,莫辱了我家姑娘的名聲!”

看她那眼神,慕雲秋斷定,她已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急著想要哄她們走。

“哦?”慕雲秋哼一聲,往前走幾步,站在那人的麵前,勾起唇角輕笑著,“當真不在?還是等著我自己將他喚來?”

那人臉色變了變,回身朝著院裏喊道,“來人,將這兩個鬧事的潑婦趕出去!”

潑婦?

這人竟然說她是潑婦?

慕雲秋笑著點點頭,回身想要看蕭蘭是何表情,卻見她人影一閃,已立在那人身後。

“膽敢辱罵皇親國戚,罪當殺頭,誅九族!”

蕭蘭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小的匕首,橫在那人脖頸間,怒斥道,“我家夫人給你機會,你不把握,自己找死是嗎?”

說著,手中的匕首往那人的肉皮上又貼近幾分。

那人被嚇得麵如土色,嘴唇抖了許久,一句完整的話都未說出來。

“說說吧,是你們家花茵姑娘將人請來的?還是他人自己尋來的?”慕雲秋看一眼蕭蘭,唇角微微勾起,與那人說話的時候,臉色又瞬間冷了下來。

她話音剛落下,那人還沒來得及回話,院子裏霎時湧出來十幾個彪形大漢,將慕雲秋和蕭蘭團團圍在中間。

“識相的,快些將阿曉姑娘放了,莫等我們出手!”

為首的一個彪形大漢揮舞著手中的木棍瞪視著慕雲秋和蕭蘭。

慕雲秋這人偏生是吃軟不吃硬的主,那大漢既然都這麽說話了,她若不給人家留點較為深刻的印象,以後還怎麽在藥家立威?

“哦?”慕雲秋邊說著邊朝那個說話的彪形大漢走去。

蕭蘭見狀,急忙製止,“夫人!”

主子不在,慕雲秋若有個什麽閃失,她怎麽向主子交代?

慕雲秋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繼續朝那大漢走去,“你不說,我都要忘了自己以前是做什麽的了?”

那彪形大漢聞言,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就算你長的比其他女子壯碩一些,但,終究是個女子,與我們十多個大男人而言,隻適合躲在深閨中養尊處優,”

慕雲秋走到近前,嘴角依舊掛著一抹淺笑,“那你可能不知道,老子在嫁人之前,專幹殺人的事。”

那大漢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回頭與身後人說笑,“這小娘們真有趣兒,是不是你家男人布頂用,想讓哥幾個伺候伺候你啊?”

“你們說,是不……”那大漢說笑著回過身來,話說到一半,便再沒了聲響。

大漢不敢置信的圓睜著眼睛,身子像一棵被人打根砍下的樹,轟然倒在眾人麵前,到死都不知道,慕雲秋是用什麽了解他的性命的。他身後的那些人更是連慕雲秋是如何出手都未看清楚,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弟兄倒下。

被稱作阿曉的姑娘驚得嘴都合不上了,她看著慕雲秋的背影,完全陷入了方才慕雲秋給她帶來的恐懼中。

從來沒人敢在花茵的府如此放肆,這位是頭一個。最主要的是,眼前這位竟敢以一擋十幾個大男人。

“阿曉姑娘,現在,我男人在裏麵嗎?”

慕雲秋慢慢回過身來,垂下來的手被袍袖淹沒,隱隱有血滴下來,阿曉臉色蒼白的看了一眼那隻袍袖,顫顫的回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男子,我家姑娘尚未婚配,又怎麽可能和別人的夫君在一處?”

“蕭廷。”薄唇微啟,緩緩吐出兩個字,她抬起滴著血的手,一把十分精致的短刀棲身在她纖白的手指間。

阿曉這才明白,為什麽她如此大膽,敢在這裏殺人。

與被殺的大漢一同來那些人,聽到她們說話,回過神來了,見慕雲秋背對著他們,便齊齊揮起木棍想要偷襲她。

慕雲秋似早看透了他們,不等他們靠近,手中的短刀飛射出去,冰冷的聲音警告身後人,“不想死的,給老子待著別動,否則,再出手,便不知道會誤傷到哪位了。”

她說話的時候,嘴角的笑看著更瘮人了。

阿曉忙點頭,“蕭……皇叔,皇叔在,與幾位長老和地商鋪的掌櫃的都在。”

慕雲秋抬頭看向阿曉身後,這宅院不小,她和蕭蘭剛才走進院子好一會兒,才被阿曉攔著的,如今看院子的前堂,竟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在何處?”蕭蘭推一下阿曉的肩,冷聲問道。

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嚇得阿曉猛地激靈一下,回頭看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一人,她的刀還橫在自己的脖頸上。

“在偏堂。”阿曉低眉看一眼蕭蘭的手,生怕她一個不小心,自己便要去陪那個被慕雲秋殺了的護院了。

等她回完話,蕭蘭收起匕首,用力將她往前推了一把,喝道,“帶路!”

威脅到她小命的東西被撤走了,阿曉拍著心口深呼兩口氣,看向慕雲秋身後的那些護院,“你們退下吧,他的事一會兒再處理。”

那些護院憤怒的瞪著慕雲秋,有四人上前將被殺的大漢抬起,十幾人一同往院子西麵走去。

“阿曉不知夫人是……”

“莫廢話,帶路!”

阿曉想到慕雲秋的身份,便想在見蕭廷之前與她道個歉,以防一會兒見了蕭廷,慕雲秋再告狀,蕭廷再找她問罪。畢竟,蕭皇叔寵妻之甚,人盡皆知。

可她剛張嘴,還沒說什麽,便被慕雲秋冷言冷語的打斷了,無奈隻好回身走在前麵,帶著她們往偏堂的方向而去。

偏堂內人很多,藥家的長老們和商鋪的掌櫃們都到齊了,簡直比祠堂繼任盛典那天到的人還要全,這倒讓慕雲秋覺著,花茵才是藥家的家主,而她,隻是一個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