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你的臉長得太像包子了，讓我好想咬一口。”
九妹喏喏道。
蒼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強自壓下不規律的心跳，給了她一個冷冷的眼神。然後就聽到旁邊賣包子的大娘朗聲道：“小公子啊，被你姐姐親了害羞了？哎呀，都是姐弟嘛，沒什麽好不好意思的！不過我還沒聽過有孩子叫‘施父’的，真有趣！”
那大娘說完，赫然感到一道利箭一樣的視線朝她投來。不由打了個哆嗦，怎地大太陽底下的，感覺又那麽點陰森呢？
額……
九妹弱弱地縮了縮脖子，在她師父還沒發飆之前，豁然站起大叫一聲：“大娘，給我來一打包子！”
臨走之時，大娘很熱情。
“小公子，下次和你姐姐再來啊！”
蒼頓住腳步，就那麽緩緩轉過頭，陰沉的眼狠狠瞪了那小販一眼。
“誰說我們是姐弟了？”
那大娘抹了把汗：“啊……啊？”
蒼冷哼一聲，脫口而出：“那是爺的媳婦兒！”
“……”
九妹正捧著包子大吃特吃，沒注意聽他們說話。
直到兩人離開了許久，那賣包子的大娘還沒回過神來。
特麽的這麽小就有媳婦了，他們家大壯一十八了都還沒定親呢！得得得，還是收攤子回去，快些給他們大壯說個媳婦去吧你看人家，都趕超前這麽多了！
……
剛回到宮中，就見狐媚宮的一眾宮女太監們都圍在外麵。一邊小聲地說著什麽，臉上呈現驚恐狀。有幾個膽子大的探著腦袋往裏張望，好像裏麵有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怎麽了？怎的都圍在這宮外？”
九妹走過去問。
一眾宮女太監們見她來了，急忙站成一排行禮：“參見皇妃娘娘。”
“嗯，你，說說這大白天的，都不去做事，圍在宮外麵做什麽？”九妹隨意指了一個宮女。
進宮這許多天，她已然抓~住了當娘娘的精髓。必要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威信的。
那宮女上前幾步，福了一福。
“回皇妃娘娘，事情是這樣的。方才皇妃娘娘離開不久，奴婢幾人在裏殿打掃之時，突然出現了幾名陌生男子。就……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奴婢們一轉身他們就坐在那了。之後禦林軍就趕了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進去了沒一會就都退了出來。之後席天師和喬天師也來了，這會兒還在裏麵呢……”
那宮女說的時候，臉上表情還很害怕，好似心有餘悸似的。看來，著實是以為碰上妖怪了。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你們便下去吧！”
九妹朝幾人揮揮手，抬步就往裏麵走去。
眾人做驚恐狀，隨即心中暗歎：這皇妃娘娘，當真女中豪傑啊！
走入裏殿，果然見侍其仆固正悠悠然坐著飲茶，一點外人的感覺都沒有。
在他們對麵，喬天宇也默不作聲地坐著，可是細看卻可以發現，他的眼睛是合上的，早已睡了過去。
而席千城，正手持拂塵，一雙倒勾眼顯得煞是狠厲。來來回回地走著，帶著敵意狠瞪兩人，麵色十分不善。
“總之，這是我西瓊國皇宮，你等小妖就算是皇妃娘娘的好友，也是斷然不能出現在此。”
席千城丟下一句，並沒有發現九妹已經到來。
侍其和仆固抬眼，麵色如常。
九妹倒是故意咳了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多謝席天師費心，隻不過若我是席天師的話，我大抵不會想要招惹他們二位的！”
她走到上座一屁~股坐下，翹~起腿悠悠然道。
席千城陰沉著臉，很不情願地向她行了個禮，然後道：“我等身為天師，斬妖除魔是我等的天職。皇妃娘娘自然是個例外，但是也不能再三將這些妖物放進來。要知道，皇宮乃整個西瓊國最為重要之地。皇上又是九五之尊，若是這些妖物作出些什麽來……”
自從那日皇上說他修行不夠後，他回去左思右想，終於想通了。原來皇上指的是，這皇妃娘娘原本就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那定然就是妖了！
“席天師！”
九妹打斷他的話，微微直起身子。
“席天師，你的修行的確到家，是仙是妖都分不出來。這兩位，一位是天界的神君。你知道他爹是誰不？是司命星君，分分鍾可以在他命格薄裏把你寫成狗的。另外一位呢，來頭就更大了。他老爹是天界的頭頭，就是那種他一發話，你就是再死命修煉個幾千幾萬年也升不了仙的人物。你將他們得罪了，嘖嘖……”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十分惋惜的樣子。
