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皇上……”軟綿綿的喚了一聲兒,就覺著身上那人又壓了上來,柳蔓月不由得急道,“您說話不算數!”
“朕一言九鼎。”說著,已經褪了她下頭的小衣裳,抬起一腿,人就頂了過來,廝磨著鑽了進去才在她耳邊說道,“月兒好生睡著,不必管朕。”
不必管?!合著……叫自己個去睡,他在上頭動著,就是他應了自己的?!這般折騰自己還怎麽睡得著啊!
“皇上……妾腰還疼著呢。”抱怨聲兒換成了嬌吟聲,聽在耳中如同仙樂一般,倒叫皇上心下越發放不下了,人貼了下來,緊趴在她身子輕輕晃著:“朕哄你睡。”
才知道女人滋味的,又偏偏是血氣方剛的年歲,軟玉在懷,誰能真個忍住?到底鬧了她一回,才將她抱在懷裏一同睡去。
一連三四日,夜夜皇帝皆要打那暗道中鑽到這邊兒來,就算她鬧著不許,皇帝要是見她真個惱了,寧可抱著一總睡,倒也能忍著不碰她。比起早先那會兒幾日親昵個一回,真真叫柳蔓月覺著晚上睡覺時候短太多些了。
初五一早,柳蔓月長鬆了口氣兒,臉上帶著輕鬆自在的笑意坐在床邊兒上。
“主子今兒個怎的如此開心?”白香進屋正瞧見柳蔓月坐在那裏悠然自得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今兒晚上玉美人侍寢,我自然舒心呢。”臉上笑意盈盈,心中暗想著玉簟涼不知小日子來沒來過,隻可惜現下二人住得遠了些,哪像那會兒?但凡有些個什麽事兒,指不定隔著院牆就能聽著了呢!
白香一臉認真像的點了點頭:“是呢,天天晚上這搬折騰,倒也叫奴婢們這些個伺候著的歇息上兩日,主子也很該歇息上兩日!”
聽著那邊兒主仆二人神態自若的應答,把個白瑩囧得立在邊兒上目瞪口呆,好半晌回不過神來。這二人腦中都裝著些個什麽?能得聖寵不是好事兒麽?也怪道了,這麽個丫頭偏就遇上了這麽一號兒主子,也難怪會把她帶到秋水閣裏來接著伺候呢。
白萱那裏一連病了數日,直到今日還躺在床上,熱是不發了,身子卻虛得緊。柳蔓月怕她晚上值夜再知道了皇上的事兒,回頭出去一個口沒遮欄的再說了出去,亦不太原意叫她近身伺候。
隻是不知道出了正月十五,小皇帝還有沒有功夫過來,不然白萱晚上職夜,再叫她不小心撞見,那就真真叫人頭疼了,可偏偏的,這丫頭除了嘴巴大點兒,也沒傍的短處,哪能就打發了?
這會兒,柳蔓月才後悔,當日為何偏要把她帶來,還不如留她在清園兒裏頭,跟著白雪一遭,好歹也強過現下,更不至於病這一場。
入了夜,熄燈安歇,人躺到床上後迷迷糊糊的算著時辰,這會子玉簟涼應已到了皇上那處了吧?二人應是快戰起來了,就不知道玉簟涼這第二回伺候,受不受得了小皇帝那通折騰……
輕歎了聲氣兒,這裏是宮中,那個男人是一個宮裏頭的女人皆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他來的次數再多,也不是自己個兒。還是早些睡了,省省心,免得要是萬一熬得再冒出黑眼圈兒來,叫白瑩看著,還以為自己是思念成疾了呢。
人迷迷糊糊的剛睡著,忽聽得那邊兒傳來這幾日夜夜都能聽著的動靜,愣了愣,猛的從夢中醒了過來,睜大眼睛坐了起來。
“嗯?怎麽?沒睡著?”見屋子裏頭漆黑一片,柳蔓月聽著動靜打簾朝外頭張望,皇上笑笑,把手裏提著的那盞燈籠吹熄,放到邊兒上桌上,自己走到床邊去解衣裳。
“皇上……您怎麽過來了?”柳蔓月心下大為詫異,抬頭瞧著他,納悶問道。
“怎的?還不許朕過來?”皇上似是心情大好一般,臉上帶著隱隱笑意,彎腰站在床邊兒,頭幾乎貼到了她的臉上。
“今兒晚上該玉美人伺候……怎的皇上倒過我這邊來了?”柳蔓月攏攏心神,稍稍朝後靠了靠。
她錯後幾分,皇上便貼近幾分,臉上那笑意更甚:“蔓月覺得呢?”
這些日子二人獨處時,他不是叫自己蔓月,便是叫自己月兒,倒是讓她聽得習慣了。眉頭微皺了兩下兒,思索了一下子,忽道:“莫非是她小日子也到了?”
皇上那臉上笑意更甚,鼻子裏發出一聲“哼”,衣裳不及褪下,便將她死死壓在身子下頭。
一夜的複雨翻雲,第二日早上,等皇上走的那會兒柳蔓月還死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呢。頭天晚上也不知那小玉美人是怎麽鬧的,竟沒去皇上那處?自己這腰可算是遭了罪了!
