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北洪門的人對袁天仲禮讓三分,一是由於有望月閣,二是因為謝文東,現在望月閣成了傀儡,謝文東又十之八九命喪大海,人們對袁天仲的態度自然急轉直下,不再把他放在眼裏。袁天仲自出道以來也沒受過這種氣,沙的一聲,將軟劍抽了出來,對孫健怒喝道:“我殺了你!”
見他亮劍,孫健冷笑一聲,把槍抽了出來,怒聲說道:“想殺我,那你就過來試試!”
見狀,五行怕袁天仲吃虧,也紛紛把槍拔出,冷眼瞪著孫健。這下倒好,北洪門的高層出現分歧,怒劍拔張,隨時會產生械鬥。
“大家住手!”邱培玉急得滿頭是汗,連連擺手,說道:“現在內憂外患,我們應該團結才對,怎麽能窩裏鬥呢?”
袁天仲深深吸了口氣,將手中劍向下放了放,說道:“社團的地盤,都是東哥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誰要是想利用社團的地盤保自己的腦袋,就算我同意,我手中的劍也不同意!”
孫健氣道:“你是豬頭啊?!如果現在不能向南洪門求和,以後,不僅搶他們的地盤會被奪回去,我們自己地盤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呢!”
北洪門的許多頭目紛紛點頭,覺得孫健的話很有道理。現在東哥不在,南洪門的勢頭又如日中天,己方根本沒有人能抵擋的住南洪門,現在作出妥協,讓出小利益,抱住大利益,還是很正確的。就連許多被謝文東一手提拔上來的青年幹部也皆都認為孫健的主意可行。
五行和袁天仲環視眾人,將大家的表情盡收眼底,暗暗心急,若是他們一致同意與南洪門和談,自己這幾人根本就攔不住,要命的是,東心雷和任長風都不在,沒人能壓得住他們。
“現在和談,是唯一可行的辦法,穩定局勢之後,我們再從長計議!”孫健見大多數人都支持自己的想法,底氣更足,說話時,搖頭晃腦,連正眼都不看袁天仲。
媽的!袁天仲暗暗咬牙,可是又拿孫健這些軟骨頭的投降派沒有辦法。
正在這時,眾人頭上傳來話音:“現在誰敢提和談,誰就是社團的叛徒,一律家法論處!”
眾人聞言,同是一驚,紛紛抬頭上看,隻見,金蓉在水鏡和秦雙的伴隨下,緩緩從樓上走下來,小小的娃娃臉此時陰沉似鐵,眼圈雖然還很紅潤,可眼中流露出明亮的精光,冷然看去,感覺金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以前,有金鵬照顧她,後來又有謝文東接班,北洪門兩代大哥都把金蓉當成寶,碰在手心裏怕嚇著,含在嘴裏怕化了,這自然養成金蓉嬌生慣養、長不大的個性,現在謝文東下落不明,對金蓉的刺激很大,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對象,人也仿佛一下子長大了。
對旁人,孫健敢無禮,但對金蓉,他可不敢,金蓉不僅是金鵬的孫女,也是謝文東的未婚妻,換句話說,她現在的身份就是北洪門的大嫂,謝文東不在,她的話,可以和謝文東同樣有分量。
“金小姐!”眾人紛紛躬身施禮。
金蓉冷著臉,走下樓梯,來到眾人近前,環視大家,秀氣的眉毛皺起,不滿的說道:“現在還沒有確定文東遭遇不測,你們就鬧得不可開交,是不是以為從此以後社團再沒有人能震得住你們,所以心生叛逆之意?”
此言一出,把眾人皆嚇得一哆嗦,孫健的冷汗也流了出來,他連忙賠笑,說道:“金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大膽!”金容兩眼一瞪,突然大聲嗬斥,冷聲道:“孫健,你好大的膽子,你在說誰亂說話!”
“不、不、不……”孫健雙手連搖,急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絕對沒有對金小姐不敬的意思,我是說,現在東哥不在,社團形勢危急,我們應以大局為重,向南洪門和談並非是背叛社團……”
金蓉發威,把那麽囂張的孫健也嚇得手足無措,連說話都是顛三倒四。
白了他一眼,金蓉說道:“與南洪門交戰,絕對不能退讓,這是東哥的意思,以後,誰再敢提和談,就是背叛文東,背叛社團,背叛那些在前方浴血奮戰的兄弟,無論是誰,嚴懲不待!”說完這話,她環視眾人,重重哼了一聲,轉身走回樓上。
金蓉這一番話,勝過五行和袁天仲的千言萬語,把在場的那些主張和談的幹部都說的沒詞了,一個個麵麵相覷,耷拉著腦袋,沉默無語。
這下,袁天仲可來了精神,正色說道:“好了,金小姐已經發話,各位,我覺得現在不是討論對南洪門應使用什麽政策的時候,而應該去全力搜尋東哥的下落!”
