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秋搭在於淩肩頭的手微微用力,低聲道,“待他們走了,告訴我一聲。”
於淩不解,但還是依言,待那些匪徒都散盡了,趕忙回到,“他們走了。”他感覺到慕雲秋搭在他肩上的手力氣虛的很,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話剛說完,慕雲秋便拄著劍單膝跪倒在地上,咳嗽了幾聲後,猛地吐了一口血。
“噗!”
一條血紅色的長線在慕雲秋麵前的土地上鋪開,於淩忙彎身將她扶著。
彼時還坐在樹上的蕭廷見狀,立刻跳下來飛奔過來,從於淩手中一把奪過慕雲秋,打橫抱起,擰著眉喊道,“蕭青!備馬!”
他就知道,無論多結實的人,都是受不起墜馬之傷的,即便受的起,也不可能那麽快恢複。
“閣下何人?為何劫持我家將軍!”於淩正要拔劍,便看到蕭廷掛在腰間的龍紋玉鉤,方知是皇家人,頓時不敢造次,小心的退到一邊,看著蕭廷抱著慕雲秋翻身上馬,飛馳向最近的山鎮。
“於副將,我們?”受傷的將士們紛紛看向於淩,等待命令。
“休息片刻,然後追上少將軍!”於淩衡量一番後,望著絕塵而去的駿馬果斷下令。
那人佩戴的是龍紋玉佩,皇家的人,應該不會對將軍不利。
待慕雲秋躺在醫館的木床,上後,蕭廷這才鬆了一口氣。
蕭青很有眼力的奉上一杯清水,看著躺在木床,上,雙目緊閉的慕雲秋,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主子,您說您是不是······”
他終是沒敢把“斷—袖”那兩個字說出來。那床,上的人俊是俊,但,畢竟是個男人,除非他們家主子二十幾歲還未娶,真的就是好這口。
蕭廷轉頭瞪一眼蕭青,一口將杯裏的水飲盡,將杯子甩給他,“去門外候著,莫讓他那些個受傷的將士再走冤枉路!”
“是!”蕭青嘿嘿一笑,把杯子放在醫館的桌上,提著劍出了門。
蕭青出去不多時,醫館的大夫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走進來,見蕭廷一臉愁眉不展看著床,上人,忙安慰道,“公子莫急,小公子隻是內傷,飲一副活血化瘀的藥,再歇息片刻,便能醒過來了。”
蕭廷看是藥好了,忙起身接過藥碗,“謝先生救命之恩。”道過謝,才走到床邊,一口一口的將藥送進慕雲秋的口中。
大夫笑著搖搖頭,“若不是親生的,斷不會像您這般細心照料的。”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蕭廷端著藥碗的手微微一抖,險些將藥灑了,回頭看一眼被大夫帶上的門,嘴角抽了抽,不由笑了,“這出一趟門,本想撿個媳婦兒的,如今怎的撿了一個兒子呢?”
他無奈的搖搖頭,倒是很慶幸蕭青在外麵,否則那小子定會拿這個事再笑他個幾十年的。
喂完藥後,他忍不住輕輕的刮了一下慕雲秋粉白的鼻尖,輕斥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本皇叔救你,你不領情就罷了,居然還敢推開本皇叔,待你醒了,看本皇叔如何收拾你!”
他正嘮叨著,床,上的人便秀眉微蹙,劇烈地咳起來,“咳咳,咳咳······”直到將蕭廷喂給她的藥如數吐出來,才悠悠醒轉,接著便瞪眼看著舉著帕子正要給自己擦臉的蕭廷,“你是何人?”
又不等蕭廷開口說話,便騰地一下坐起身來,一臉防備的看著蕭廷,手在床,上摸索著找她的劍。
基於她在一線峽時的心狠手辣,蕭廷先是飛快的起身與床,上人保持著安全距離,然後才開口,“本皇······”
他這話剛說出來一半,就被門外的一陣急呼聲打斷,隨後便見於淩頂著一身塵土推開,房門,衝了進來。
“少將軍!少將軍!”在看到坐在床,上的慕雲秋後,忙跪倒在地,“屬下護主不周,請少將軍責罰屬下!”
慕雲秋見來了自己人,又想起來她倒下時就是於淩在身側,怎麽這會兒,照顧她的人又變成了一個不認識的帥氣公子,立刻問道,“他是誰?”
“他是……”
雖然剛才在門外的時候,蕭青已經把他家主子的身份介紹一遍了,於淩此時還是覺得不切實際,要知道,當今皇上的小皇叔那是一位妥妥的活神仙,怎麽可能來管他們的閑事?回話時便也變得支支吾吾的。
“在下蕭廷!”倒是一旁的蕭廷看不下去了,接了話茬,“如此正好,你們來了,便先住在隔壁客棧,房錢已付,待你們這位少將軍身體好些了,匪徒的事也徹底了結了,再回京。在下先告辭了。”
這一次不知怎的,那“本皇”二字倒是怎麽也說不出口。第二次看到慕雲秋時,蕭廷方才想明白,其實,他是怕人家把他當了那種有特殊癖好的怪皇叔。
說完,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慕雲秋,才轉身出門。
“主子,咱們這是去哪兒?”出了鎮子,看主子快馬加鞭的著急樣,蕭青又忍不住問了。
蕭廷回頭看一眼身後的鎮子,淡淡的回了一句,“搬家!”
“搬……搬家!”
還在回味這兩個字的蕭青,被蕭廷的馬甩遠了一大截,待他回過神來時,蕭廷隻留給他一個孤獨的背影。
頓時,蕭青覺得,若能與自家主子做個伴,即便那位小將軍是個男人,也未嚐不可。
此時,坐在床,上的慕雲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瞪一眼滿臉黃土和血漬的於淩,自言自語道,“那位的救命之恩該如何謝?”
她這重生一世,報仇才是首要的,傳言中這位喚作蕭廷的小皇叔脾氣怪的很,從不與朝中人有牽連。
她這個朝中人還是與他保持距離的好。
於淩站在一邊小心翼翼的接過話茬,“皇叔的那位侍衛方才說了,他們此次是要進京的,許是宮裏有什麽大事吧?”他猜測著,能讓怪咖王爺現身的,除了皇帝,怕也不會其他人了。
慕雲秋真如蕭廷所言,在一線峽逗留了數日,直到確信那些匪徒是真的散了,才肯駕馬回京。
雖然,她的心很急於回京,報上一世的深仇大恨。她這一線峽勝的如此輕易,怕是宮裏的那位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的功記在自己身上了吧。
“少將軍,俊王爺······”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馬前腳進城,蕭俊便後腳追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