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莞將提前準備好的母親嫁妝單拿了出來,厚厚的一本。
見到的人都默默感歎一句,寧遠侯真疼女兒,嫁妝厚厚的一本,那得多少東西。
估計整個候府的家底都陪的差不多了。
福莞直接將一百頁的彩禮本分成了五十份,一人兩頁,每個人核算嫁妝都需要到倉庫去。
將禮單上記錄的每一個嫁妝經過核查確保無誤後,放到外麵的木箱裏,東西都算齊後,由福莞打包帶走。
一百兩銀子的驅動下,每個人在領到自己的任務後,很快忙活起來,且幹勁十足。
福莞坐在院子裏繼續悠哉的喝著茶,屬於她的馬上就要算清了,她隻要坐著拿錢就好。
反觀一旁的吳氏冷汗涔涔,她感覺自己的生命要進入倒計時了,甚至有種窒息的壓迫感。
“咦,我這麵賬上的錢不對啊,怎麽少了五萬兩!”
五十名掌櫃中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我這好像也不對,五十顆藍寶石,我數了三遍都是三十顆,丟了整整二十顆!”
“我這兒也有,十幅唐朝時期的藏畫,我這裏隻剩下五幅,不對,這五幅好像還是贗品!”
接下來發現自己賬目不對的,也開始接二連三的報數了。
“肅靜!”
福莞一聲嗬斥,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把自己手中的賬單裏缺的東西都記錄好,一樣不能缺,辦的好的,本將軍額外再賞賜五十兩銀子!”
一聽又有賞賜,所有人動作又加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查的也更加仔細。
福莞瞥了眼福玄歸。
“剛才賬房報的賬,國公爺相比都聽到了,你心裏做個估算,一會也好還本將軍!”
福玄歸氣的臉色鐵青,不滿地看著吳氏,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缺了這麽多東西,他剛才粗略一算,至少有十萬兩,也不知道那些藏畫有多大的價值,這是要將他私庫搬空的節奏!
吳氏徹底坐不住了,唯恐自己的秘密被發現,她必須站出來阻攔!
她氣急敗壞道:“這嫁妝進了福家的門,那就是福家的資產,你既然和我們福家無關了,那麽嫁妝也與你無關!你沒有權利帶著這麽多人來清點!”
福莞不欲和她多廢話,吳氏嘴裏說出的都是狗屁不通的話,但是耐不住她非但不知道自己錯了,反而越來越猖狂,好像她在說幾句,她的東西就真的能歸她了。
她衝著禁軍一擺手,立刻有心領神會之人,上前一把扣住吳氏,對著她的膝蓋狠狠一踢,直接讓她跪倒在地。
福玄歸心疼自己的愛人,幾乎是立刻沉了臉。
“福莞,你到底有完沒完?你要查賬就查賬,怎麽能對自己的繼母下手,她是你的長輩,難道你現在已經沒有教養到如此地步?”
福莞聽後冷冷反諷。
“她算我的哪門子長輩?我隻知道,她有可能是偷盜我娘親嫁妝的小偷!我要是您現在應該好好想一想一會兒該怎麽給我還錢,而不是替人出頭!”
福玄歸氣的一個勁兒喘粗氣,這個逆女,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猖狂了!
又過了一小會,一個賬房將大家匯集的所有缺少的嫁妝數額,交給了福莞。
福莞一看,微挑眉頭,沒想到缺了這麽多,她隨即將匯總好的紙傳給了福玄歸。
福玄歸看到總額以後懷疑自己看錯了。
“三十萬兩紋銀?你們這是騙人呢吧?”
怎麽可能缺這麽多?他們府裏過著什麽樣的生活,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奢侈,但也沒有,視金錢如糞土。
在他看來白銀還差不多,怎麽能說是黃金呢?
一聽到福玄歸的質疑,其中一位賬房忍不住站出來解釋。
“國公爺有所不知,先夫人幾副收藏的名畫就值不少銀子,況且那些東西都是有市無價,因為數額巨大,最後我們都經過核算將禮單上缺少的珠寶、玉器、字畫、古董等折算成了銀兩。”
吳氏聽到這個數額,臉色一白,她極盡可能的為自己辯解。
“夫君,這一定是福莞捏造的數字,妾身絕對沒有用這麽多錢!保不準就是他自己花了,然後嫁禍給咱們!”
福莞一聽笑了。
“那福夫人是承認自己動我娘的嫁妝了?”
隻怕她將自己娘親的嫁妝當做了金庫,沒了就取一點,沒了就取一點,花到最後連自己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吳氏一聽這話才知道自己無意中說漏了嘴,她幹脆開始破罐破摔!
“沒錯,我是動了你娘的嫁妝!國公府這麽大的一個家,哪裏不需要操持?夫君俸祿有限,我就是臨時挪用一下又怎樣!你身為福家的小姐,吃穿用度都出自福家,難道你不應該出點錢嗎?”
福莞都被吳氏這套歪門邪論折服了,她在福家的待遇向來是最差的,飯食勉強能裹腹就好,衣裳穿的也都是常年舊衣。
她既然要算,自己又何必吝嗇這一點錢。
“福夫人既然都如此說了,我覺得也有些道理,既然我和你們福家沒有關係了,那你們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也應該算清楚了。”
“那我就將少算一萬兩給國公府,從今往後,我們之間的賬兩清!”
她在這個家生活的質量,給他們一萬兩綽綽有餘。
福莞陰沉著美眸看向福玄歸。
“那麽現在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還請信陽公立刻還清我剩餘的二十九萬兩紋銀!”
福玄歸聽到這麽驚人的一筆數額,就是一陣頭疼,倒是吳氏提醒了他,萬一是福莞自己偷花了,賴在他們身上怎麽辦,難道他還要為她的花銷買單?”
“老夫可以還錢,但是你怎麽證明這個數額就是對的!”
“母親嫁妝庫房的鑰匙我未曾掌管,一天我怎麽從裏麵拿東西?至於其他數額的花銷這好辦,將府裏的采買、門房、回事處讓他們帶上賬本一並傳過來問話,真是奇怪了,怎麽平白無故就能少這麽多的東西?”
福莞又轉過頭,對其中的六名禁軍說:“你們去府裏吳夫人的住處搜索一下,應該還能發現不少寶貝。”
她記得就像嫁妝單上的五彩釉色大瓶,曾經就在吳氏的房間裏見過,這個女人也真是可笑,見到別人的東西好,就忍不住往自己那裏搜羅,明明也是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女子,怎麽做派就像是沒見過世麵的乞丐?
“是!”
福玄歸拔劍怒吼:“還反了天了。這府裏有我在一日, 還輪不到你做主!”
他的劍就直指向福莞細嫩的脖子,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動彈不得。
福莞嫣然一笑,手指輕輕推開劍尖。
“勃然大怒了?您的怒氣還是省一省吧,等一會兒賬都清了,再發怒也不遲!今天有陛下的聖旨在,你還是不要妄想偏袒這個女人了!”
她斜睇了一眼吳氏,這個女的真像個吞金獸,母親嫁妝庫房的鑰匙在她手裏不過五年,竟然就沒了一半,這其中一定有貓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