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問天和謝文東的雖然是敵人,但彼此之間卻很了解。謝文東年少老成,城府極深,給人一種十分陰沉的感覺,不過向問天明白,那隻是謝文東的一麵,另一麵,他也有年輕人的血性和**,他能體會得到,謝文東一直很想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打敗自己,而這一點和向問天不謀而合,雖然兩人是仇敵,而且都有很多次能直接幹掉對方的機會,但兩人都沒有那樣去做。這也似乎成了二人之間的某種默契。

至於劉波和靈敏二人究竟有什麽意圖,向問天一時間還猜測不出來,不過直覺上,他認為兩人不會對自己下殺手,何況,他身邊的幾名貼身保鏢也都不是擺設,真要動起手來,誰吃虧還不一定呢,所以向問天表現得並無顧慮,也不管其他眾人的勸阻,執意向別墅內走去。

原以為別墅裏早已經亂成一團糟了,可是進入之後才發現,裏麵有條有序,絲毫沒遭到破壞,向裏看,於秀珍、李月萍等人都安然無恙的坐在沙發上,麵色正常,神態也不顯得驚慌,靈敏在旁作陪,有說有笑,氣氛很是融洽。

看罷之後,向問天暗暗吃驚不已,但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向下落了落。

“向先生,裏麵請!”接他進來的劉波笑嗬嗬的擺擺手,客氣地說道。

向問天環視周圍,別墅大廳的四周或坐或站,還有十多號漢子,神色冰冷,但手中並無武器。他深吸口氣,直向於秀珍走去。

看到向問天來了,於秀珍又驚又喜,急忙站起身,驚訝道:“問天,你怎麽回來了?”

向問天快步來到他身邊,環住她的肩膀,低聲問道:“小珍,你沒事吧?”

“沒事!”於秀珍點點頭,偷眼瞧瞧靈敏,再看看劉波,小聲說道:“他們並沒有難為我。”

“哦!”向問天邊上下仔細打量於秀珍邊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看向劉波和靈敏二人,含笑問道:“兩位挾持我的女朋友,現在又把我找過來,究竟要幹什麽?”

劉波咧嘴笑了,說道:“挾持?向先生肯定是誤會了!我和小敏隻是許久未見到向先生,心裏惦記得很,這次剛好路過廣州,就順道過來做客,探望向先生。”

他說得輕描淡寫,向問天聽後,差點氣樂了,搞出這麽大的動靜,竟然隻是來‘探望’自己,這樣的鬼話恐怕鬼都不信。他挑起眉毛,疑問道:”僅此而已?“

劉波反而被他的話問愣了,反問道:“不然還能有什麽?”

直勾勾地看看他片刻,向問天暗歎口氣,說道:“現在我來了,

兩位也見到我了,還有別的事嗎?”

劉波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似的,連聲說道:“沒有了,能見到向先生,我和小敏就心滿意足了,那麽,沒有其它的事,我們。。。。。。就告辭了!”說著話,他走到窗前,向外望了望,搓手幹笑道:“隻是,向先生的兄弟們似乎不太歡迎我們哦!”

向問天點點頭,說道:“他們確實不太歡迎你們。”

“我和小敏要走,他們似乎也不會同意。”

“恩!(更新、更快盡在***.net,讓你愉快地閱讀)

既然如此,不知向先生能不能親自送我們一程呢?”劉波笑嗬嗬地問道。說完話,見向問天沒什麽表情,他身旁的幾名保鏢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忙又改口說道:“當然,向先生很忙,沒時間送我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至少也應該向你下麵的兄弟打聲招呼嘛,不然鬧出誤會可就不好了。”

聞言,向問天笑了,劉波和靈敏這次潛伏到廣州,看起來確實沒有謀害自己的意思,似乎隻想把自己引回來,如此來說,上海那邊恐怕將有什麽事要發生,可是若真有事的話,小寇和小方的電話早該打過來了,但現在還毫無動靜,令人難以理解。

向問天想不明白其中的玄機,不過劉波和靈敏沒有表現出惡意,而且也沒傷害於秀珍,向問天也不想難為他二人,沉思片刻,掏出手機,給下麵的兄弟打去電話,說明事情已經解決,等一會文東會和北洪門的人離開別墅時,不要阻攔,也不要動手,讓他們走。

他是老大,他的話,下麵沒人敢不聽,而且向問天的為人向來是說一不二,他既然表態肯放自己走,就絕不會反悔。

等他打完電話,劉波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連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先生和於小姐了!”說著,向周圍的手下兄弟擺手道:“我們走!”

