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哥的謀士一眼就看到自家君主滿臉沉重的走出來。
他立刻迎上前詢問:“君主,談的怎麽樣?”
耶律哥長歎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他不同意。”
謀士思索片刻,猶豫的開口道:“屬下這還有一個主意或許可以一試!”
耶律哥挑眉看向他,似在詢問有什麽好主意。
“君主,屬下聽說薛湛好像對秦越國新任驃騎大將軍福莞這個女子有些不同。”
耶律哥聽後“噗嗤”一聲笑了。
“一個文臣,一個武將,又沒有親戚關係,能有什麽不同?”
總不能說薛湛喜歡那個驃騎大將軍吧!
這好像也不大可能,畢竟薛湛隻有十二歲,他能懂什麽是情愛嗎。
謀士不以為然的搖頭:“陛下此言差矣,您也見過薛湛,深知他是什麽脾氣秉性,外表看著謙和,平易近人,實則內心孤傲,和誰都保持著距離!”
“可是這個福莞就不同了,雖然屬下聽說她對薛湛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至於讓薛湛每日都要往她哪裏跑吧?”
“而且現在有傳言,他倆之間似乎有曖昧關係……若是我們能勸服福莞歸順我國,那薛湛……”
謀士的話未說完,但耶律哥明白他的意思,他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若是薛湛每天都跑去看這個驃騎大將軍,那麽真的能說明她對他有特別之處,否則也不會讓這麽冷清的一個人上心。
福莞……耶律哥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腦中迅速回想著密折遞上來關於她的奏報。
這個女子好似也不一般,曾經聽說過她癡戀三皇子赫連承,是個花癡。
按理說這種人隻知情愛的人多數都是無能,可偏偏她後來名震秋日宴。
繼承其外祖父的十萬兵權,年紀輕輕,身為一個女子,卻能成為秦越國的大將軍王,而且聽說後日的祭祀大典也將由她主跳祭祀之舞。
秦越人好巫,認為是大巫之神保佑著秦越國的長久治安。
所以每兩年一次的祭祀之舞就尤為重要,他們甚至管主跳祭祀之舞的女子稱為“神女”,認為她可以代表民意與上天溝通,保佑秦越繁榮昌盛。
既然能讓顯德帝打破非皇室女不得跳祭祀之舞的定製,而選擇福莞來擔此重任,那或許能說明這個人確有特別之處。
如此一來,他也對這個新任驃騎大將軍感興趣了。
福莞是名武將手握大權,不為別的,就為她日後可能成為自己的對手,他或許也該看看了!
耶律哥轉頭對身旁的謀士囑咐道:“你去準備一個拜帖,晚間我們去拜訪一下這個驃騎大將軍!”
他現在對這個女子很好奇,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成為近來秦越國最熱議的人物!
謀士疑惑問:“晚間?”
拜訪人不應該都在白日嗎?
可當他看到君主嘴角那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時明白了,君主故意大張旗鼓的晚上拜訪,恐怕就是想讓人懷疑他此次拜訪的目的。
果然,帝王之心不可測!
最後一縷餘暉散盡,暮色漸沉,夜風凍人。
晨露院中,燭火明亮,福莞端坐在桌案前時而看著兵法,時而看看秦越國地圖,忙的不亦樂乎。
青青上前拿走她的書,著急道:“姑娘,後天就是祭祀大典了,祭祀之舞您還沒學,您怎麽就一點也不著急!”
福莞一側頭:“我著急有用嗎?你看到現在有宮裏的舞者過來教我跳祭祀之舞嗎?”
青青啞然了,姑娘好像說的對哦……
福莞直接抽回了她手中的兵書:“宮裏的那些人,如今都巴不得我出醜,又怎麽會有人願意來教我跳舞呢?與其浪費時間想這些,倒不如多看看兵書。”
畢竟她是個將軍,日後注定戎馬一生。
況且,西羌國此行就是大戰前的征兆,她該做好準備了。
“將軍。”一名護衛匆匆走來,朝福莞躬身行禮:“門外有人遞上拜帖,要求現在麵見將軍!”
護衛說著,將手中的拜帖遞上。
福莞接過拜帖麵色一沉,隻見上麵寫著鬥大的十三個字“西羌國君,特來拜訪驃騎大將軍!”
青青看出來福莞麵色不對,她好奇的往拜帖上瞄了一眼,當即驚訝的叫出了聲:“姑娘,他來拜訪幹什麽?你們又不認識!依青青來看,此人準沒安好心。”
她怒氣衝衝的看向護衛:“去,告訴門外的人說將軍忙!沒時間見他們!”
“慢著!”福莞出言製止。
她思索了片刻,冷冷開口:“讓門外的人去庭院,我在那裏的小涼亭見他!”
“是!”
護衛一走,青青著急地問:“姑娘,他可是敵國的君主,你怎麽能見他呢?如今,天色已晚,這要傳到別人耳朵裏,他們都會懷疑您通敵叛國的!”
姑娘怎麽傻的連這點都沒有想到!
福莞淡道:“西羌國君既然挑在這個時候,就一定有他的目的,即便是想使什麽計謀,我也不怕他!”
“正好我也想見見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倒要看看這個號稱西羌國堯舜之帝的耶律哥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前世能和自己一較高低的人,她很好奇。
他倆之間注定有一戰,倒不如先有了解。
青青還想說什麽,但這時護衛已經回來了:“將軍,客人已到庭院。”
福莞瞥了眼青青:“你在這裏等著!”
這丫頭心急,若是跟著去保不準會說什麽錯話。
青青氣的“哼”了一聲,著急的直跺腳!
福莞命人在涼亭奉茶,隨即跟護衛一起走了出去。
隻見涼亭中央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他身軀頎長高大,眉目英挺,一襲黑袍沉穩低調,看起來頗有幾分殺伐之氣。
確實,這樣的君主看起來,比顯德帝那個老昏庸不知強多少倍,被欺騙和利用也純屬活該!
而耶律哥也在福莞走出來的時候打量著她。
身著紅色廣袖流仙裙,腰間拴著一道軟鞭,容貌絕麗,渾身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眉眼中更是帶著世間女子少見的英氣。
耶律哥內心誇讚,真是一位奇女子,就這氣度幾乎無人可比,但隱約中,也讓他心裏多了警惕。
福莞走到耶律哥麵前微微拱手,不卑不亢道:“福莞見過西羌君。”
坦然來說,她與西羌國君主隻是政治立場不同,即便前世有恩怨,但也歸根到底應該算在赫連承的頭上。
每個人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她沒有理由恨他,所以對他的態度說不上熱情,說不上冷淡。
可她的光複大業必然要實行,所以,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終將是她的敵人。
耶律哥爽朗一笑:“孤在來之前還一直猜測秦越國的驃騎大將軍會是什麽樣,如今看來擔得起大將軍王這個稱號!”
福莞低眉斂目,對他的誇讚似乎並不怎麽感興趣,她伸手邀請耶律哥入座。
隨後,直接開口問道:“不知國君深夜前來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