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曉小沒有拒絕的權利,她小心觀察著柳兒的表情,迎著昀王回了自己的院子,院子裏沒有多餘伺候的下人。

“奴婢去燒水泡茶!”

柳兒找來一個小爐子,點上火,蹲在門前燒水,昀王看著連曉小。

“成王府裏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了,短短幾個月時間,你竟然進步這麽大,倒是本王小瞧你了!”

她總在給他驚喜。

連曉小心虛不敢抬頭,昀王將她拉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他。

“既然有這樣的本事,為什麽要藏著掖著?你要你好好跟著本王,本王能讓你的名頭蓋過你那個嫡姐!”

連曉小是庶女,從小在家中就不被重視,永遠被連穗歲壓在頭上,他以為,她會想要翻身。

卻見她並沒有很開心。

“王爺,妾的醫術是跟三姐姐學的,妾永遠也比不上三姐姐。”

“不要怕,你很好,在本王心中,你比得上任何人!”

昀王眼睛半眯著,他很喜歡逗她,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像她這麽膽小的!

“王爺,請喝茶!”

柳兒將泡好的茶送到昀王麵前,昀王不高興地瞥她一眼。

“沒眼力勁兒的東西,還不趕緊滾出去!”

柳兒福身提醒道:“王爺,茶正好入口,奴婢告退!”

倉促從城外趕回來,昀王確實口渴了,端起茶杯嚐了一下,溫度確實適中,而且不知道是什麽茶,味道還可以……

他喝完打了個哈欠,覺得有點累,放開連曉小自己走到床邊躺下了,沒一會兒,竟然輕微的打起了鼾。

烏大夫恢複本來的容貌在她身邊站定。

“你給他下藥了?”

連曉小不知道他下的是什麽藥,看起來跟普通的蒙汗藥不同,不知道他醒過來會不會察覺到。

“放心,我們鬼穀秘製的蒙汗藥,他醒來什麽都不會發現。”

“我會救你出去!”

隻是並不容易吧,救她出昀王府不難,但是姨娘呢,會不會被連累?姨娘那個人,什麽都不懂,又什麽都想替她操心……

“要是三姐姐在就好了!”

京城的年表麵還算熱鬧,但在熱鬧中卻能看出幾分蕭條。

夏元正看著車窗外的街景,他第一次來上京,以後可能要在這裏住一輩子了。

楚知弋並沒有用囚車侮辱他,他坐在馬車裏,裹著厚重的皮衣,仍舊覺得冷,太冷了,怎麽會這麽冷!冷的骨頭縫裏都是冰涼的!

“哥哥!”

馬車停下,夏暖暖爬上馬車,撲進他的懷裏。

“我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

夏元正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妹妹,你在京城還好嗎?姑母還好嗎?”

“我還好!姑母她,也算還好吧!”

她們雖然沒有了自由,日子比從前難過了些,但是至少還有命在!或許是為了羞辱他們,宸帝今天特意允許夏暖暖來宮門口迎接夏元正。

夏元正心裏不是滋味,他敗了,既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甚至連自己也身陷囹圄,他太沒用了些!

“哥哥,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夏暖暖知道哥哥是什麽樣的人,哥哥的性格看起來無爭,但他也從來不會輕易認輸,他一直在努力變得更好,但是他們遇上的是九王爺,敗了並不可惜。

“哥哥,我的玉佩你收到了吧?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吧,我跟九王妃做了一筆交易,她會保住我們兄妹兩個的命,至於其他人,讓他們自生自滅,我們不必在乎!”

夏元正把屬於她的玉佩還給她。

他沒說,他也曾經跟楚知弋做過一個交易,但是他沒有遵守約定。

“妹妹,你在宮裏照顧好自己,我這邊不用擔心。”

身為夏津的長子,夏元正是俘虜,沒有資格麵見宸帝,而且,他是男人,也不可能被關押在宮裏,他們兄妹兩個雖然都在上京城,以後可能都見不了麵了!

夏暖暖鼻子一酸,撲進他懷裏良久,直到被外麵的內侍催促。

“哥哥保重!”

夏元正的鼻子也酸,他們兄妹兩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全對方,但是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做到,但是結果也不算壞,至少,他們都還活著。

臨近年關,西南的戰事更加激烈,前有楚知弋收縮兵力猛攻,後有安南國趁火打劫,夏津有點吃不消。

“王爺,安南國跟楚知弋聯手,俘虜了大公子,嚴重打擊了我軍士氣,再不贏一場,將士們都無心作戰了!”

夏津瞪了說話的將領一眼,他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嗎?他比誰都清楚當前的困境。

百年間,安南國都被夏家的兵馬壓製得死死的,突然趁火打劫,他要是不正麵回應,隻會助長安南國的氣焰!

“傳令下去,留一道口子,讓安南國那幫蠻子直接去找楚知弋!”

他們不是跟楚知弋聯手嗎?他給他們這個機會!

“王爺,我們……不抵抗了嗎?”

從夏家的先祖開始,鎮守西南就是夏家的職責,哪怕改朝換代,夏家依然在這個位置上盡守職責,可如今,他們卻要拋棄夏家祖訓,把安南國的兵馬放進來……

這要是傳出去……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他楚知弋堂堂王爺都能跟安南國合作,我為什麽不能把安南國放進來?”

“他們不是想占便宜嗎?夏家的便宜豈是那麽好賺的?讓他們去給我們做開路先鋒,我們保全實力,少些損耗,不好嗎?”

一眾將領們都不說話了。

打到現在,夏津已經開始佩服楚知弋了,用一個假公主的消息,給他設了這麽大一個套!不知道他跟安南國的合作牢不牢固,他們能不能繼續合作下去?

“報,王爺,我們的側後方出現了大量的安南國士兵,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冒出來的!”

楚知弋擦拭著長劍,他的桌案上擺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內容跟傳信兵匯報的內容一模一樣。

“知道了,傳令下去,立刻派兵迎戰!”

另一邊,夏津也收到了消息,安南國的兵馬跟楚知弋交上手了,現在換成他坐山觀虎鬥。

他捏著杯子品鑒美酒,思索著應該把在側後方的夏元英放到前線曆練一下,長子被俘,他除了痛心之外,還要考慮更現實的問題,夏家將來該由誰來繼承。

他明知道夏元正被俘跟藺氏逃不了關係,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重新選擇夏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