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莞看到這一幕也是難受的要命,可是……

“莞兒,你秦姨畢竟是和你娘親從小一起長大的,若有什麽能幫忙的,還是幫幫她吧。”

寧泊遠看著不忍心地開口勸道。

福莞捏了捏眉心,長歎一口氣:“秦姨,那您就先領我看看您兒子吧。”

前世她為了替赫連承籠絡人心,也曾拜過名師學過醫術。

隻要不是特別離奇的疑難雜症,她應該問題都不大,先看看秦姨的兒子是什麽病,再做打算吧!

“好,好,好。”

秦如霜一聽福莞這麽說,眼中立刻燃起希望的光。

仿佛抓住了什麽希望似的,著急的拉著福莞就往她的院子裏走。

三人剛走進院子,就看到薛家仆人急的團團轉,丫鬟亦是端著一盆烏黑的瘀血朝外走去。

忠勇公薛今安則是站在院門前,攔著兩名背著醫箱的醫者。

“諸位大夫你們都是秦越國名手,麻煩你們多想想辦法,你們隻要用心一定能研製出救治我兒的辦法!”

年長的大夫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忠勇公我們真的沒辦法,孫太醫不是來了嗎?他博學多識,應該比我等有辦法...…”

他們哪敢再多做停留,這薛家公子分明是不治之症,眼看危在旦夕,弄不好可是要搭上人命的!

說完不等忠勇公反應,連忙溜之大吉。

而忠勇公薛今安在看到福莞出現時,眼睛頓時一亮:“福小姐,你來了……”

話未說完,淚先落。

福莞點頭:“貴公子的情況,秦姨已經對我講了,我先進去看看。”

福莞打了聲招呼後,往快步走進房間。

她前腳踏進屋裏,就聞著了空氣中濃重的藥味,還摻雜著化不開的血腥味兒。

她看到床榻上隻穿著中衣躺在那裏,雙眼緊閉,臉色慘白的少年微微發怔。

是薛湛……

她怎麽忘了薛湛是秦姨的兒子?

這孩子從出生起便是臨安的一道風景。

三歲能文,四歲成詩,七歲時便成了秦越派往西羌談判的使臣。

西羌君見他人小蔑笑道:“秦越無人?”

薛湛從容對答:“天下何蹤豪傑狂,英雄自古少年郎!”

西羌君聞言歎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自此,薛湛多了一個“無雙公子”的名號。

可惜,這個少年生來體弱多病,所以未曾入仕朝中,而他的生命更如絢爛的夏花,本應建功立業的大好年華,卻闔然長逝……

福莞快速上前,立刻為薛湛把脈。

片刻後,瞳孔微微一縮,連忙收回了手。

脈搏跳動的很慢,似有似無。

不好,這是瀕死的征兆!

她又掀開薛湛的眼皮,眼白呈現青紫狀,聞了聞他的嘴角,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惡臭味,手心冰涼且發黑。

這分明是中毒!

“福小姐,快把芷溪幽藤花拿出來,你又不懂醫術,在這裏裝模作樣看半天有什麽用,浪費時間!”

突然,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

福莞抬頭看了眼說話之人,是宮廷禦醫孫遜。

她平靜的問:“請問孫太醫,您拿到芷溪幽藤花準備怎麽用?”

“這還用說,自然是熬成湯藥。”

孫遜對著福莞翻了個白眼。

看來傳言說的真不假,這個福莞真是秦越國第一蠢女,這麽簡單的問題都能問出來,一點常識都沒有!

他就說嘛庸才就是庸才!

若不是聽說芷溪幽藤花可解百毒,而恰巧又在這個福莞手中,他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福莞冷嗤一聲:“原來號稱秦越國第一國手的孫太醫也不過如此!”

“你這話什麽意思!”

孫遜聽到有人質疑他立刻拉下了臉。

他行醫四十年,從未有人敢如此對他講話。

福莞認真的解釋著:“無論芷溪幽藤花怎麽用,都解不了薛公子身上的毒!”

孫遜冷冷一笑,說出的話毫不留情:“看來福小姐才是醫中高手,既然如此,那舍人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忠勇公你們還是讓這個蠢無智商的女娃給貴公子看病吧。”

說著拿起自己的醫藥箱就要往外走。

薛今安趕忙攔住孫遜,態度謙卑地說著好話:“孫太醫,您消消氣,消消氣,誰不知道您在秦越國的醫術數一數二?何必和一個小女娃置氣。”

連帶著看福莞的眼神都有些埋怨。

“那我現在就要芷溪幽藤花,如果沒有這個藥材,救不了貴公子的性命!”孫遜瞥了眼福莞:“不過福小姐要是不願意給也可直說!”

福莞心中冷笑,可真會甩鍋。

“請問孫太醫可知薛公子中的什麽毒?”

“七星海棠!”孫遜篤定地回答。

福莞搖搖頭:“不,不是,是九命催魂散!”

她看向床榻的薛湛,目光中也不禁帶了一絲憐惜。

真不知道哪個喪盡天良的人,竟然給一位十五歲的少年下如此變態的毒。

“胡說!”孫遜毫不猶豫的否認道:“我從未聽說過有此毒!”

福莞沒有再多做解釋,而是直接搶過孫遜的藥箱,從針灸包裏麵抽出一根銀針。

她將其中最長的一根銀針燒紅消毒,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將銀針刺入薛湛的眉心。

隻聽昏迷中的薛湛,痛呼一聲,下一秒“噗”口吐黑血。

孫遜氣急敗壞的怒喝道:“胡鬧!你害死了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