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黃建落網

467黃建落網

羅毅一行前往梁子壩的時候,是坐著火車去的,速度很快。往回走的時候,隻能靠步行,饒是突擊營士兵的走路功夫過硬,這一段路也整整走了兩天時間。不過,有了騎兵連的保護,沿途就更沒人敢惹他們了。兩天後,他們毫發無損地回到了山陽鎮。

進入山陽鎮的時候,羅毅有些心裏打鼓,正如他對蘇曉峰說的,一怕袁靜的嘮叨,二怕許良清的電報。誰想到,等他回來一看,這兩樣居然都估計錯了。

首先是袁靜沒有對他嘮叨,因為當羅毅回來的時候,袁靜正發著高燒,躺在床上,杜心雨和田春秀兩個人在照顧著她。

“小靜怎麽啦,怎麽會病成這樣?”羅毅心痛地問杜心雨道。

“還不都怪你。”杜心雨嘮叨道,“白茅村遇襲,突擊營傷了不少人。小靜忙著救人,還給受傷的弟兄獻了400毫升血,身體受了影響。一聽說你擅自帶著兵走了,她急火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

“哎”羅毅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坐到袁靜的床邊,小聲地喚著,“小靜,小靜,你睜開眼看看,我回來了,平安無事,你就放心吧。”

袁靜吃力地睜開眼睛,看了看羅毅,然後伸出一隻冰涼的手握著羅毅的手,帶著哭腔說道:“羅子哥,你可再也不能這樣跑掉了,你知道我對你多擔心啊。”

“怨我,怨我。”羅毅連忙做著檢討,“小靜,你安心養病吧,等你好了,我任你打罵,打臉也成,打屁股也成。”

“又沒個正經了”杜心雨在一旁罵道。

羅毅把袁靜哄得睡著了,然後回頭問田春秀道:“秀兒,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浠春留守的嗎?”

“還問呢”田春秀瞪著眼睛道,“還不是因為你,我們都趕過來了。”

“你們?”羅毅問道,“還有誰啊?”

“許參謀長,還有希亞哥。”田春秀答道。

“啊?”羅毅隻覺得背心一陣發涼,他本來以為許良清會給他發一份長長的電報來批評他,沒想到這老兄親自跑到江南來了,莫非是嫌通過電報批評不夠力度,要當麵來斥責他。還有,許良清自己來也就罷了,為什麽還帶著周希亞一起來呢?

“哥,小靜姐這邊你不用擔心了,你快去營部吧,參謀長在那裏等你呢。”田春秀說道,她曾經認羅毅為哥哥,所以私下場合都是稱他為哥的。

“哎,好秀兒,把你小靜嫂子照顧好,還有心雨嫂子也慢待了,兩個嫂子要同等對待,改天哥再謝你。”羅毅滿嘴胡柴,亂說了一氣,隨後,在杜心雨的粉拳攻擊之下,落荒而逃,直奔臨時營部。

白茅村已經毀於飛機轟炸了,突擊營的江南營部臨時遷到了山陽鎮上。羅毅跑進營部時,看到許良清和邱彬等人都在等著他。

“那個……老許,你怎麽來了?”羅毅惴惴不安地問道,他在等待著許良清披頭蓋臉的批評。

“羅子,怎麽樣,一切順利嗎?戰果如何?”許良清居然沒有批評他,而是很平靜地問起了戰況。

“挺順利的,梁子壩機場完全被毀了,炸掉了鬼子30多架飛機,還幹掉了幾十名飛行員。我方傷亡不大,陣亡8人,重傷5人。”羅毅匯報道。

“嗯,不錯。”許良清道,“這一下對鬼子的打擊很大,我估計武漢的鬼子該收斂一些了。梁子壩機場遇襲的消息,已經上了報紙,據說國民政府方麵也非常高興。”

羅毅聽著許良清這樣說,有些意外,他看著許良清,半晌才問道:“怎麽,老許,你到江南來,莫非是來給我記功的?”

許良清笑著說:“怎麽,你以為我是來興師問罪的?”

羅毅乖乖地說:“這個,該興師問罪,也得興一興,問一問,畢竟我這也是犯了嚴重的錯誤,你不罵我,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老許,你千萬別笑,你笑得我心裏直發毛,不知道你這笑臉背後藏著什麽刀呢。”

許良清無奈地說道:“你這個羅子,這叫明知故犯,我再批你,又有什麽用?你是一營之長,這點組織觀念都沒有,你覺得對嗎?說實話,我非常理解你當時的心情,你過去反複說過,突擊營必須有這種有仇必報的作風,否則就不能讓鬼子害怕。不過,你出發之前,總可以跟大家都說一說吧,還有,像這樣危險的作戰行動,你作為一個營長,不應當親自去,你交代曉峰去執行這個任務就可以了。”

羅毅搖搖頭:“老許,這你就不明白了。我想過了,這個任務隻有我能夠勝任,曉峰勇氣可嘉,但變通不夠,如果我不去,這一仗的結果可能會不一樣的。”

許良清道:“恐怕還有一個原因吧,你在鬼子手裏吃了虧,如果這個仇不是由你親自去報,你也會不甘心的。”

“唔……知我者,老許也。”羅毅承認了。

大家說笑了一通,許良清委婉地建議羅毅下不為例,不要再幹這種冒險的事情了,羅毅自知理虧,滿口答應下來。說完這些之後,羅毅問道:“老許,你到江南來,不會就是來跟我說這些話的吧?”

