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遜的話音剛落,薛今安立刻抽出腰間佩戴的長劍,明晃晃的劍直逼福莞的脖頸。
他的眼中帶著很深的恨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穿腸破肚!
“福莞,你竟無緣無故害死我兒,拿命來!”
福莞清晰的感受到了脖頸上冰冷的長劍,正在威脅著她的生命。
她睫毛輕顫,臉上毫無懼意。
寧泊遠雙目一瞪,大喝一聲:“薛今安!放下劍,你有什麽衝我來!何必傷害一個小姑娘!”
“她是什麽小姑娘?分明是個殺人凶手!”薛今安鳳眸充斥著血絲。
竟然敢當著他們的麵謀害他兒,當他們忠勇公府是好欺負的嗎?
他真的太後悔了,就應該直接朝福莞要解藥,讓她進屋簡直就是添亂!
寧泊遠也毫不遜色的拔出腰間的彎刀指向薛今安,瞪著虎目,厲聲道。
“你今天若敢傷害莞兒一根手指頭,老夫就是拚了命也要踏平你忠勇公府!”
兩個人都是一身的怒氣,誰都不肯退讓半步。
福莞不慌不急的移開了自己脖頸上的長劍,轉身走到薛湛身旁,將他吐在衣襟上的黑血抹了一把,手上頓時沾上了一股惡臭味。
她走向孫遜,將手放在他的麵前。
孫太醫微皺眉頭,將臉偏向一旁。
這味道可是太臭了,再多聞兩下,可就要暈過去了。
“孫太醫,九命催魂散確實和七星海棠很像,但是他們唯一的區別就是中了九命催魂散,吐出的血會有腥臭味。”
她能知道這個毒也是很偶然的機會,當年她曾拜師學醫,她在晾曬師傅的醫學古籍中,無意中曾看到了這個毒的記載,所以她才敢斷定!
而關於催魂九命散與七星海棠的區別那本古籍上也隻有一句話,九命催魂散無解,可用芷溪幽藤花配上無根之水熬製三天後製成藥丸食用抑製毒性。
孫遜聞言麵露遲疑,他所了解的七星海棠中毒之症,確實嘔吐之血不會帶有腥臭味。
難道真的是福莞說的那個什麽……九命催魂散?
“福小姐,我記得你並不會醫對不對?”
孫遜提出了質疑。
他雖然是宮廷太醫,但也聽過福莞的紈絝之名。
她是信陽公嫡女,卻不是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每天隻知道動武,再或者就是追著三皇子滿城跑,丟盡了女子的臉麵。
如今,這個眼中綻放著自信光芒、談吐得理的女子,是她嗎?
福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而且,如今局勢緊迫,自己在廢話下去,薛湛就真的要升天了。
所以她隻能簡單的回答一句:“抱歉,這是我的隱私不能對你講。”
隨後,她又看向薛今安:“若是伯父信得過,我先為薛公子穩住毒素,芷溪幽藤花我一會也會奉上,隻是需要做成藥丸才會有奇效。”
在來之前,她還有猶豫,不大想將芷惜幽藤花送予別人。
可是來了後看到這個人是薛湛,她改變了想法,因為薛湛是一位為國為民的肱骨之臣,他不應該這麽早就離世。
薛今安看著福莞真誠的眼神,不自覺的點點頭。
可轉念間,他又厲聲警告道:“你若害了我兒,我讓你償命!”
福莞微微頷首,沉著冷靜地回答:“自然!若是薛公子有什麽問題,我願意一命償一命!”
“莞兒!”
寧泊遠不讚同的喚了一聲福莞的名字,
他對自己這個外孫女再了解不過,從小不學無術,哪裏會什麽醫術?
可千萬別因為一時置氣,誇下這樣的海口,將自己往死路上推。
福莞安撫性的衝外祖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放心。
隨後,她又拿來孫太醫的針灸包,從裏麵挑出六根銀針,走向薛湛。
孫遜剛想開口阻攔,薛今安卻是一揮手打斷了他。
“讓她試試吧!”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福莞那張平靜的臉,竟然莫名有些相信她了。
或許,她真的能幫助自己的兒子?
孫遜撇了撇嘴,嘟囔著說:“胡鬧!死了人,我可不管啊!”
真是瘋了,竟然還有人敢相信福莞!
他就等著看這群瘋子怎麽後悔!
可是隨著,福莞兩根銀針落下,孫遜眼中閃起狂熱。
看來,他真的小看這個女娃了,下針快、準、有力道,宛如數十年苦練一般!
膻中穴、內關穴、曲澤穴……一針針紮中,有效的阻礙了毒素的蔓延。
直到這一刻,他才相信這個福莞真的有兩下子。
一陣寂靜過後,福莞從容不迫地收回了銀針。
忠勇公夫婦滿懷希冀地看向福莞:“怎麽樣?”
“隻是暫時將毒穩住了,以後還會複發,而且……”
福莞麵露為難之色,頓了頓又接著說:“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最終會危及到性命。”
“怎麽會這樣?”
忠勇公不可置信地搖頭低語。
福莞看了看孫遜又看了看謝家人,輕聲道:“這毒乃是前秦的番邦屬地苗疆的奇毒,據傳是苗疆小國不滿前秦帝王統治特地研製出來秘毒,這毒無色無味很是詭異,平日裏完全察覺不出,但是卻會消耗人的體能。”
“九命催魂散,故如其名,一共會毒發九次,每次的毒都會深入骨髓肺腑,直到第九次毒發後,無藥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