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老實交代!”

連穗歲惱道,“若不交代,我現在就廢了你!”

她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夫人救我!”

連嘉良被連穗歲按住動彈不得,眼看著連穗歲拿出銀針,嚇得他急忙向齊九妹求救。

“今天不交代清楚,誰也救不了你!”

連穗歲拖著他進了隔壁房間,把房門從裏麵插上,有人收拾連嘉良,齊九妹高興,吩咐下人把院門也插上,一邊裝模作樣衝著房間裏喊道:“快,快去稟報夫人,讓夫人來做主!”

實際上,她跟連穗歲身邊的丫鬟卻沒有一個人動作。

杜鵑被嚇到了,謹慎問道:“大,大夫人,要不要去稟報姨娘?”

如今張氏管家,連穗歲打的又是大公子,她怕……

齊九妹笑道:“你隻管躲在自己房裏,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

連嘉良不得人心,院子裏但凡稍微有點姿色的丫鬟,早就被他染指了,杜鵑其實也不想給他做姨娘,如果不是懷孕的話……

他待她並不好……

“是……”

杜鵑把自己關在房裏,齊九妹等裏麵的動靜小了,才命人去稟報秦氏跟張氏,等兩人趕過來時,連穗歲已經審訊完了。

連嘉良身上一點傷也看不到,但就是躺在地上喊疼。

“兒啊……”

“夫君!”

張氏跟齊九妹一起衝過來。

“你們怎麽才來!”

連嘉良不領情,瞪了一眼齊九妹,“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

齊九妹委屈道:“夫君,這不怪我,丫鬟們沒找到姨娘……”

她早知道張氏今天沒在家,這不是掌管了府上的中饋,出去顯擺了,好不容易約了幾個夫人,到外麵吃酒去了!

“姨娘你去哪兒了……可疼死我了……”

連穗歲還在場,他沒敢說去找連方嶼告狀,隻把委屈發泄到張氏身上。

張氏滿心自責,顧不上追究齊九妹,急忙把連嘉良扶起來。

“大公子,你傷到哪兒了?哪兒疼?快去請大夫!”

張氏在連嘉良身上檢查一圈,沒看見一道口子,更沒看到一個印子!他看起來好端端的,身上連一個針眼都沒有!

“哎呀姨娘,連穗歲打我,我渾身疼,趕緊去請大夫吧!”

秦氏看看他,又看向連穗歲,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娘,沒事兒,等會兒我讓他去秦家給外祖母跟舅母磕頭賠罪!”

連穗歲抱著胳膊看連嘉良鬼哭狼嚎,嗤笑道:“連嘉良,你別汙蔑人,我可什麽都沒做,誰看見我打你了?”

連嘉良沒料到她竟然不承認,指著外麵滿院子的下人說道:“她們都看見了!連穗歲,你個潑婦,竟然敢毆打兄長?我要去官府告你!”

說著話,他又吸溜一聲,捂住臉頰,“哎呦,我臉也疼!”

“連嘉良你血口噴人,要告我得有人證物證吧,下人們都看見我拖拽你不假,但是誰看見我打你了?”

眾目睽睽之下,拖拽自家兄長,並不犯法吧!

連嘉良啞然。

“那我全身疼呢?我身上的傷就是物證,等大夫給我看過,大夫也是人證!”

連穗歲嗤笑一聲,並不搭理他。

大夫很快就來了,在場內掃視一圈,問道:“病人在哪裏?”

連嘉良哎呦兩聲。

“我就是,大夫,我被她打了,現在渾身疼,你快幫我看看嚴重不嚴重!”

“傷在何處?”

大夫把脈看不出任何問題,便想著可能是外傷,開口詢問道。

連嘉良擼開袖子,他細嫩白皙的胳膊上連一片烏青都沒有。

額……

他把兩邊的胳膊掀開還嫌不夠,又開始卷褲腿。

屋子裏的女眷急忙避開視線,連嘉良跟大夫對峙半晌,大夫一臉無語。

“公子真會捉弄人,既然公子好端端的什麽事兒都沒有,老夫就告辭了!”

連嘉良一臉鬱悶。

“我真被打了,要不您再看看!”

大夫不理會他,背起藥箱走了出去。

連穗歲攤手。

“鬧完了?鬧完了,跟我去秦家道歉吧!”

“道什麽歉?”張氏護住連嘉良,“當初從秦家搜出的書信又不是大公子放進去的!秦家的罪名也不是大公子栽贓陷害,憑什麽道歉?”

“大公子隻是恰巧看到異族人跟秦家有來往,報官後是成王殿下搜出來的東西,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不見棺材不落淚!

“姨娘不會以為不承認就能蒙混過去吧?”

“不肯承認,別人就什麽都調查不出來?”

連穗歲雙目赤紅,剛才審問連嘉良,不出意外,是衛鄉指使的,衛鄉背後是何人在布局?

據連嘉良承認,有人拿著衛鄉的把柄找上門來,讓衛鄉安排此事。

義善堂的賬本……

連穗歲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麵對現實。

賬本在楚知弋手裏,所以,那些信……是楚知弋做的?

她怎麽這麽蠢?

連嘉良為什麽這麽蠢?

“歲歲……”

秦氏發現她情緒不對勁。

連穗歲覺得自己無顏麵對她,更無顏麵對秦家人。

“娘,你帶著他去秦家賠罪,我還有事,先回王府一趟。”

原本她想帶上連嘉良去秦家,可從連嘉良口中審問出來的東西讓她不能接受!

連穗歲突然想到錦繡,或許事情是錦繡做的,楚知弋並不知情呢?

義善堂的賬本,她也是知情者,她手裏會不會有備份?

連穗歲調整情緒,回到王府。

那張圖……

“等一下!”

她半路折返,去楚知弋的書房帶上那兩幅畫。

錦繡被綁了兩天,手上血液不通,皮膚呈現出青紫色,整個人昏昏沉沉,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鬆綁!”

連穗歲蹲下,往錦繡嘴裏塞了一個藥丸。

“你給我吃了什麽?”

藥丸入口即化,錦繡動作僵硬地往嘴巴裏摳,企圖把藥丸吐出來,但她的手腳不聽使喚,摳了半天摳不出來,急得她瞪著連穗歲。

“讓你聽話的毒藥。”

連穗歲搬了把椅子在她麵前坐下。

“你們都退出去!”

小桃跟裴淑對視一眼。

“王妃,屬下……”

“你也退下!”

青影怕錦繡傷害他,開口卻便被連穗歲喝斥。

“都退出去!”

越生氣,連穗歲頭腦越是清醒。

青影隻得跟著一起退了出去,卻不敢走遠,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口。

“你幹什麽?”

連穗歲的眸光太過詭異,體內突然傳來的異樣痛感讓錦繡心中發慌。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她肚子裏活了過來,像魚在遊動,又像是蟲子……

微微的,如同螞蟻啃噬的感覺,她忽而俯身下去開始幹嘔。

“這些年,暗中操控著義善堂的人是你吧……”

這些事情楚知弋早就知道了。

連穗歲怎麽這個時候提起來?

錦繡額頭冒了一層汗,麵上擠出一個笑容。

“是我!”

“我給義善堂的管事做妾,暗中操縱他把義善堂的男童女童送到位高權重者府上做孌童,換取情報,掌控朝臣!”

她忍受著腹中的絞痛感,輕嘲一笑。

“這些王爺沒跟王妃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