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國的金鑾寶殿,與臨蘭國截然不同。走進大殿,正中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麵安放著金漆雕龍寶座,背後是雕龍圍屏,方台兩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著一條矯健的金龍;仰望殿頂,中央藻井上有一條巨大的雕龍蟠龍,從龍口裏垂下一顆銀白色的大圓珠,周圍環繞著六顆小珠,龍頭、寶珠正對著下麵的金鑾寶座,梁材間彩畫絢麗,鮮豔悅目,紅黃兩色金龍紋圖案,有雙龍戲珠,單龍飛舞;有行龍、坐龍、飛龍、降龍,多姿多彩,龍的周圍還襯著流雲火焰。

此刻,安陵國的皇端坐在龍椅上,掃視四周,並未曾看到最疼愛的小皇子,蹙起眉頭,“小皇子何在?”

眾人皆不知。一番查探才知昨晚小皇子拿著太後的令牌出宮了,看來,大皇子暫時不能處決。一路巡查下,竟然沒有找到小皇子??

而懸崖下的樹梢上,卻掛著一絲的衣帛。

難不成……

眾人皆驚,安陵國亂成一團,河西那邊等著嫁過去的悅然也是焦急不已。當悅然聽到小皇子掉落懸崖的消息時,愣住了。

若是說這消息,不驚訝不驕不躁的恐怕隻有蕭小花等人了。他們當然一點都不著急,隻要蕭小花活得好好,那麽那廝一定也好好地!不是嗎?

當然他們是不會說出去的,他們亂他們的,管他們P事??

晚間的時候,安陵耀醒來。他竟然身處一處茂密的樹灌叢裏,沒想到這懸崖下竟然有一處凸起上麵長滿了灌木,他竟是毫發無損!

但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從懸崖底爬上來剛巧被前來尋他的侍衛找到,這就有驚無險的回去了。老皇帝一激動,直接封為了太子!不必說大皇子自是……要被處死。

但是經過生死這一劫難,安陵耀動了惻隱之心,竟是開口為安陵墨求饒了!就好像當時……蕭小花為自己求情一樣。

得饒人處,且饒人。

“父皇,還請不要賜皇兄死罪。”

“太子為何……”

就在老皇帝好奇的時候,悅然出現了,確切的說是悅然來到了宮門口,讓太監來通報了。其實這悅然已經成了笑話!

“皇上!臨蘭國的悅然公主在宮門口求見皇上!”

“嗬嗬,那女女終於肯自己過河了?”老皇帝眯眸笑道:“請進來。”

“皇兒,如今你身為太子,那悅然封個妾也無妨,就當是與臨蘭國的一根線。如何?”

“既然父皇都如此說,兒臣必當去迎接——”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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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花果真一覺睡到了晚上,殊不知她睡覺的功夫又發生了諸多事情咧!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林掠空在看著她。

那樣的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隻一瞬,見她醒來,那溫柔的目光瞬間改成鄙夷,林掠空轉過臉語氣裏滿是譏諷道:“你還能起來啊?”

“喂,你什麽意思啊!”蕭小花聽他這話就老大的不樂意,什麽態度啊!這是一個兒子對媽媽的態度嗎?

“沒什麽,就覺得你好像是個豬,吃飽了睡,睡著起來又吃……”

林掠空端起旁邊的碗,碗裏是已經溫熱的藥,他從藥剛煎好就找個借口跑來了,一直到現在藥都成溫的了。期間,他偷偷吻了她,本想趁機占個便宜什麽的,可是越看越發覺得她好看,竟然癡了。

忽然她睜開眼睛,還嚇他一跳呢!

