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順著慕雲秋的視線看向身後,見拱門處似有人走過,便依著慕雲秋的話將她放下來,既已拜過祖先,你還怕被他發現?
慕雲秋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還真是不能給他好臉色,還未辦婚典,便如此囂張,待到婚典後,還不得將她吃的死死的?
“你若是再這樣,明兒,我也將你休了。”
慕雲秋說完,朝著臥房走去。
她明日還要和於淩一同去合安,沒時間和他在這打情罵俏。
蕭廷笑著跟在身後,“我猜,你不敢。”
慕雲秋聞聲,深呼一口氣,回頭看著他,“我……”剛說完一個字,想到他的身份,便點點頭,“確實,我不敢。”
慕家就算再功勞大,也打不過蕭廷在皇家的地位,她要是休夫,嘖嘖嘖,後果不堪設想。
蕭廷很得意的跟在她身後,像是領到了糖吃的小孩,一路上,笑而不語的跟到了慕雲秋的閨房。
他這也算是熬到頭了,以後,便不用再羨慕別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鳴了。
走到自己閨房門口,慕雲秋再次回身看了一眼蕭廷,見他還跟著,且一臉滿足的小表情,便有些不忍心趕他走了。
想想這一路走來,蕭廷為了她前前後後,插手了多少他厭惡的事,他肯為了她放下自己身段,去做自己不願做的事,便已經證明其心可鑒。
比起上一世的蕭俊,他很合心意。
蕭廷看慕雲秋站在門口卻不開門,便幫著她打開門,“夫人請。”
慕雲秋進門,便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隻見她家母親帶著兩個中年婦人正笑眯眯的看著她,見她和蕭廷走進來,那兩個中年婦女立刻迎上來,一邊一個,“攙扶”著慕雲秋朝著裏間走去。
蕭廷不解的看著兩人,正要跟上去,便被慕夫人攔下來。
“皇叔便別跟著進去了。”慕夫人笑著將他引到桌前坐下,接著說,“皇叔在這稍等一會兒,秋兒初為人婦,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需有人指引一番。”
聞言,蕭廷這才明白慕夫人的用意,忍不住有些擔憂的看向裏間。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慕雲秋出來,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就要去裏間看個究竟。
“皇叔莫急,秋兒她……”
蕭廷聞言,想也不想的回道,“你叫那兩老婆子快出來,我們今日並不同房,無需他們教授她什麽禮儀!”
慕夫人笑笑,安慰道,“莫怕,她們隻是與她說說,不會有什麽逾越規矩的地方。”
蕭廷不悅的皺起眉頭,不耐煩的催促道,“莫說了,你快些讓她們出來,我與秋兒還有要事商議!”
慕夫人將信將疑的看著蕭廷,見他神色嚴肅,便不敢耽誤,朝著裏間喊道,“你們兩個出來吧,皇叔還有要事。”
不多時,兩個中年婦人自裏間走出來,朝著慕夫人神秘的笑笑,在蕭廷疑惑加不滿的注視下,快步離開。
接著便見慕雲秋臉紅的跟蘋果似的,站在裏間的門口。
“你這是怎麽了?”蕭廷見狀,立刻走過去,擔憂的問道。
慕雲秋抬頭看著蕭廷,沒有說話,臉卻越來越紅,看的蕭廷更著急了。
“那兩個老女人到底與你說了什麽?”蕭廷拉著她,再次追問。
“你自己看!”慕雲秋自身後抽出手,朝著蕭廷甩過去一本書,轉身進了裏間,用力將門關上。
定是剛才蕭廷在祠堂門口說的話,讓人聽去了,所以才會有剛才那一幕。
慕雲秋背靠在門上,想著那兩個婦人與她說的話,給她看的書,臉上一陣滾燙,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地問候她們兩個千百遍。
她一個剛要成婚的人,被她們摁在軟塌上,一頁紙一頁紙的與她講著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去死的心都有了。
想她馳騁沙場許多年,何時受過這樣的難堪。
“嗨,別說,這書講的不錯,改日可以試試。”
慕雲秋正想著,門外便傳來蕭廷的聲音,聽上去對那本書很滿意的樣子。
“你去試吧,我乏了,先休息了。”
隔著門,慕雲秋回他一句,將門栓上,回身躺在軟塌上。
看來,今夜注定要在裏間委屈自己一夜了,這張軟塌本是要留給蕭廷的,現在倒好,她自己被迫消受了。
蕭廷卻要在外間睡大床,果然,世間不公平之事十有八九,且不知何時便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在軟塌上躺了一會兒,慕雲秋總覺得這事,好像不是那些護院傳話才造成的,按照時間來算,應當是她家老爹幹的好事。
唉……
慕雲秋歎口氣,翻個身,合上眼睛。
不管她家老爹怎麽安排,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她要養好精神,明兒好去合安。
蕭廷在門前站了好一會兒,等到慕雲秋不再說話了,才回身走到床榻邊坐下,將慕雲秋甩給他的那本書掖到枕下,笑著合衣躺下。
他本就沒想過今夜會真的圓房,方才那麽說,也隻是為了逗逗慕雲秋,誰知慕家的長輩似比他們兩個都要著急。依照方才看門看到的,慕夫人和那兩個中年女人定是在他們出祠堂之前,便已來了。
這麽說,安排她們來的人定是慕和。
看來,自合安回來後,他要給慕和備點厚禮了,畢竟,沒有哪家的嶽父大人,會曹那麽多心。
閨房內,兩人隔著房門,各自和衣而眠。房門外,慕夫人還未走,正小心翼翼的將耳朵附在門上,細聽著門內的動靜。
不知等了多久,慕夫人還未聽到房內有動靜,想著自己方才安排的並無差漏,便心中一陣疑惑。
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房內有動靜,慕夫人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將她什麽也沒聽到的事與慕和說了一遍。
慕和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歎著氣,一言不發的上床準備休息。
他們這做長輩的,該教的都教了,餘下的便是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月偏東方的時候,一個黑影翻牆而入,徑直走到慕雲秋的閨房門外,抬手敲了敲門,小聲問道,“主子可在?”
“進來吧。”蕭廷睜開眼,探著身子看了一眼裏間的房門,才回道。
蕭青推門進來,正遲疑著不敢往裏走,便聽到蕭廷的聲音自床榻上傳來,“怎麽樣?他說了嗎?”
“回主子,他隻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但還是不肯說出現在是誰在掌握著實權。”蕭青走到床榻邊,低頭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