劉波也真幹脆,說走就走。

從別墅裏出來,到了外麵,抬頭一看,心頭暗顫,暗中驚叫一聲:好家夥,南洪門好大的氣勢啊!從別墅裏向外張望,看得還不那麽真切,現在出來,隻見別墅外人山人海,車輛一輛挨著一輛,真可謂是鋪天蓋地。

靈敏走在劉波的身旁,心已經提到嗓子眼,邊慢慢向南洪門陣營走去,邊低聲嘀咕道:“老劉,我們就算不挾持向問天,也應該把於秀珍帶出來做護身符!”

劉波搖頭,小聲說道:“那沒有用,不管帶向問天還是帶於秀珍,隻會讓我們的處境更危險。”

“可是,現在南洪門要是對我們動手,我們可連點依仗都沒有。”

“所以隻能賭一賭了,賭向問天講信用。”劉波嘟囔道:“東哥每次都能賭贏,我不相信我們的運氣會那麽差。”

“……”靈敏無言。

當他們接近南洪門陣營時,根本沒人給他們讓路,忽然,嘩啦啦一陣脆響聲,隻見南洪門眾人劍出匣,刀出鞘,無數的幫眾各持刀槍,一個個瞪圓雙目,對他們怒目而視,看樣子,隨時有動手的可能。

南洪門的人太多了,真要是動起手來,就算劉波和靈敏這十來人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被人家踩成肉餅。見狀,靈敏暗叫一聲完了,她轉頭看向劉波,眼神中滿是埋怨。

正在這時,別墅的房門一開,李典從別墅裏走出來,站在房門口,背著手,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在那裏靜靜的站著,皺著眉頭觀望己方的眾人。

李典在南洪門裏身份不高,僅僅是保鏢而已,不過由於他是向問天身邊的人,沒人敢忽視他的存在。南洪門幹部們見他出來,不敢再違背向問天的意思,阻撓劉波等人離開,心不甘情不願地傳下命令,讓手下人閃開一條通道,讓對方離開。

有驚無險的出了南洪門的包圍圈,劉波和靈敏等人皆嚇出了一身的透汗,走出一段距離,身後已看不到南洪門幫眾的影子,眾人這才長噓一口氣,突然覺得身上亮颼颼的,低頭一看,原來衣服已被汗水濕透。

眾人相視而笑,心中無不暗道一聲好險!感覺自己象是在鬼門關的門口轉了一圈似的。

劉波,靈敏等人安全離開廣州,似乎整件事情也隨之告一段落。

不過,南北洪門之間的爭鬥遠沒有結束,隨著日後孟旬的倒戈,此消彼長,雙方之間的明爭暗鬥也被推向了**。

南京,醫院。

當孟旬悠悠轉醒的時候,覺得眼錢白花花的,有那麽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正身處在天堂裏,可很快,耳邊傳來的呼喚聲把他拉回到現實。

阿旬。阿旬----

這呼喚聲讓孟旬覺得無比的熟悉,他慢慢轉過頭去,眼簾中出現兩個人,兩位五十左右的中年人,這二位,不是旁人,正是孟旬的父母。

看到二老,孟旬悲由心起,眼圈一紅,眼淚流了出來,顫聲叫道:爸。媽----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父母了。

阿旬,你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孟旬的母親伏在床頭,看著他蒼白又憔悴的麵郟,心如刀絞,也哭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孟旬的心情才逐漸平靜下來,這時候,方意識到自己在醫院裏,他打量四周,沒有看到其他人,隻有自己的父母,他疑問道:媽,這是哪裏?

是南京啊!

哦!孟旬閉上眼睛,暗暗苦笑,自己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這裏。片刻,他睜開眼睛,又問道:謝文東在哪?

謝文東?孟旬的母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道:啊,

你說的是你的那位朋友吧?!剛剛他還來探望過你,見你沒有醒過來,又急匆匆的走了,說等會再過來!

孟旬點點頭,現在,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見謝文東,是該恨他,還是感激他,恨他令自己在南洪門沒有容身之地,讓自己兄弟相殘,感激他救了自己的性命,又很好的照顧了自己的父母。

正在說話之間,病房房門一開,謝文東從外麵走了進來,見病床上的孟旬睜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他先是愕然,隨後兩眼彎彎,嘴角上挑,露出真誠又燦爛的笑容,喜悅道:“孟兄,你終於醒了,讓我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