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穗歲的話成功的將現場控製住。
她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沒有氣息的護衛,思索著幕後之人下毒的手段,對方很厲害,實力不在她之下,遠距離下毒不可能這麽精準,隻有身邊的人……
她的視線在幾個衙役身上掃過,勾唇道:“要想知道是誰下的毒,隻需要搜身便能知道,你們四個,誰先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正想開口給自己辯解,其中一個突然開始抽搐,繼而口中鮮血狂噴不止,跟剛才那個症狀一致,根本不給人施救的機會就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另外三人被嚇得迅速抱成一團,連穗歲上前,在衙役袖子裏找到了一個小藥瓶,無色無味的毒就藏在那裏麵。
她用手帕把瓷瓶包起來放在丫鬟端茶送水的托盤上,丫鬟嚇得差點兒脫了手。
這毒這麽厲害,眨眼間要人性命,且根本來不及施救。
“現在能證明不是我家王爺指使的了嗎?”
連穗歲霸氣問道。
堂上眾人被問得啞口無聲,楚知弋朝她伸手,嗓音裏帶著點旁人不易察覺的緊張。
“過來。”
他牽住她的手,掌心裏汗津津的,連穗歲在他掌心捏了一下。
陸埠用探究的視線打量著連穗歲。
“看來王妃娘娘不僅懂醫術,還熟知毒理……”
楚知弋冷臉道:“陸大人,本王的王妃嚇著了,我們可以回府了嗎?”
案子出現新的轉機,人證被人害死,衙役也死了一個,基本可以證明案件跟九王府無關,至於真凶是誰,那是他們三法司的事情。
陸埠幹笑道:“自然可以,王爺受驚了,下官派人護送王爺王妃回府!”
連穗歲目光落在玉佩上。
陸埠解釋道:“王妃娘娘恕罪,王爺的玉佩是物證,暫時不能歸還,等下官查清楚確實跟王爺無關,自當親自送到九王府。”
楚知弋握緊她的手,玉佩是身外之物,不如她重要。
馬車上,楚知弋壓製著情緒說道:“以後再有危險,躲在我身後。”
他楚知弋還沒有無能到處都需要自己的王妃幫他出頭的地步。
連穗歲緊張道:“我是不是壞了你的事情?”
確實出乎意料,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有人借著葛摧的死針對他,他本想將計就計,引幕後的人出來……
但她既然這麽護著他,他也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片好意。
“我怕你暴露實力,被有心人盯上!”
楚知弋深思片刻,開口說道,“暗處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引導著這件案子的發展,我的玉佩,如果不是上次刻意放水,根本沒有人能將玉佩戴出王府。”
“你的意思是王府有內鬼?”
“還是身邊親近的人?”
楚知弋薄唇緊抿。
“回去之後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查一查。”
兩人回到王府,楚知弋讓疏影通知所有近身伺候的下人,一個一個搜查盤問,抓出可疑的人,二話不說全綁了帶下去。
至於怎麽發落,連穗歲沒問,心想,不過是發賣了了事。
正好也借機敲打一下她身邊的下人。
“王爺饒命!”
被扣住的婆子跪在地上掙紮,“奴婢不過是貪嘴多喝了杯酒打瞌睡沒在自己的位置上,奴婢不是細作,求您饒命!”
見楚知弋沒有鬆動的跡象,婆子麵上一陣扭曲,竟然咬了藏在嘴裏的毒藥,當場自殺了。
連穗歲大為震驚!
楚知弋麵上沒什麽表情,處置下人的季瑛也早就習以為常,冷聲吩咐將人拖下去處理了,連穗歲才知道,為什麽楚知弋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也明白了婆子為什麽那麽害怕。
小桃跟裴淑等人顯然也被嚇到了,麵色驚懼,低著頭不敢說話。
一下午,楚知弋院子裏處理了七八個人,季瑛把人都帶下去。
楚知弋看見連穗歲的神情,收起臉上的冷冽,柔聲說道:“嚇到了嗎?”
連穗歲搖頭,如果不這麽處置他們,回頭他們反手一刀,就會像今天這樣讓主子經曆險境。
“吃裏扒外的人,不值得同情。”
至少連穗歲親眼看著,這些被處置的下人都已經生了二心。
連穗歲將跟著自己陪嫁進來的丫鬟仆婦集合起來。
“今天的情況都看見了,你們跟著我嫁進王府,如果有人敢吃裏扒外,便都按照王府的規矩來!”
下人齊聲應是。
院中的血很快被處理幹淨,經此一事,院子裏更安靜了,丫鬟仆婦走路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清風樓。
羽公子將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
“你沒跟我說過王妃娘娘的醫術在你之上。”
他喜歡穿潔白的顏色,好像越肮髒的人,就越喜歡白色。
“你沒問我。”
他對麵,一身烏衣的烏大夫落下黑子。
“那我現在發問,連穗歲有沒有可能解開楚知弋身上的蠱毒,你會回答我嗎?”
他湊近觀察著烏大夫麵上的神情,可惜他臉上很少有表情。
“楚知弋的蠱毒是不是解了?”
烏大夫眼風不動。
“我不知道。”
羽公子吃笑一聲。
“你怎麽會不知情呢?主子留你在京城,不就是為了保住他那條命嘛,流螢無解,如果沒有你跟錢老,他早就見閻王爺去了!”
烏大夫唇角動了動。
“我知道你不信,但王爺自從娶了王妃,便沒再讓我把過脈,所以我不知情。”
“你不是試探過嘛,幾次下來,可有心得?”
九霄樓那次,今天大理寺這一次。
“主子也說了,他對大局無關痛癢,讓你不要去招惹他,你怎麽不聽?”
羽公子托著下巴,歎了口氣。
“我隻是無聊。”
烏大夫丟下棋子起身。
“你要瘋,別帶上我,京城裏擅長用毒的人不多,九霄樓那次我差點暴露,若再有下一次,我先毒死你!省得你這個害連累別人!”
他凶巴巴的,羽公子也不生氣,拉著他的衣袖放在鼻尖蹭了蹭。
“我知道了嘛,別這麽凶。”
烏大夫嫌惡地抽出袖子。
“哥哥,你最近跟連家四小姐走得有點近哦。你是不是喜歡她?”
烏大夫金針刺穴改頭換麵,陌生的臉上仍舊沒什麽表情。
“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姑娘而已,你若想冒著暴露的風險動她,我不攔你。”
他沒有第二句話,腳下生風從清風樓離開。
羽公子扒拉著棋子,對著空氣癟了癟嘴。
出了清風樓,烏大夫繞了幾條街,改換了幾次麵容裝扮,匯入人潮,跟著他的人很快就找不到他的蹤跡了。
“主子,人跟丟了。”
派去監視清風樓的下屬回王府稟報。
在楚知弋的意料之內。
“盯緊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