“哼,那你一直盯著我看,我能不醒嗎。”蕭小花想用手撐著起身,不想手腕傷了,這一動,猛地一疼,她險些就要倒下去,被林掠空眼疾手快的抱住,“怎麽那麽笨,手受傷了還這樣……”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蕭小花有些顫顫,在他懷裏,心跳漏了半拍,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林掠空光顧著緊張她倒也沒發現,他拿起她的手腕,看著滲出來的血絲,臉上爬滿黑線,滿臉的不悅,似乎受傷的人受苦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你怎麽那麽蠢啊!你不挺聰明的嗎?怎麽把自己弄傷這樣啊!”

“流了那麽多血,吃多少飯才補回來啊!”

他皺眉批評著她,蕭小花隻能點頭做乖巧,林掠空看她一眼,眼底滿是責備,把她手輕輕放在床邊,就走了出去,不消一會兒拿了新的紗布和藥膏。

“又得重新包紮了……”

一層層的拿下浸血的紗布,他心底十分難受,看著那掙開的傷口,無比猙獰,似乎是一張嘴在嘲笑他般,蹙眉他道:“你看,傷口又掙開了。”

“恩……我……我錯了。”

第一次蕭小花認了錯,奈何那廝眼底都是她的傷口也麽注意……林掠空拿起藥膏給她輕輕塗抹在傷口處,涼悠悠的,化解了痛楚。他的動作十分輕,似乎是怕傷著她,弄疼了她。

“不疼吧?”

林掠空緊皺著一雙黑眉,眉間寫著小小的川字,看起來像是個中學生在做作業,等待老師的誇獎般。蕭小花搖搖頭,“不疼。”

“恩,那就行。”林掠空眉間的那一抹擔憂瞬間抹去,眉頭舒展開來,眯眸極為小心翼翼的給她包起來,中間不小心弄疼了蕭小花,蕭小花也沒說出來。

她看著林掠空,什麽時候,他不再是小學生了……長出了翩翩少年。雖然成熟不少,但依舊是個孩子般。

“掠空。”

“恩?”林掠空抬起頭,滿目的笑意,“我的手法是不是很輕柔?”

“恩。”蕭小花點頭,看著他裹得歪七扭八的紗布……揚起嘴角,“藥,要涼了。”

“咦,你不會是被我剛才迷住了吧?嘿嘿……沒猜錯,你是想讓我吻你?”

“不是,你端給我,我自己能喝。”蕭小花輕輕搖搖頭,中午那是意外好不好,門口走來阿狗,輕輕扣了扣門,“我能進來嗎?”

“當然,阿狗,你去哪了?”

蕭小花看著林掠空悶悶不樂的把藥遞給她,微揚嘴角喝下了那些苦藥汁。阿狗手裏,端著蜜餞,“我去了附近的小鎮給你找了些零食和補品,這邊角地區太落後了……”

“辛苦了,林掠空你去吃晚飯吧,這裏有阿狗就可以了。”

蕭小花看著林掠空道。

“哼。”

林掠空不高興的站起來,走了出去。阿狗走過來,坐在林掠空之前的位置,看著她露在外麵的手腕,這紗布……還真是……裹得別致。

“感覺怎麽樣了?”

阿狗知道她中了蠱,奈何他並不懂得蠱術,能做到的也隻是噓寒問暖,但他還是想試一試,“今天下午,我去集市上,有探查關於蠱蟲的事情。”

“其實,這安陵國會蠱的不多,隻有苗疆異族一族有,我們隻要找到,解開即可。”

“沒關係的,反正一時也不礙事。”蕭小花眯眸笑道,“說說你自己吧,你……找到你父親了嗎?”

阿狗淡淡的看向遠方,“父親?”

“不過是那老匹夫想設計害我而已,根本沒有父親。就算蕭郎真的是我父親,他也早就死了……”

“啊……”蕭小花詫異的捂住嘴巴,“阿狗……那你……沒事吧?”

阿狗回頭目光淡淡,“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嗎?”蕭小花尷尬一笑,“唔,我倒是忘了這點。那……那在江南的時候,難不成……”

“沒錯,我就在離你不到千米的地方,被他暗算了。”

“可是他忘了,我是刀槍不入的身子,尋常的暗器又怎麽會傷得了我。”阿狗替她掖好被角,從懷中拿出一個厚厚的小包來,打開竟然是山楂糕和一些時鮮水果!

