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穀悠然等那佟三被拖下去後,再次喝道。
門外立馬走進來一員手下,躬身道:“頭領有何吩咐?”
穀悠然取上掛在牆上刀光閃閃的袍子,那些飛刀都藏在袍子裏層,一邊披在身上,一邊道:“集合人馬,追回糧草。”
“這……”
“你有什麽問題?”穀悠然冷聲道。
那名手下連忙躬身道:“不敢,可現在天色已晚,而且是盟主王嘉胤的人馬,萬一……”
“正是因為王嘉胤的人我才要追回來。”穀悠然神色冷峭,看來對王嘉胤的成見頗深,這筆賬一定要跟他算的。
那名手下見勸不住她,看來也是深知她的秉性,隻得問道:“那要不要稟報高頭領?”
“不必!送糧一直由我負責,隻要能追回來就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穀悠然斷然回答。
穀悠然的部下很快集合,夏柳站在遠處,看得出來穀悠然的部下都是精兵,動作敏捷,訓練有素,都是清一色的騎兵,農民軍裏能配備騎兵的很少,而穀悠然這支部隊就是騎兵,可以想見她在這裏的地位。
穀悠然也不多說話,自有手下把事情吩咐下去,她跨上一頭栗色的高頭大馬後,領著這隊三百人的騎兵,在黑夜中朝深山進發。
夏柳悄悄地跟蹤在這支隊伍後麵,看穀悠然的堅定神情,這次肯定是有一場硬仗打的,老子順便去看看這個農民軍打仗是什麽模樣,再說這個穀悠然要是打不過那王嘉胤怎麽辦?要是她萬一被殺了,老子可就失去了一條找回珠寶的線。
夜空靜謐,深山蕭颯,穀悠然的三百騎兵在山間蜿蜒行軍,沒有一個人談論,靜悄悄的走著,除了偶爾咳嗽兩聲,馬蹄聲在這個山中也隻是發出輕微的聲響。
夏柳尾隨而去,大概是翻了兩三座山頭,聽到穀悠然的騎兵似乎已經開始跟人交戰了,連忙趕到前頭。
隻見一個五六米寬的山道山,有一隊大約六七百人的步兵正護送著幾車糧草緩緩前進,而穀悠然的騎兵一聲招呼也不打,冷不丁的就衝殺了過去。步兵中負責殿後的眨眼間死在他刀下、馬蹄下、或是驚嚇的躲避時,掉落山穀。在他們的慘叫聲剛被前頭部隊聽到時,穀悠然已經領著騎兵殺到。那支六七百人的步兵在騎兵衝擊下,頓時如被切菜砍瓜一般,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衝得七零八落,死傷慘重。寂靜的山穀頓時成為修羅地獄,一時間血流成河,悲呼慘叫聲連連。
看到這副慘像,夏柳都有些不忍,娘的,都是窮苦老百姓,用得著這麽毫不留情嗎?要是能把他們這些弄去遼東殺韃子多好,現在整個的內部分裂。
戰鬥很快結束,穀悠然的三百騎兵一個都不少,殺得痛快,個個都是精神抖擻,他們可沒夏柳是不是本國人的念頭。穀悠然很快命人清理戰場,對方步兵中沒受傷的都被挾持著推著糧草回營,而穀悠然則負責殿後,很有秩序的撤退,不過這裏似乎與那王嘉胤的大寨很近,穀悠然他們還沒走出一裏路,就聽身後馬蹄轟鳴,急促而迅速,顯然是對方已經發現糧草得而複失,派人追殺來了。
穀悠然立馬吩咐前頭派出十人小隊護送糧草回營,剩下的二百九十個騎兵則占據高地,排列好陣型以逸待勞。
夏柳飛身落到一株大樹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現在這個地方是片寬敞的山地,那山路在這裏變寬,夠十騎並排的,兩旁都是嶙峋的山石。
穀悠然的部下已經重新擦拭好兵器,緊握手中,山穀裏就見到數個刀光閃爍,隱藏著森森殺氣。
那批追趕的部隊瞬間即至,火把掩映,夏柳粗算了下,大概有千人,前頭的騎兵有三四百,而後麵則全部是步兵。
領兵的是個大漢,神色彪悍,在離穀悠然的騎兵百米的地方停下,由於夜色比較黑,隻看到對麵有很多亮亮的刀光,冷喝道:“是哪一營的兄弟?”
穀悠然沒有答話,而由她的手下回答:“你是哪一營的?”
“盟主營下,剛才是不是你們劫殺了我們的糧草?”大漢大聲道。
“哼!彼此彼此,是你們先動手,我們隻不過是奪回我們的東西而已。”
大漢道:“這麽說你們是高迎祥的營下!頭領是誰?”
穀悠然的手下也是個機靈人,避而不答道:“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問這麽多廢話幹什麽!”
