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九品文學歡迎您的光臨,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學”即可速進入本站,本站永久無彈窗免費提供精品小說閱讀和txt格式下載服務!春暖花開,陽春三月。
瀾河邊上,一船由北向南,總算是靠到了岸上。一行人從船上下來,岸邊幾人迎了過來,見了當頭那老者,方鬆了口氣:“幾位長老,路上辛苦。”
“哼。”墨長老臉上漆黑一片,這一回,不光閣主不知生死,連早些年的安排亦盡數拔去!不說旁的,隻說那些個折了的暗子……還不知多少年才能恢複早年間的底氣!
偏閣主的藥方隻他一個人知道,除了手底下的藥丸,眾人再沒法子配出了。
“娘娘,邁腿……”聽著動靜,那邊前來接人的轉頭朝船上看去,見幾個頭戴帷帽的女子緩緩上岸,其中有兩個被人圍著,挺著個大肚子,心中恍然。
“車已備好,幾位長老請。”
“事情安排得如何了?”劉勳元朝那人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瀾河這處咱們的人早有布置,隻待這事一起,就暗中散了消息,說那皇帝是假的。等有了小皇子,便立時能揭竿而起!幾個南岸世家亦點了頭,必會助咱們一臂之力!”
劉勳元鬆了口氣,剛點頭準備開口話說,就聽後頭忽的叫起:“娘娘?!娘娘?!怎麽了了?”
“生了!娘娘生了!”
幾人臉色大變,轉回頭去,看著那劉皇後已經癱倒在地,直叫著肚子疼,頭上的鬥笠也掉到了一邊兒,一張臉孔上麵青白著一張臉,正疼得滿頭汗。
“這……才剛八個月就……”劉大人一跺,“叫人預備的孕婦呢?”
“已找好了……可都是按著足九個月的找的,沒有這會子能生的……”
“先壓下消息!到時再說!”
幾聲貓叫似的哭聲兒響了響,便沒了動靜。產房裏頭走出一位老婦人,滿臉的褶子,出門兒見了幾人便沉著臉道:“倒是個男孩兒,可惜孩子太弱,隻怕養不住。”
“看看再說吧……”還好早備了幾個同月的孕婦,等哪個生了男孩兒,到時隻說是皇後生的,消息還能傳去不成?
幾個半大老頭子聚在一處,支著耳朵又聽了半晌,還是沒能再聽著一絲動靜,齊齊歎了口氣,朝歇息的房間走去。
怎麽說,那也是閣主的骨肉……雖說魂魄與肉皮是兩回事,可如此就折了,實在也太說不過去。
所幸,若那方良人處也能得個兒子,倒可不必去管那些個找來的孕婦肚子裏頭的,能養那個也是好的。
半日後,那才出來幾個時辰的小東西就沒了性命,皇後原本昏睡著,猛的聽了這個消息,一下子打從床上坐起,掙紮著就要去抱那孩子。
幾個丫頭死命按著,都險些沒能按住,屋子裏頭隻聽著皇後那尖聲大叫,就跟遇著了鬼一般。
直到了四月份,方良人那裏才有動靜,卻得了個女兒。長得珠圓玉潤甚是可愛,可到底是個女兒家,眾人一合計,隻得在幾個生出來了的中選了個男孩兒,當做新皇。
這邊動靜剛傳出去,還沒散過了河。北麵那裏,柳蔓月肚子裏頭的也有了動靜。
身上一陣陣的疼著,叫人頭上直冒虛汗。咬牙進了產房,躺在床上後,隻覺著人就跟要被撕裂了一般。
“生了?!”皇上一驚,從座上站了起來,下頭朝臣們亦是一愣,忙齊刷刷的跪拜下去,口中高呼著“皇上大喜”。
是喜是憂皇上心裏自知,她這才剛八個月,還沒到日子,怎麽就要生了?!為了她這身子,生怕她出點子差頭,皇上可是日日拉著王太醫詢問,七活八不活的話兒他自是聽過的,現下,她竟才八個月就要生了!
袖子一甩,忙忙的朝後頭跑去,跟著皇上一同上朝的小珠子隻得先衝下頭朝臣笑道:“今兒個想必應是先散了,各位大人先請回吧,有要緊的折子先請遞上來。”
皇上頭一遭得子,眾朝臣心中自也是期待的。若這位柳皇後能一舉得男,於這朝中上下無異是件天大的喜事!
如今朝堂之中,那些個學院裏頭出來的學子們,有些個才幹的已陸續上來了,今年秋月,亦準備著頭回的興科取士之事,再加上皇上添子,更是天大的喜事啊!
皇上在門口兒一圈圈兒的轉著,就跟早先他養的那頭被栓著的狼一般,心中焦急,連眼睛都冒起了綠光,小安子小劉子陪著笑臉兒:“皇上,這女人生孩子啊,沒那麽的,您先歇歇?”
“沒那麽?!”皇上眉毛豎了起來,拿手點著他們,“你們生孩子過不成?!”
眾太監齊刷刷的皺起了眉頭,苦著臉低下了頭,他們雖不能算是正經男人了,可也不是女人啊……哪能生孩子?