“是!天仲所言極是!”邱培玉點頭附和。
金蓉露麵,並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被逼無奈的。
水鏡在樓上偷聽樓下的談話,見妥協派占於上風,心急如焚,轉念一想,便想起了金蓉,她是金鵬的孫女,又是東哥的未婚妻,這時候,她說話自然最有分量,能壓住在場的眾人,果然,金蓉把水鏡教她的話一說,把眾人都震住。
回到自己的房間,金蓉長噓一口氣,攤開手,掌心裏都是汗,她急問水鏡道:“水鏡姐,我剛才的表現怎麽樣?”
水鏡笑了,連連點頭,說道:“金小姐做得很好!”
她這是實話,天生孩子氣的金蓉剛才能表現得那麽有氣勢、那麽有威嚴,也很出她的意料。
“我……我心裏其實都快怕死了……”金蓉緩緩坐下,眼圈一紅,眼淚又流了出來,目視窗外,喃喃說道:“大哥哥,你現在究竟在哪裏啊?”
為了找尋謝文東,北洪門把能用上的人力都用上了,甚至把T市ZF的海上搜尋大隊都用上了,但結果依然是毫無所獲,一整天的時間過去,結果僅僅拿回謝文東在遊艇上的手槍,金刀以及那件長年穿於身上的防彈衣。
另外,還在沉船上找到十多具燒得焦爛的屍體。
睹物思人,看著謝文東這些貼身的東西,金蓉和五行等人更加傷心難過。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第二天,搜尋依然繼續,一天,兩天,三天,連續過了三天,可是謝文東仍渺無音信,眾人也由一次次的失望逐漸變成了絕望。
謝文東在海上失蹤的消息是封鎖不住的,消息象是長了翅膀,很快便傳到了前方,而且越傳越離譜,最後,竟然穿成謝文東已被炸得支離破碎,隻在海上找到胳膊和腿,軀幹已經找不到了,這事不僅東心雷、任長風、張一等人知道,就連南洪門那邊也知道了。
聽完這個消息,北洪門這邊一片哀歎,反觀南洪門那邊,上上下下,無不歡呼雀躍,蕭方樂得嘴巴都合不攏,這可真是天隨人願、天助人也啊!
他第一時間找到向問天,向其進言,趁現在這個機會,調動己方所有能調動的人力,一鼓作氣,全麵壓倒北洪門。
陸寇,周挺,張居風等人的意思和蕭方一致,都覺得此時是全力猛攻北洪門的大好時機。
見手下兄弟都這麽說,而且說的確實有道理,向問天點點頭說道:“就按大家的意思辦!”
他話音剛落,電話響起,向問天拿起一看,原來是身在湖口的孟旬打來的。
向問天精神為之一振,急忙把電話接通。
未等他說話,孟旬搶先說道:“向大哥,謝文東在海上被炸身亡的消息你已經聽說了吧?”
“是的!怎麽?小孟,你認為這是個假消息嗎?”
“不!聽其言,觀其行,以北洪門現在的樣子來看,消息不像是假的。”
向問天含笑點點頭,連孟旬也這麽說,看起來消息是沒錯了!他說道:“小旬,下麵的兄弟都主張現在向北洪門發動全力進攻,你意下如何?”
孟旬輕歎口氣,說道:“向大哥,我打來電話,就是為了這件事!”頓了一下,他微笑道:“謝文東死了,兄弟們根本覺得這時候是進攻的好時機。”
“恩?小旬,你可是覺得不妥?”
“沒錯!是不妥,發動全麵進攻是沒錯的,但不應該是現在,正相反,我們現在應該加強防守,提防北洪門的進攻!”
“哦?”
“謝文東遇害,這個消息肯定會讓北洪門上下又是悲哀又是激憤,作戰時,上下人員肯定會拚上性命,我們與之硬碰硬,很難討到好處,就算取得勝利,損失也必然很大,所以,我覺得應該等一等,等北洪門這口悲憤的氣泄掉,我們再動手也不遲,另外,謝文東被殺,北洪門十之八九會把這筆賬算在我們頭上,不出意外,肯定會全力來攻,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做好防禦,隻要頂住北洪門的這輪攻勢,以後,他們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哦!”向問天點點頭,笑道:“小旬,你提醒的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