席千城整個就愣了。看了看侍其同仆固兩人，他們正帶著很無奈的笑看著他。
看來這是真的了？
他臉色一白，腿腳開始哆嗦起來。吧嗒一下，整個就跪在了地上。
九妹“唔”了一聲：“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來人，將席天師送出去！”
有兩個小太監顫巍巍的進來，一見半癱在地的席天師，兩人臉頓時也白了大半。扶起席千城，逃也似地出去了。可想而知，外麵那些個宮女太監們看到這情景，一定不知道會嚇暈多少個。
“那個，小狐狸，咱們這樣嚇唬凡人是不是不太妥當？”
侍其咳了一聲，湊到九妹耳邊小聲道。
九妹看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也會管妥不妥當了？再說了，你九妹奶奶我近日在這宮中無聊得很，不找個人來消遣消遣，我不舒服！”
侍其：“……”
以後可得記著，離這小狐狸越遠越好。
這時，一直在睡覺的喬天宇這才幽幽醒了過來，睜開眼看了看幾人。然後淡定地起身，一言不發地就往外走，絲毫不去過問方才發生了什麽。
幾人目瞪口呆。
“這人，莫不是就來睡覺的？”侍其指著喬天宇。
“唉，他這人就這樣，永遠睡不醒似的！”九妹道，又問。“對了，你們不見了幾日，可是查到什麽東西了？”
幾人在殿中說了許久的話，臨走之時，侍其默默地蹭到蒼身邊。
趁著九妹不注意，怪笑著幽幽丟下一句：“蒼上神，這小狐狸啥時候成了你媳婦兒了？”
蒼腳步一頓，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凍死人的寒氣。
這家夥，怪不得方才他一直覺得有人在窺視。
“你們在說什麽呢？”
九妹喊過來。
“哦，隻是在談，事情完結後你們會去哪裏？”
完結後嗎？
九妹的眼眸閃了閃，夾雜著一些複雜的情愫。
“到時候就到時候再說吧！”她燦笑。
蒼深深望了她一眼，不語。
……
夜深十分。
九妹房內的燈早早地熄了，卻根本不見人。
蒼看了一遭便退了出來，很快在後花園的池子旁找到了她。
“夜深露重，還是快些回去吧。”
他沉聲道。
九妹似乎一早就發覺了他的到來，沒有回頭，笑笑：“師父你忘了？我是九尾狐，再深的夜都不怕！”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九妹這才轉過頭。
“師父，陪我坐一會吧。”
蒼蹙了蹙眉，還是走了過去。
“師父，若是我說，我想留下來，你會不會答應？”
好一會，九妹低低的聲音幽幽響起。
蒼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起，麵上還是裝作一副冷漠的樣子。
“你想如何，不用問我。”
“可是，這裏我隻有你一個最親近的人啊！”九妹垂下眼，那模樣甚是柔弱，讓人想要將她抱在懷中好生安慰一下。“師父，我知道嘉賜做了粗許多事，用了許多不好的方式，但當年，是我求死人妖再多給他十年時間。我以為，我是為他好。但是好像，這十年來他過得很累很辛苦。而原本他可以不用承受那些的。原本他可以無憂無慮地過完那五年，然後投入下一個輪回當中。可如今，我卻將他推向了這麽一個位置。這些，都是我欠他的……”
九妹看著池中，皎潔的月光灑下來，隱約可見池底的魚兒來回地穿梭著，那麽自由。
蒼沉默不語，隻聽得九妹繼續說道：“我無法丟下嘉賜，尤其是他方才這麽求我。讓我想起當年那個不過十歲的小男孩，渾身是傷卻眼底帶著無比的堅韌。他受了許多苦，我不想他在最後的幾年過的太孤獨。師父，給我五年的時間好嗎？五年後，我便來找你！”
……
侍其和仆固走了，連同她師父蒼上神，也走了。
皇宮的城牆之上，九妹迎風而站，望著蒼茫的天際，心頭有一處似乎空落落的。但是究竟為何會如此，她也不知道。
“你，後悔了嗎？若是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慕容嘉賜走上來，為她披上披肩道。
九妹搖搖頭：“我並不是一時衝動，又何來後悔之說。隻是覺得心中有些怪怪的，想來吹吹風或許會好些……”
慕容嘉賜看著她的側臉，緩緩一笑。
“謝謝你，狐娘，謝謝你願意留下來陪我。”
九妹轉過身，像十年前似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好了，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