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陣陣,秋雨瑟瑟。

薛湛坐在窗前,看著烏雲密布,依舊下著暴雨的天空微微出神兒。

這個天氣不大好,若是明天雨還不能停,恐怕她的麻煩會又多一層!

祭祀大典是向上天祈求神願的環節,要求天時地利人和,其中這個天時也尤為重要,唯有萬裏無雲的晴朗天是為最佳。

可若是陰雨天祭祀,則是最不合時宜的時節。

因為陰雨天祭祀大巫會影響大巫對百姓的安寧和護佑,如果因陰雨造成祭拜不得不推遲的情況,就會招致大巫的不滿和詛咒。

那麽,陛下必定會降罪於她。

到時候該怎麽辦?

薛湛扶額,隻覺得越想越擔心。

“噔噔噔”,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了這麽晚?

“請進。”

門從外麵被推開,薛今安帶著一身寒氣進來,嗆得薛湛冷磕幾聲。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薛今安站在離薛湛最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以防身上的寒氣影響到兒子。

“雨聲有些大,睡不著。”

薛湛垂下眼眸,避開了父親那如鷹般的目光。

“是嗎?”

薛湛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薛今安再次問道:“神器閣打造的軟鞭,你送誰了?”

薛湛默了默說:“福莞。”

“你為什麽要送她東西?”薛今安目光灼灼的逼問著。

薛湛沒有做聲,心裏卻是萬般不滿,總有那多嘴的人前來告狀,他很不喜歡自己的私事被人拿來議論。

看來是他太隨和了,讓那些人分不清誰才是他們的主子,或許他該立立規矩了!

薛今安看著兒子不願開口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湛兒,多了的話,為父不願意多說,我隻想同你說一句話,福莞這樣的女子,一般人招惹不起,為父已經承諾過她,以後若有需要,會盡力幫助她度過難關。”

“但是你,我希望和她保持點距離,你如今也不是孩提了,男女之間大防,也該注意了,私下送東西,這種行為不合適!”

就在昨天,當他得知湛兒竟然讓神器閣不分日夜快速打造出一條軟鞭武器要送人時,他才起了疑心。

湛兒他不習武,也不會用鞭,他那麽著急的打造軟鞭幹什麽?

也就在那時候他突然想起,周圍以軟鞭用作武器的好像隻有福莞。

所以,湛兒是想送給福莞?平白無故的他為什麽要送她東西?

薛今安對自己這個兒子再了解不過了,外表看著溫和,實則生性冷漠,如今卻能連這麽細節的東西都能想到,充分說明這很不對勁兒!

在連想起這兩天聽到的曖昧傳聞,這就令他不得不上心了。

薛湛驟然抬起頭,擰眉道:“父親,我送她東西,隻是因為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今夜去見她,也不過是出於朋友的關心,問問她明天的祭祀之舞準備的怎麽樣?你這樣說,置我們兩個於何地?”

薛今安看著兒子一臉不悅的表情,心裏一梗,難道是他多想了?

他站起身走到薛湛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為父相信你,但除去必要的接觸,還是和福姑娘保持點距離吧!”

福莞是個很優秀的女子,能文能武,可能多數人都會傾心於她,可是自己的兒子絕對不能!

“湛兒,你別忘了中了九命催魂散的人,要棄情絕愛。”

話已至此,不管怎麽樣,他相信薛湛明白他的意思了。

寂靜的內室裏獨留薛湛一人,他猶如一根木頭一樣傻傻站在原地,許久他蒼涼一笑,將自己的衣服一層層脫下。

明明是秋天,他穿的猶如過冬……

他頭一次有了恨的感覺,為什麽他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為什麽要讓他擁有這樣殘缺不堪的軀體?

第二日,十月初六,大吉。

今天對於秦越國來說是個十分重要的日子,一早,宮中尚宮的挨個登門為參加這次秋狩的文武百官進行簡單的祈福。

所謂祈福,就是以黃金糕貼額,口中念著吉祥祈福字句,願大家百事俱遂。

隻是美中不足的卻是,今天依舊是個陰雨天,這就讓所有人為下午的秋狩祭祀捏了把汗。

如果到時候雨不能停,可能就意味著大巫要在未來的兩年將會下達一場大的罪罰,懲戒在秦越國百姓身上!

因著今年西羌國君的參與,宴會也與往日有了些許不同,上午顯德帝特意為其準備了一場詩歌大會以示助興。

一群人浩浩****的往明月池的方向走去,就在這時隻聽不遠處的一方水塘裏傳來陣陣急切的救命聲。

“來人啊,救命啊,我們家小姐掉進蓮花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