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現在不知去向了?”蕭廷說著,掀開帳簾,坐起身來。
蕭青忙跪倒地上,“是,不過,我已去過那些野狗的棲居之地,是人為挖至的洞穴,且林子裏之前的猛獸都已不知去向,想必是早就成了那些野狗的盤中餐。”
“沒有發現其他的痕跡?”蕭廷閉著眼睛,聲音低沉的問道。
蕭青聞言,想了想才回道,“洞穴前沒發現什麽可以的地方,倒是狩獵場門外往東十裏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且有狗的糞便。”
蕭廷點點頭,“這事便交給你處理了,蕭靖是她選的人,該怎麽做,你知道吧。”
蕭廷說完,再次躺回到床榻上,心裏計算著整個事件中有可能存在的漏網之魚。
“知道。”蕭青叩禮,起身悄聲走出房間,帶上房門的一刻,人影一閃,隱入夜色中。
躺在床榻上的蕭廷聞聲,皺了皺眉頭。
蕭青這性子越來越急了,他的話還未交代完,人就走了,若是明兒他與慕雲秋早起動身,還要給他留信。
蕭青的身影自門前消失的時候,在裏間休息的慕雲秋突然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方才蕭廷和蕭青的話,她都聽到了。
白天看到他找京兆尹問話,她還有些狐疑,後來便被家裏這些瑣事給攪和的忘記問了,不想,睡一覺醒來,他們自己將答案送上門來了。
原來,他是在暗地裏調查狩獵場的事。
她沒時間做的事,他都在默默的為她做。
想到這裏,慕雲秋的臉又變的火辣辣的。
驚覺到異樣的她忙輕輕拍了自己兩下,輕歎口氣,順勢躺在軟塌上。
完了完了,思春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再這麽下去,還怎麽正常的和蕭廷說話?
事實證明,思春與交流,在慕雲秋這裏根本不搭邊。
第二日,於淩一早便背著包袱牽著馬候在將軍府門外,通傳的護院進了大門卻沒有往慕雲秋閨房所在的方向去,而是拐進了花樣。
慕和正在花園中練刀,聽到護院通報的消息後,想到昨夜她家夫人送到兩人手中的書,便猜到此刻慕雲秋和蕭廷可能還在休息,擺擺手,命護院帶他在前堂等候。
於淩跟著護院前腳進了前堂,後院中,慕雲秋和蕭廷一前一後走出來,慕雲秋手中握著佩刀,蕭廷手中拎著包袱。
看到兩人這種與常人顛倒的出門方式,巡邏的護院一路上竊竊私語著走到了前堂,恰好被從花園走出來慕和聽到了。
聽護院們所說的情景,本打算去前堂見於淩的慕和,改道朝著後院走去。
“日後,有什麽事,我們大可當麵商議……”
慕雲秋出了後院,邊走邊問著蕭廷昨夜她聽到的事,順帶將自己的想法與他說了,隻是話剛說到一半,抬頭就看到自家老爹一臉不悅的迎麵朝著他們走來。
她家老爹一大早的,哪來這麽大火氣?
慕雲秋努力回想著,有可能惹自家老爹生氣的原因,最後判定是因為她們昨夜分房睡,浪費了老爹的一片美意。
“爹,早啊。”想到這裏,慕雲秋剛忙笑著大步迎上去。
剛走到自家老爹近前,她手中的刀便被老爹一把搶走了,她驚愕的看著老爹,不明所以。
就算是她有錯也要先說事吧,怎麽能二話不說上手便卸了她的兵器?
慕雲秋瞪大著眼睛,看著自家老爹將自己的長刀遞給蕭廷,又將蕭廷手中的包袱奪過來,朝著她扔過來。
“既已為人婦,便要學習著照顧夫君,哪有你這樣的?傳出去,像什麽話?”
扔完包袱還不算完,慕和又回身厲聲責備起慕雲秋來,“皇叔身份尊貴,這包袱,當是你拿著才合禮數,出門了,莫叫人家笑話……”我們慕家的人不懂規矩。
慕和的話說到一半,便見蕭廷一聲不吭,走上前來,將他扔在慕雲秋懷裏的包袱拎起,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蕭廷回身看著慕和,“早就聽聞慕將軍愛妻如命,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說著,拉著慕雲秋站在身邊,“既已是我妻,慕將軍便無需再加約束了,日後,就算有人說她不成體統,那也是本皇叔慣的,與你們又何幹?”
慕和啞口無言的看著蕭廷牽著慕雲秋的手,轉身走向前堂。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
他看錯了嗎?這皇叔怎麽比以往還要寵著他家閨女了。可是,別人不知道,他自己的閨女自己還不清楚嗎,若是一直這麽寵著,以後說不定會闖多大的禍出來!
慕和無奈的歎口氣,搖搖頭,背著手轉身回了花園。
寵著就寵著吧,人家是皇叔,秋兒便是把天捅個窟窿出來,人家也能擔的住。
慕雲秋被蕭廷拉著走了好一會兒,才甩開他的手,“你快些去給小青留個信,我去見於淩。”
蕭廷見她並無異樣,這才放心的將刀遞給她。
“你們在前堂等著我。”看著慕雲秋轉身要走,蕭廷又不放心的囑咐一遍。
昨夜出了那樣的事,他是真怕慕雲秋一會兒見了於淩,便將他扔下了。
慕雲秋笑著看著他手裏的包袱,“要用的東西都在你手裏,我便是走,也走不遠。”
蕭廷將包袱挎在肩頭,回身朝著廂房大步走去。
在前堂等著的於淩,早已焦急的在堂前打轉了,時間過得太快,他們若是再耽誤一會兒,路上便是要耽誤一天的時間了。
“這麽急,管家沒給你看茶嗎?”慕雲秋走到堂前,便看到於淩一個人在那來回踱步,轉過來轉回去,就那麽大一個圈,禁不住笑著問。
於淩聞聲,回頭便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又見她沒帶包袱,眉頭再次皺起來,“老大,這是去合安,來回要幾日的路程,你不帶點換洗的衣服?”
“帶啊,蕭廷去廂房有些事,待會兒便過來和我們匯合。”慕雲秋說著,便轉身往外走,“我已經吩咐管家備馬了,你莫急,畢竟,往回走的這段路上,我們要邊走邊找人,需安排的周全些才好。”
於淩跟在慕雲秋身後,聞言便覺慚愧。
這事本是他家事,慕雲秋出麵通往,已是特殊照顧,這些本該是他準備的事,竟也落在慕雲秋的身上。
這次,他欠慕雲秋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