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和玉皺著眉頭,不肯上馬,慕雲秋看一眼林有君,厲聲道,“現在本將軍命令你護著我姑姑,安全走出狩獵場!”

“是,少將軍!”林有君領命,看一眼慕和玉,然後將她打橫抱起,放在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馬,兩手抓著慕和玉的手,用力抽了一鞭子馬。

看著疾馳而去的馬,蕭廷忍不住哼笑一聲。

他一早來,安排蕭青在林子裏搞名堂,便是為了能幫著自己多找幾個和慕雲秋親近的機會。

如今,暫且不說他並不知道蕭青在林子裏做了什麽手腳,便是身後隨時有可能追上來的野狗,也足夠給他製造機會的。

“走啊!”慕雲秋跑了幾步,回身發現蕭廷沒跟上來,忙催促道。

蕭廷聞聲,快步跟上去,一把抓起慕雲秋的手,側耳聽了一下身後,小聲道,“追兵來了。”

慕雲秋擰眉,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蕭廷攔腰抱起,縱身躍上身邊的樹。

沒多久,腳下的林子裏便竄出來幾隻體型壯碩的野狗,它們低著頭在樹下嗅著氣味。

過了一會兒,幾隻野狗紛紛朝著蕭廷和慕雲秋棲身的樹圍過來,抽搭著鼻子聞了一陣子,突然開始用力撓著樹根,撓一會兒,咬一會兒。

慕雲秋感覺到,她們藏身的這棵樹在明顯的晃動著。

“走!”蕭廷低呼一聲,便攬著她的腰,轉移棲身之所。

方才他們藏身的樹太小了,就那幾條野狗的長牙,不用多久,樹就會被它們啃折。

蕭廷帶著慕雲秋往另一棵樹上轉移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樹下的野狗。

個個體型壯碩,發著綠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大張著,哈達哈達的呼吸著。

不知為什麽,慕雲秋看著這副場景甚是熟悉,與上一世蕭俊和白妍帶進去天牢的那些皇家獵犬甚是相像。慕雲秋不覺抓緊手,連指甲嵌入掌心,都不自知。

蕭廷察覺到她的異常,忙低聲詢問道,“你怎麽了?”

即便聲音很低,那些野狗還是聽到了,紛紛回過頭來,仰望著他們所在的位置,發現他們以後,立刻又圍過來。

它們眼中的綠光一閃一閃的,看的慕雲秋一陣恍惚,像是回到上一世的天牢裏了,她的手腳被斬斷,被蕭俊和白妍吊在刑房,他們命人牽來了好幾隻壯碩的皇家獵犬,長長的獠牙白森森的露在外麵。

蕭俊隻是擺了擺手,它們便一起奔向她,像餓壞了似的撕咬著她的身體,直到有一隻在她身上嗅過之後,一口叨住了她的脖子,尖銳的疼痛蔓延全身,隨後,她絕望的喊出一聲,眼前一黑,便再無知覺。

不知眼前黑了多久,慕雲秋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回到了將軍府,蕭廷坐在床榻邊,緊抓著她的手,老爹、母親還有姑姑站在蕭廷身邊,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

原來,那隻是一個夢。

“你醒了?”蕭廷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嘴角噙笑,鬆了口氣,“燒退了。”

站在蕭廷身後的三人,聞言,紛紛深呼一口氣。

“醒了便好,日後,莫在去狩獵了。”慕和拍拍自己的掌心,回頭看一眼慕夫人,兩人相視著點點頭。

“對,你好好休息,我們不打擾你了。”慕夫人也笑笑,看著慕雲秋的時候,順帶著看了一眼蕭廷,見蕭廷一直在看著床榻上的慕雲秋,心中更是寬慰。

慕夫人說罷,慕和便要轉身離開。

“不對,那狩獵場,我也去過不少次,以前從未見過那麽凶猛的惡犬。”

慕和玉眸色凝重的看著蕭廷,心中有疑惑,不知道該怎麽問。

慕和玉這麽一說,蕭廷方想起來,狩獵場裏雖然收容了不少猛獸,但,從未聽誰說過裏麵還養著這麽一群惡犬。

“蕭青。”蕭廷想著,抬頭看向門外,聽到蕭青的應答後,接著說,“徹查!”

蕭青的影子在門外一閃,便不見了。

慕和玉回頭看向蕭廷,“皇叔若是查出來,定要嚴懲凶手。”說完,神色複雜的看向慕雲秋,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沒說。

她不是不想說,是不敢說。

經曆了昨夜蕭廷那種暴風雨般的怒火,她已經被嚇破膽了,真怕一個不慎,又惹怒他。

“你還有事嗎?”慕和看慕和玉一直看著慕雲秋不說話,又不走,便忍不住回頭問她,“無事便回你的院子去。”

慕和玉聞言,才回過神來似的,額了兩聲,跟在自家哥哥嫂嫂身後走出慕雲秋臥室。

“我這是怎麽了?”

待他們都走了,慕雲秋才說出心中疑惑。

“沒什麽,被惡犬嚇暈了。”蕭廷說話的聲音很溫柔,一聽就知道是在安慰她。

可她偏偏聽不出一點安慰的意思。

被惡犬嚇暈了?她有那麽虛弱嗎?

蕭廷看慕雲秋一臉的不相信,便將昨夜的事與她詳說了一遍,邊說,邊注意著她臉上神色的變化。

說到,他們在大樹上轉移了位置後,不多時,她朝著樹下的惡犬看了一眼,隻是一眼,整個人便癱軟在蕭廷懷裏,的時候,慕雲秋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

她還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丟臉的時候。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為什麽暈過去的時候,還喊著要血債血償?”回想著慕雲秋暈過去之前喊得那句話,蕭廷心中的疑雲久久不能散去。

慕雲秋苦笑一聲,“沒什麽,反正仇人已經正法了,說多了,也沒什麽意意義。”

蕭廷搖頭,“不對,你定是經曆了什麽,否則,依照你對朝廷的忠心,是不可能提交辭官的奏折的。”

慕雲秋早就知道,蕭靖看到奏折,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蕭廷,便勾勾嘴角,“為了安心做皇叔的新夫人。”

蕭廷聞言,皺起眉頭,“什麽叫新夫人!”雖說慕雲秋這句話說得,正合他的心意,但,這“新”卻用錯了地方,好端端的一件事,被她這麽一說,像是他以前曾經娶過親一般。

看蕭廷一副認真的模樣,慕雲秋忍俊不禁,她大抵是真的放下對蕭俊的仇恨了,否則,也不可能任由蕭廷握著手,坐在她的床榻前這麽久。

“怎麽就不是新夫人了?”慕雲秋挑眉笑笑,“初為人婦,怎能不新?”

慕雲秋這麽說,蕭廷發現他竟無言以對。

算了新夫人便新夫人吧,總算是態度友好的應下了。

“便是新夫人,也是要穿紅戴綠的吧,等你緩過神來,可出門問問,誰家的新婦不穿紅戴綠,哪個如你一般,整日裏穿的都是一身深色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