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自然不會和慕雲秋說。
留下她,給她治病養傷,已是看在慕雲秋的麵子,蕭廷才同意的,否則,此時,她還應該在街道上蹲守著。依著慕雲秋現在的身體狀況,她便是在門口蹲守到傷重而亡,都不一定能見到慕雲秋。
經過酒苑一事,盧果也老實了許多,和蕭蘭一同守著慕雲秋,寸步不離的,生怕酒苑的事再發生。
隻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宅子前前後後的都有護衛看著,夜晚三更的時候,還是有人混進了後院,摸到了阿英的房內。
若不是蕭青安排的侍俾與阿英同寢而居,阿英便是被人殺了,他們都不曾發現。
夜黑風高,所有人都睡得正熟的時候,後院的一聲尖叫,驚起了院外樹上棲息的飛鳥,也驚醒了滿院子的人。
蕭青帶著人趕到後院的時候,潛入後院的人已經被護衛拿下。
是普普通通的農名打扮,隨身帶著的兵器是一把殺豬的刀,若不是憑借著身形矯健,一進後院,也不能順利潛入阿英的房內。
得知人是奔著阿英去的,蕭廷也懶得起身了,吩咐蕭青辦好了天亮再報,便硬拉著慕雲秋接著休息了。
隻是,慕雲秋已經知道了,便再難入睡,好不容易堅持到天亮,蕭廷卻還要是沒有過問這事的意思,害的慕雲秋吃早膳的時候,心裏都在惦記這事。
“怎麽?人家殺的是別人,你在這惦記什麽?非親非故的。”
蕭廷故意用她自己的詞來說她自己,慕雲秋被說的臉上一紅,“但,人是我們救的,在我們府內出了事,定是要細細過問才對啊?”
“你想見她?”蕭廷試著問道。
慕雲秋看一眼他的臉色,搖搖頭,“不想,我隻是想知道,那人為何追到這裏來殺人。”
人也害了,孩子也奪了,還有什麽理由,買凶追到這裏來殺人。
“這個你不用惦記,待會兒蕭青若問出來,自會來報。”蕭廷說著起身走到門口,吩咐盧果搬了一個躺椅放在門口,將剛吃完飯的慕雲秋抱到躺椅上,再次用厚重的錦被緊固,才笑著在躺椅變得藤椅上坐下。
“我……”看著蕭廷忙前忙後的,慕雲秋本想說的話,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其實,她應該知道的,依照那婦人的身份,自是沒有資格見蕭廷的,她的事,蕭廷更是不會去過問,拍了蕭青去查,也完全是為了宅院的安全。
“她一個被趕出府的小妾,有什麽值得人追殺至此的?”蕭廷見她沉默著想事情,便直接將話題提出來,省的她自己一個人在那前思後想的,胡亂猜測。
慕雲秋看他一眼,點點頭,“確實,不過,這些大戶人家的事,也不是我們能猜透的。”
一直站在一邊充當空氣的盧果卻忍不住笑了。
身為當朝一品大員的慕雲秋居然說一個鄉下佃戶是大戶人家,不知道這佃戶若是知曉此事,會作何感想。
蕭廷看她一眼,哭笑不得,“秋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嗯?”慕雲秋回頭看著蕭廷,一時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一個鄉下佃戶是大戶人家,那我們該算什麽?”蕭廷俯身問她,“還是說,你覺得為夫的產業不夠大,讓你覺得自己還是小家小業的?”
慕雲秋被問得啞口無言,其實她想說的是人家三妻四妾的事,沒想到在表達上出了些差錯,讓某位的自尊心受到了創傷。
“蕭蘭,去查查目前夜庭還有哪些產業未涉及,莫叫夫人覺得她比別人差才好。”蕭廷回頭看向蕭蘭,蕭蘭也很認真的點頭應著,然後回身去查。
慕雲秋自是知道夜庭,普天之下,除了皇帝,還有誰敢和皇叔比錢多?她剛才隻是口無而已,他們何必這麽認真呢?
“別查了,我隻是說錯話而已。”慕雲秋朝著還未走遠的蕭蘭喚道,蕭蘭卻似未聽到一般,依舊大步朝前走著。
蕭廷恍然的點點頭,“你想說的是什麽意思?”
“家事多的人。”慕雲秋沒好氣多的回道,看向憋著笑的盧果,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若再笑,小心老子讓你徹底變成娘們!”
想到在京城時,被迫穿上女裝,被當姐妹的日子,盧果不由哆嗦一下,呲著牙笑道,“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我自己,去哪裏不好,非要留在這裏聽你講笑話。”
慕雲秋擰眉看著盧果,細細想了一遍他這話的意思,什麽叫做聽她講笑話,說到底還不是在笑話她?
“你去看看蕭青審的什麽樣了?細致些,莫拉下什麽精彩的細節,讓夫人錯失了了解大戶人家的機會。”蕭廷回頭看一眼盧果,說著還是忍不住抿了抿嘴。
慕雲秋氣的直拍被子,這都是什麽人啊!
她隻是表達錯了意思而已,至於這麽欺負她嗎?
“你們等著,待我兒長大成人,你們一個個都老成佝僂老漢的時候,我再叫我兒替我報仇!”慕雲秋咬牙切齒的說著,然後,自我安慰的撫著自己的腹部。
沒想到,手剛摸了一下肚子,肚子裏的兩個小家夥便不安穩的給了她一腳。
第一次感覺到胎動,慕雲秋的眉頭不自主的擰在一起,仔細看著自己的肚子,又小心翼翼的摸了一圈。果然,肚子上被裏麵的小家夥撐起了一個圓滑的弧度。
“啊!哈哈哈……”慕雲秋忍不住興奮的尖叫一聲,然後開心的大笑起來。
蕭廷被她突如其來的大笑聲驚得險些掉在地上,回頭看她一直盯著自己肚子小,忙跟她一同看著她的肚子。
剛走不遠的盧果,聞聲立刻回身湊過來。
見慕雲秋正慢慢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而被蓋了厚厚被子的腹部上,似有很明顯的咕咚。
“天,天,這兩小子不會真的要幫他娘來報仇吧?”盧果激動地語無倫次了,指著慕雲秋的肚子看向坐在一邊同樣欣喜,卻一臉淡定的蕭廷。
“怎麽?你等不及了?”蕭廷眼中的欣喜難以隱藏,但嘴上還是硬的和門前的石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