又轉了小半個時辰,裏頭忽然出來了個嬤嬤,一臉的急色:“皇上……娘娘……”
“怎麽?!”聽見裏頭的叫聲兒都叉了音兒,皇上隻覺著兩腿發軟,兩眼發直。
“娘娘……這胎隻怕不易……”說著,那嬤嬤跪到了地上,“皇上,這胎艱難,隻怕生不出來……便是能生,孩子同娘娘許隻能保住一個,請皇上定奪,若再晚了,隻怕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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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隻覺著頭中發木,今早自己上朝之前,還同她逗鬧著,捏著她的腰肢,笑她肉軟得能拉出寸長來了。點著她的酒窩,說這會子裏頭裝的都是肉,再裝不進酒去了。攬著她的腰,調笑著等她生罷了孩子後的香豔話兒……
可如今,她們竟告訴自己,說她不行了?!
“皇上、皇上保重!”
小太監們跪了一地,旁人許不知道,他們卻是清楚的,皇上有多寵那位、多疼那位,他們都是瞧在眼裏、聽在耳中的。這會子出了這事,隻怕皇上一個想不開,那可……
忽的,皇上猛抬了腿,一路向產房裏頭行去。
幾個嬤嬤守在門邊兒,見皇上要進去,忙跪了一地,隻道:“產房凶險,皇上進不得啊!”
抬腿一踹,那幾個婆子滾了一地,卻沒人敢去抱他的腿,拉扯他的衣裳。
慘白的臉上滿是汗水,這會子人已昏了過去。見了她的臉孔,皇上腳下頓了頓,忽一咬牙,上前幾步,抱起她的頭靠在她耳邊大聲道:“來人!給我保孩子!”說罷,見她眼皮動了動,咬牙切齒道,“月兒,你給朕聽著!朕要保孩子!你若敢死,明日朕就抬個皇後進來!叫她坐著你的位子,吃著你的、穿著你的、用著你的!再抬一屋子的妃子,隻不碰皇後半個手指頭,叫她氣你、恨你,用著你的人、打著你的孩兒!你若舍得,就走給朕瞧瞧!”
眼皮微動了動,勉強睜開了一絲兒,那人好吵,那話也好混……“無恥……”
這天底下敢罵皇上無恥的,怕也隻有這麽一位了。罵完了人,才覺著力氣似是回來了些一般,死命的用著力氣,拿手掐著他的胳膊,就衝剛才他那話,就恨不能掐掉他一塊肉。
紅乎乎的一個肉團子,皺巴著張小臉兒,個子雖小了點子,可哭聲響亮,甚有力氣。再加上柳蔓月除了第二個月時在路上顛簸了些,後來安心養胎,身子倒是好的,雖早了一個月,生時凶險了點子,到底沒出大事。
皇上得子,孩子還沒出滿月,便立為太子,下頭臣子死提著個心,隻怕這孩兒萬一養不住呢?卻沒哪個敢亂嚼舌頭。
皇子出生,皇帝順勢改國號為“昭”,意為日月昭明之意,大赦天下——
上頭滿月剛過,宮裏就得著了信兒了——瀾河南岸,劉皇後得子,被河南士子氏族捧為皇帝,打起旗號造反了。
檄文上道,北麵位子上頭的那個皇帝是假的,他們才是得了正統的。瀾河兩岸響應甚多,不少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劉氏親信蜂擁而至,那些個雖與劉氏不和,卻又因著貪墨等故逃離廄等地的,也順勢聚集了過去。
冷笑一聲,丟下了那檄文,皇上拿手點著,抬眼朝下頭道:“西北麵胡國占了我大昭三郡,南麵,他們又挑著‘新皇’的旗號叛逆,真當朕是那好欺負的不成?!”說罷,抬眼朝下頭新貴孫家兄弟二人看去,“二位將軍,可願帶兵前往平叛?”
孫家二人上前,一般的模樣、一般的動作、一般的抱拳,高聲領命道:“臣,願帶兵前往,收回失地!清掃亂黨!”
南一道檄文,北一道詔書,百姓間雖不明所以,也分不孰真孰假,卻知道哪個管著自己頭頂上的那片天,哪個便是真“皇帝”。
北麵,大昭兵分兩路,一路明著南下,一路暗中向西北而行,發兵攻向西北胡國所占郡縣,南麵那裏兵馬還未曾到了地方,北麵那裏已打了個熱火朝天。那胡**隊隻支撐了三個來月,便被清出大昭國內,灰溜溜的一路向西北撤去,躲回草原之中暗中蟄伏著,隻盼著大昭兵分兩路,等南麵那裏吃了憋後,再乘勢呼應,來個南北夾擊。
卻不想,原本兩麵開戰本是軍中大忌,何況大昭軍中已因著劉家的緣故被分走了些個退到了南麵?可哪裏想到,也不知小皇帝用了哪裏的兵將,竟凶猛異常,往北竟能打得胡人退避三舍,往南,那“新皇”軍中更是被打得節節敗退,一口氣的退到了瀾河以南,丈著水勢才緩得了口氣,卻死也不敢再往北犯,隻盼著北麵的軍隊莫要打過河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