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和慕雲秋並沒有去練舞,而至直奔書房,在商議計劃的同時,等待於淩帶回送客之外的消息。

於淩依著慕雲秋的吩咐,將白妍送出慕家大門後,並沒有回來,而是悄悄的跟在了白妍的轎子後麵。

蕭廷說,白家和蕭俊關係既然密切,而蕭俊受罰,白妍卻置身事外,顯然不合情理。

果然,白妍的轎子在行至白府後門處時,並沒有停,而是直接掉頭行向城東麵的俊王府。於淩將這一消息帶回後,眾人立刻明白了,白妍幾次三番的尋找慕雲秋想要習舞的原因。

他們想要知道蕭廷的立場,其實,以蕭廷對蕭晴的寵愛,便已能斷明蕭廷的支持對象,那以蕭俊和白妍對慕雲秋的態度來看,他們拉攏的目標又是慕雲秋。

“看來,他是等不及了!”慕和背著手,看向自家閨女,“家國天下孰大孰小,你們自己掂量著。”

聞言,慕雲秋方才想起,上一世,父親便是反對蕭俊登基的一派,全是因為自己臨陣倒戈,非要助蕭俊登基,才鑄成大錯。

這一世,她絕不會再步前塵,況且自一線峽回來,她的立場已經表示的很明確,爹爹了解她的性子,卻不知道,她已經死過一回,這所有的一切,她早已看透了。

“爹,誰值得保,我心裏都有數的。”慕雲秋抬頭挺胸的說明自己的意思。

而蕭廷像是很了解她一般,接過話茬,“況且,那小子是要弑父奪位,秋兒是我蕭家的忠臣良將,又怎麽會識不得其中利害?”

“弑父?”慕雲秋疑惑的看向蕭廷。

“是的。”蕭廷點頭回道,並從懷裏取出一個紙包放在桌上,“這是賢妃前幾日托人從宮裏帶出來的,我那皇帝侄兒用的補藥藥渣。”

“你是說,蕭俊動了手腳?”慕雲秋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些有問題的藥渣,怪不得上一世皇帝會死的那麽突然,怪不得她一倒戈,所有人都來擁護蕭俊了,想到這裏,她當即拍桌而起,“老子早應該給那個渣貨表明態度的,還做什麽周旋!”

蕭廷卻是笑的溫柔,“你不周旋,我們又如何能拿到這個藥渣呢?”

明知道慕雲秋是直性子的人,他們還瞞著她,讓她繃著脾氣與她所厭惡的人周旋。蕭廷大手揉揉慕雲秋的頭發,“乖,他們的計劃周全,我們也不能有漏洞,你最善戰又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隻是大家擔心你繃不住性子,鬧出大亂子來。”

慕雲秋轉頭看向蕭廷,想起一線峽戰場上遇到的那個溫煦的人,他是從何時知道她的性子,了解她的為人?

就在慕雲秋看著蕭廷尋思著一些事情的時候,慕和又歎口氣,“俊王善演戲,白家那閨女又是個有心計的主,你既已識得,為父也不需擔憂了。”

提到蕭俊和白妍,慕雲秋又想起了一件事,隻不過想到蕭晴那丫頭管她叫的那聲“皇奶奶”實在是聽的她渾身難受,便皺著眉道,“那日在群英宴上,晴公主與我說,過幾日賢妃要舉行花會,要你去參加。”

她記得那日蕭晴嘟著嘴在她耳邊吩咐道,“過幾日,母妃的花會你定要帶著皇爺爺一道來參加,屆時,皇兄也在,定能為你們繪得一副絕美的丹青。”蕭靖的筆墨世人皆知,隻是,若讓她與身邊這位貴人共入一畫,實在是太不協調了。

想了想,她還是把蕭晴的話極盡簡化的告訴蕭廷,畢竟蕭晴說的事,她是斷然不會應允的。

蕭廷似不信她的話,挑眉問道,“她的話何時變得如此中規中矩了?”說罷又看向坐在對麵的慕和,“不過,我們每次進宮都來去匆匆,是該去看看我那皇帝侄兒的真實病情了。”

慕和點點頭,“不過,這花會想必是為年輕人準備的,秋兒陪皇叔去吧,你們一人照看一麵,盡量多收集一些消息。”

爹爹說的是正事,慕雲秋不能拒絕,隻好搭手回道,“遵爹爹旨意。”

看著慕雲秋乖乖給慕和行禮,蕭廷忍不住偷偷樂,在慕雲秋這裏,貌似慕和的話比皇帝的聖旨還要管用的很,看來,他日後要多與慕和親近親近才好。

邊關沒有戰事,慕雲秋在家中也是日日早起,練劍武槍,若是趕上爹爹早朝歸來,還會提劍與爹爹比劃比劃。

而,蕭廷的府邸也快竣工,他需要在京城內外置辦許多東西,便也不會長久留在慕家,慕雲秋對此更是求之不得,免得有個貴人在府上,害的她在自己家做事還要畏手畏腳的。

不過,在花會前一天,蕭廷還是命蕭青送來了一箱子東西,美其名曰聘禮。看著蕭青一臉神秘的樣子,慕雲秋橫槍挑開箱蓋子,不由被箱子裏的東西逗笑了。

這一主一仆還真是會逗樂,有哪家下聘禮隻送一箱子衣服的,且還是白色居多,紅色做襯的。

蕭青看著慕雲秋玉冠束發,端著一張俊俏的臉笑的前仰後合,便又想起來在一線峽時他與自家主子的擔憂,忍不住脫口而出,“小將軍莫笑了,當初在一線峽救你以後,可把我家主子愁壞了。”

蕭廷不在場的情況,他也隻能違心的叫一聲小將軍,他是怕他口中的“夫人”還未叫全,就會被慕雲秋手裏的長槍送去門外高楊的樹頂。

“愁?”慕雲秋果然又端正了身子,看著他,等他的下言。

“主子說,你若真是個男子,他那些留世的傳言便要成真了。”

蕭青剛說完,慕雲秋便橫槍搭在他脖頸上凝眉問道,“老子哪裏像男人了?”

“是,是我們眼拙。”蕭青趕緊連連點頭。

直到第二天蕭青陪著蕭廷來接慕雲秋進宮參加花會,再見到慕雲秋時,都會人不追躲她遠點。

慕雲秋被蕭廷命令換上了那身紅襯白罩衫的衣袍,腰間不似女裙那樣寬鬆,多了一根由金線織繡的鴛鴦腰帶束在腰間,裙尾也不像女裝那樣拖拽在地上,是正好到腳腕處,倒是袖口頗為寬鬆,能放置不少東西。

在進宮的一路上,她都在研究這身衣服到底是哪個國家的風格,在蕭家做主的梁國是從未見過這樣款式的女裝,便是走向賢妃的朗月宮的一路上,宮人們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好奇與豔羨相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