許良清道:“當然不是。我聽小靜介紹了你們這邊的情況,我覺得,福田一男和他的特種部隊是咱們突擊營的一個重要威脅,我們有必要認真地對待這件事情。所以,我就把江北的事情交給雙勇負責,自己過江來配合你們一起對付這個福田一男。”

“太好了,老許,有了你這個智多星,我們對付福田一男就更有把握了。”羅毅高興地說道,“對了,聽說你把希亞也帶來了?你是怎麽考慮的?”

“是的。”許良清道,“既然是打情報戰,希亞的密碼破譯就很重要了,所以我把他也帶過來了。我打算在山陽鎮建立一個監聽中心,加強對鹹寧的電報監聽,看看能不能從中發現一些東西。其實,這一次白茅村遭到空襲的事情,如果我們事先監聽過福田一男與武漢方麵的往來電報,可能就可以避免這場損失了。”

“言之有理。”羅毅道,“不過,老許,你們來了,我這裏安全保衛方麵的壓力就更大了。原來咱們營長和參謀長各據一方,算是雙保險。現在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了,萬一讓福田一男得手了,咱們突擊營可是被連鍋端了。”

“不會的。”許良清道,“福田一男是條老狐狸,可咱們也是老獵人了,他還能跳出我們的手掌心?對了,山陽鎮上那個福田一男派出的特務黃建,我們一直沒有抓,等著你回來決策呢。”

“抓”羅毅道,“現在咱們和福田一男徹底撕破臉了,現在就去把黃建抓起來,我給他上滿清十大酷刑,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山陽中學裏,漢奸特務黃建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白茅村遭到轟炸的時候,他呆在山陽鎮上也已經感覺到了,他能夠聽到那邊傳來的爆炸聲,還能夠看到隱隱的火光。他通過小型的特工電台向野口正夫報告了情況,然後提出希望能夠撤回去的請求。他雖然不知道突擊營已經發現了他留下的定時炸彈,但深信突擊營一定會調查草垛起火的事情,而其中疑點最大的人,肯定就是他。

野口正夫給他回電道:福田司令官認為他目前並沒有什麽危險,不宜撤走。野口正夫還說,隻要他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突擊營縱然有什麽懷疑,也找不出證據。但如果這個時候他逃走,就有可能被突擊營發現。要知道,山陽鎮周圍都是突擊營的勢力範圍,他怎麽可能逃得出去?

黃建隻好老老實實地呆下來了。他很快就聽人們說起了白茅村遇襲的情況,知道突擊營傷亡不小,這一消息又讓他平添了幾分恐懼。他像往常一樣到鎮上遛達,結果發現自己的身後隱隱約約地似乎有人在盯梢。他回到自己的住處,拉上窗簾,然後從窗簾縫裏向外望去,發現窗外也有人在盯著他。

黃建嚇得神不守舍,時刻等待著突擊營來收網抓人。誰知突擊營卻沒有這樣做,除了寸步不離地監視著他之外,並沒有人來為難他。越是如此,他越是不安,接連幾天都睡不著,吃不下,上課的時候目光迷離,屢屢忘了自己講到什麽地方了。

這一天,一小隊突擊營士兵終於出現在山陽中學裏了,黃建曾經在白茅村口遇到過的彭立虎走到他的麵前,對他說道:“黃建,你被捕了。”

黃建隻覺得心裏一陣輕鬆,該來的終於來了,從被福田一男招募成為漢奸特工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場必然是落入法網,現在,一切都到了謝幕的時候了。

黃建伸出手,讓突擊營士兵把他捆上,然後,他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你們打算怎麽處置我?會槍斃我嗎?”

彭立虎答道:“放心吧,我們不會槍斃你的。”

“多謝。”黃建道,這樣一個回答是他意料之外的,他心裏甚至於有些竊喜。

不料,彭立虎的話並沒有說完,他嗬嗬冷笑道:“我們營長說了,像你這樣的漢奸,槍斃未免太便宜了,他要用滿清十大酷刑來招呼你,最後再把你淩遲處死。”

黃建隻覺得腿一軟,癱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