“哇,山楂糕!”

古代好吃的莫過於山楂球(糖葫蘆)和山楂糕了!而且,這兩樣也是蕭小花愛吃的,便宜又好吃。何樂不為?

甜甜的純天然的。

蕭小花嘴裏滿是苦藥味,慌忙拿一個放進嘴裏,眯眸吃著,一臉的開心。

“阿狗,還是你最了解我。”

阿狗看她一臉享受,這些日子的難過一掃而空,“你開心就好。”

“那然後呢?你給我講講吧,一定很激動人心的!”蕭小花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道,在阿狗麵前她是什麽都不用裝的,這幅別人看不到的摸樣他能看到,他已經很滿足了。

阿狗點點頭,“好,給你講。”

“你想從哪裏聽?”

“恩……從你怎麽遇上令何琅開始吧。”

“這個……”說起這個,阿狗還有些尷尬,他……還不是為了她去滅毒門,結果,卻中了人家的計謀。後來聽青衣說,那綠衣已經被青衣殺死,這才作罷。

但是令家的另外一個人,令如風也難逃一死。

當初暖閣,跟令如風,也有關係!

阿狗跳過了那端綠衣的事情,直接說自己想去找令何琅報仇,結果他一刀下去,被令何琅認出是蕭郎劍法,然後……蕭小花知道的,他要去尋父。

可是,當他跟著令何琅到了所謂的蕭家大院,哪裏有人?哪裏是傳說中的蕭家。

分明就是個蕭條的院落!到處長滿荒草。

身後的門戛然關上,他抬頭上麵是金絲網,金絲網——江湖中一種所有兵器都不怕的網,碰上的人就會被纏住,越來越緊,最後勒死為止。

說到底也就是個兵器。

對別人也許有用,但是對他阿狗,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門口是熊熊火焰,那令何琅是下定決心要除了他。令何琅老狐狸就在網上麵,運功站著,並不住的往下投著各種暗器。他也知道自己明著打不過阿狗,所以就想來陰的。阿狗才不會乖乖就範,他索性將計就計的倒下。

門口的火令何琅自己差人撲滅進來想看他死時候的慘狀,誰想阿狗登時就挑起來,那令何琅嚇了一跳,一掌打過去,二人皆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令何琅的功夫乃是武林第一,所以他的一掌下去,阿狗登時一口鮮血湧上喉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均被震了一震!若非有五行陰陽訣護著,他是真的也會死翹翹!

再看令何琅也不好到哪裏去,他當場五髒俱碎,一口血噴出來,就死了。

眼見著阿狗站著跟個沒事人一樣,令何琅卻是雙腿一蹬死了,那些狗腿子還不作鳥獸散?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才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呢!

於是阿狗拖著疲憊的身子……一路飛奔,想回去找青衣,不想飛到半路實在是受不了,就昏了過去。

好在遇到了蕭小花和林掠空,這也算是冥冥中的定數吧……

“沒有了?”

蕭小花吸~允著手指頭,阿狗麵帶微笑的看著她,又看看她麵前的包,“你說的是吃的還是我的故事?”

蕭小花臉一紅,唔了一聲,就沒做聲。

阿狗淡淡笑道:“不是剛剛好嗎,你吃完了,我也說完了。晚上我們可以過河了。你好好補一覺,今晚恐怕不好過。”

“啊,今晚就走?為什麽啊。”

蕭小花道,“不是過幾日嗎?”

“是這樣的,本來不著急,但是悅然忽然嫁給了安陵耀,那家夥當上了太子,林掠空得趕緊回去。不然,天下恐怕要大亂了。”

“哦。這樣,那你快去吧……”

看著阿狗離去的背影,蕭小花深吸一口氣,一切,似乎是結束了……但是,她卻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似乎才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