“主子。”眼見著快到晌午了,柳蔓月竟還在床上賴著,白香不得不進來站在床邊兒低聲叫了兩聲兒。
芙蓉帳內傳出慵懶的一聲,聽得白香耳根子有點子發熱:“主子,該用午膳了。”早上就沒吃,直接就睡到了這會兒,中午再不吃……晚上皇上過來指不定又該數落下人了。
“嗯……”又是慵懶的哼了一聲兒,抬起纖纖玉手,打了個哈欠,眼皮子好不容易才睜了開來。
“主子,太後傳旨過來,叫晌午過後讓幾位主子都過去說話兒呢。”
聽了這話,柳蔓月才打起了精神來,再過幾日便是十五了,想是要待那些女人入宮前,好好敲打敲打自己幾個了。
見柳蔓月好不容易打從床上起來了,兩個丫鬟這才鬆了口氣,忙過來伺候著沐浴梳洗,外頭已經擺好了各色菜品。
用罷了午膳,略歇息了會子,方由白瑩扶著,一路向和頤殿走去。
秋水閣在最西北,太後的和頤殿則在東南,兩下裏離得極遠。現下是冬日,這一路都來都覺得身上發熱。要是擱到夏天……柳蔓月身上打了個寒戰,皇後住處就在小皇帝的聽雨閣南麵兒,離得亦是有些個遠,自己日日都要過來請安說話兒,且品級又低,在這鶴臨園兒中哪裏能叫人抬著過來?天天來這麽一回,可就要遭了罪了!
原本頭天晚上叫小皇帝折騰的腰疼不已,這會兒再走上這麽一路,柳蔓月臉上那顏色哪裏好看得了?一手扶著腰,眉頭微皺,氣息不穩。
進和頤殿,見玉簟秋同玉簟涼二人皆已到了,給太後太妃行罷了禮,方側坐在一邊兒,眼睛打玉簟秋臉上掃過,見她板著張臉、抿著唇,神色甚是難看,再瞧玉簟涼,臉上卻淺笑嫣然,眉目含情,還帶著兩份得色。心中不由得一動,昨兒晚上她不應是沒過去麽?怎會這般得意?
見柳蔓月來了,朱太妃笑道:“可見住得遠些個了,要說這園子也太大了點兒,皇上也真是,非叫人把秋水閣收拾出來叫她們住著,這一來一回的,等皇後入了宮,每日要花多少功夫在路上?”
這話可不好接,柳蔓月隻好笑笑,低著頭不向上瞧去。
那邊玉簟涼笑著接口道:“可不是呢,對了,聽說柳妹妹處那裏病了個宮女?這會兒瞧著柳妹妹的神色也不大好呢?可是路上受了風寒?”
這兩日天氣轉暖,穿的卻還是那般多,哪裏受得著風寒?不過是晚上沒睡好,剛才走太多罷了。
“哪裏的話,隻是這幾日有些累的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柳蔓月眉頭微蹙,假意歎息了一聲兒。
“要說累,你這幾日可也要勞累著些個呢。”朱太妃忽然笑著點向玉簟涼,眼睛卻朝太後那裏瞧去。
太後亦是笑得平和,微點了點頭道:“今兒晚上皇上又點了你過去,這幾日可要好生伺候著。”
皇上……又點?
柳蔓月心中一愣,詫異挑眼朝玉簟涼去,搬得遠了,有些個事兒呀消息呀傳的便沒那般快了。平素能幫著自己打聽消息的白萱又病了,她自是不大理會是怎麽一回事兒。
“妾身謹遵太後旨意……。”玉簟涼揉揉起身,臉上緋紅一片,帶著無限嬌意,嫋嫋的起身一拜。
看她這樣子,怎的不像昨夜沒伺候過的樣子啊?可昨晚上……皇上分明在自己處啊?
柳蔓月心下疑惑,神色間卻不動分毫,隻在一邊兒坐著,老實聽著她們幾個說話兒。
今日這回,隻玉簟涼一個陪著太後太妃刷存在感,玉簟秋幾次想插口說話兒,卻皆不過一句半句的便過去了,坐在那處心下恨得牙癢癢;柳蔓月隻老實呆著,支著耳朵聽八卦。
外頭夜色漸沉,柳蔓月幾人告辭離去,下午那會子,太後處擺出來的點心果子,吃在嘴裏,竟覺著還不急秋水閣中的半分,想必便是太後處留膳也不過如此,還不如回去用膳呢。
“昨兒晚上玉美人去過聽雨閣了?”回去的道兒上,柳蔓月忽對身邊兒扶著自己的白瑩問道。
白瑩微愣,隨即欠了欠身子,低聲道:“是。”
去了?那她……
眉頭再皺起來,見這丫頭戳一聲兒吭一聲兒的模樣,且她又是皇上的人,這事兒問她還不如直接問皇上呢。可皇上……今兒晚上會再過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