大漢暴怒,一聲大吼,紛紛擎出兵器,拍馬衝了上去。
穀悠然故意隱藏身子,躲在衝鋒的騎兵隊伍後麵。那大漢當頭衝到,揮刀就要劈下,突然眼前飛來一道刀光,心裏一驚,大刀連忙轉變方向,‘叮’的一聲,飛刀落地,揚聲大笑:“哈哈,原來是穀悠然!上次殺我手下的事還沒跟你算,這次一並了解了!”
夏柳暗道:難道這個家夥就是王嘉胤?穀悠然還真是強悍,敢跟他這個盟主火拚!
這個時候,穀悠然第一把飛刀被王嘉胤擋落,神色一變,顯然王嘉胤的能耐出乎她的預料。但在這個間不容發的時候,也不及多想了,三把飛刀立刻又出手。
穀悠然的飛刀絕技在農民軍中很是有名,即便是王嘉胤也不敢掉以輕心,連忙把刀揮成光圈,三把飛刀盡數擋落。不過他擋刀的速度怎麽也比不過穀悠然發刀的速度,三把過後,便是八把,一片刀雨籠罩,王嘉胤自己沒事,但座下的馬匹卻是中招了,一聲悲鳴,緩緩倒下。
王嘉胤臉色大變,在這個騎兵衝殺的陣營中,沒有馬那是很吃虧的,因此滾落一旁的同時,揮刀砍倒一個穀悠然的部下,奪下馬匹直奔回陣。
“殺……”見王嘉胤回逃,穀悠然的部下精神大振,喊殺聲震天。
王嘉胤領著騎兵回逃,很快穩住了陣腳,眼見穀悠然的騎兵就要衝到,卻不慌張。因為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從穀悠然他們身後傳來漫天的喊殺聲,一支四百多人的騎兵不知道怎麽溜到了穀悠然他們身後,掩殺過來。
穀悠然的部隊頓時一陣慌亂,王嘉胤也不失時機,重新率領著部下兩頭圍殺起來。原本很占優勢的穀悠然的騎兵,頓時陷入包圍之中。不過穀悠然的部下都是勇猛彪悍的人,盡管被王嘉胤來了個措手不及,但仍殊死抵抗。這一番爭殺極為慘烈,就算是身上中了幾刀,隻要沒跌落馬背,繼續持刀砍殺。一時間,人仰馬嘶,斷頭、殘臂亂飛,也不知道是人血還是馬血,噴灑飛濺,山穀瞬間染上了赤豔的顏色,那濃重的血腥味進一步刺激了雙方的殺意。
這衝殺的場麵,竟然連夏柳這個旁觀者血脈似乎都被觸動的沸騰。黑夜中的殺戮驚人,肢體崩碎,血雨紛飛,一波一波的衝殺,也不知道多少人、多少戰馬倒下。然而卻沒有人來阻止,前仆後繼,殺戮愈發的激烈,山穀裏堆積的斷骸殘骨已經無數。
夏柳呆了一呆,眼看著穀悠然的人馬在一點點的減少,但卻沒有一個人畏懼退縮,穀悠然的身上也早已經染滿了鮮血,神色狠厲,身上的飛刀已經所剩無幾,因此換了把大刀,帶領著部下瘋狂戰鬥。
盡管他們很勇猛,畢竟數量上懸殊,因此搏殺一陣之後,三百騎兵隻剩下了一百人不到,與夏柳在遼東那次衝鋒時遇到的情形相同,陷入對方的重重包圍之中,根本無法發揮出騎兵的優勢,糾纏圍殺在一起。穀悠然也曾試圖領著部下突圍,然而每次衝鋒都被王嘉胤圍堵回來。
穀悠然此時已經難以掌握局勢,神情激恨,瞳孔緊縮,殺氣橫生,清秀的臉龐極為冷峻無情,手中的大刀變作赤紅的魔刀,不斷的割開無數敵人的身體骨肉,永無止境的衝殺。
不能讓她就這麽被王嘉胤圍殺掉,夏柳坐不住了。悄悄掠至那戰場邊緣,撿起其中一個將領的披風裹在身上,身影如流星一般,投入到正在廝殺的陣中。與此同時,真氣充盈,大聲吐出兩個字:“住手!”這一聲大喝,震天徹底,仿佛炸雷一般,頓時震得所有人頭皮發麻,兩耳嗡鳴,動作不由也僵滯下來。
山穀間聲音回響,雙方人馬之間一個血色披風的男子從天而降,身上還帶著無可抵擋的狂風,在落地之前,那戰場上的人馬瞬間刮退數米,空出一塊空敞的山地,而這個披風男子也隨即飄落。
夏柳沉著喉嚨冷喝道:“王嘉胤,穀悠然,讓你們的人馬各自回陣!”聲音沉穩而有力,傳遍山穀,似乎有種無形的壓迫感,令人生出敬畏之心。
王嘉胤眼看就要把穀悠然生擒,沒料到中途冒出個程咬金來,但這人來曆不明,剛才露出的那一手也震懾了眾人,此時見他要求自己罷手,心有不甘的質問道:“閣下是什麽人?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不用別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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