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聽完金眼的話,周明嚇呆了,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又驚又急,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連聲說道:“金眼哥,我……我要是作出對不起東哥的事,我全家都死光!”

謀害掌門大哥這可不是小事,周明這時可真急了,這個屎盆子若扣在自己腦袋上,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會死得很慘。

他顫聲說道:“金眼哥,你好好想想,我老周在洪門二十多年,就算每天功勞,但有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洪門的事,你……你怎麽能說是我害死東哥的呢?”說著話,周明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

周圍的北洪門幫眾紛紛上前,急道:“是啊!金眼哥,我們都可以作證,周哥確實每天作出對不起東哥和社團的事!”

看著老淚縱橫的周明,再瞧瞧周圍眾多的同門兄弟,金眼手中的槍並沒有放下,他冷冷說道:“海麵上沒有敵人,遊艇會發生火暴火乍,肯定不是來自外部的攻擊,而是出於內部,一直以來,都是由你負責對遊艇進行管理,裏麵安裝有火乍彈,你不知道,你竟然敢告訴我你不知道!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罪不可恕!”

一聽這話,周明的臉色蒼白如紙,暗道一聲完了!

遊艇內安裝有火乍彈?怎麽會有火乍彈?這是哪個王八蛋安放的?現在再追問這些已經沒用了,正如金眼所說,自己未能確保遊艇的安全性,導致東哥遇害,的確罪不可恕!想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腦袋低垂,徹底焉了。

金眼冷眼看著他,過了片刻,他問道:“我問你,你怎麽知道遊艇出事了,趕過來救援?”

周明目光呆滯得說道:“遊艇上安裝有衛星定位儀,所處在什麽位置,我們都能看到,可是在不久前,遊艇的顯示突然消失了,我就知道,肯定出問題了,所以帶兄弟們趕過來查看個究竟。”

金眼點點頭,目視海麵,那艘燃燒的遊艇此時早已沉入海底,他幽幽說道:“東哥……還有一些東西放在遊艇裏,你讓兄弟們潛到海底打撈上來,另外,把其他的人的屍體也弄出來!落葉歸根,別讓他們葬身在海底。”

“是,明白!”周明連連點頭。

“這些事,你交代給手下人去做就好,你,得和我走一趟!”

遊艇火暴火乍,東哥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這事還了得,必須得把周明帶回去,讓社團的幹部們查問清楚,不能隻因為他一句不清楚、不知道就沒事了。

周明自己也明白,這次他是好不了了,十之八九,性命難保,隻要不牽連家人,就謝天謝地。

眾人坐著遊艇,快回到岸邊的時候,金蓉悠悠轉醒,此時留在她身邊照顧她的是水鏡。看到水鏡,金蓉立刻翻身坐起,舉目瞧瞧周圍的環境,一時間沒弄明白自己在哪裏。水鏡急忙扶住金蓉,低聲說道:“金小姐,你醒了,快躺下,再休息一會!”

“這是哪?我怎麽會在這?”金蓉覺得自己的頭很痛,忍不住用力敲了敲頭,猛然間,她想起來了,遊艇發生了火暴火乍,大哥哥和自己都被氣浪從甲板上甩下來了,想到這裏,她左右張望,急聲問道:“大哥哥呢?文東呢?”

水鏡眼圈一紅,無言以對。

她作為五行之一,是北洪門裏最早跟隨謝文東的人,隨謝文東南征北zhan,由東北到金三角,由北洪門到南洪門,由香港到非洲,由美國到歐洲,一起出生入死,已記不清闖過多少風浪,克服過多少困難,麵對過多少生與死,早已培養出深厚的感情,現在,謝文東生死渺茫,她哪能不悲傷難過,而且,金蓉是謝文東的未婚妻,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把這個噩耗告訴她,所以,水鏡沉默無語。

她的無語,讓金蓉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她一把抓住水鏡的胳膊,叫道:“水鏡姐,大哥哥他……他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水鏡低著頭,依然不說話,但一滴滴的水珠落在衣襟上……

“那……是大哥哥傷的很重?”金蓉急得玉麵通紅,急道:“你說話啊!快告訴我啊!”

聽聞話音,守在外麵的金眼和袁天仲等人紛紛走了進來,看著花容失色、心急如焚的金蓉,再瞧瞧黯然傷神、默默流淚的水鏡,眾人同是歎了口氣。袁天仲上前幾步,低聲說道:“遊艇發生火暴火乍,東哥……下落不明,現在還沒找到,不過金小姐不用擔心,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東哥不會有事的……”話未說完,袁天仲自己反而說不下去了,從心裏來講,就目前的情況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謝文東還有生還的希望。

“大哥哥他下落不明……在大海裏下落不明……”金蓉騰地站起身,說道:“我要去找他!”說著話,她邁步就向外走,可是剛走出兩步,她雙腿一軟,人也軟綿綿得倒了下去。袁天仲眼疾手快,急忙將她扶住,低頭一看,金蓉兩眼緊閉,嘴唇發青,又昏死過去。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袁天仲把金蓉交給水鏡,雙手連攤,東哥出事,笨就夠讓人心亂如麻的,現在金蓉又添亂,更是讓他慌手慌腳。

眾人上岸之後,北洪門早就在度假區裏安排好房間,讓眾人休息,可是這時候誰還有心情去休息,金眼等人直接坐上汽車,返回T市。

眾人剛回到別墅,秦雙便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看到金眼,急聲問道:“謝先生怎麽樣了?”

秦雙不是外人,對她沒有隱瞞的必要。金眼搖頭,說道:“下落不明,在海上失蹤了。”

聽完這話,秦雙隻覺得腦袋嗡了一聲,把抓揉腸一般,不過臉上依然是冷冰冰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表露,她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說道:“聽說金小姐昏迷不醒,我去看看!”說完話,她快步向樓內走去。等到了二樓,見左右無人,秦雙再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無助嘴巴,無聲的痛哭起來。

時間不長,北洪門在T市的幹部們基本都到了,身份高的,可以進入別墅大廳,身份低些的,隻能聚在別墅的院子裏,身份再低些的,根本就進不了別墅,隻能在外麵等候裏麵的消息,人們議論紛紛,胡亂猜測,不過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謝文東出事了。

“必須得封鎖消息!”別墅大廳內,北洪門負責內務的高級幹部邱培玉正色說道:“現在,我們與南洪門交zhan得很艱苦,若是讓前方的兄弟知道東哥出事……那後果不堪設想,恐怕兄弟們都無心戀戰了!”

“沒錯!培玉說得對!”另一名高級幹部讚同道:“這個消息,對內對外,都要封鎖!”

“可是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能封鎖得住?”

“對啊!現在兄弟們都知道東哥出了事,如果不讓他們看到謝文東,隻我們說東哥沒事,恐怕沒人會相信的!”

北洪門的高級幹部們在別墅大廳內展開激烈的討論。

像這種商議社團內務的大事,五行和袁天仲根本插不上嘴,而且他們也不善於出謀劃策,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個不停,他們都感覺頭大如鬥,一籌莫展。

“唉!若是雷哥還在就好了,至少能有個管事人!”金眼皺著眉頭,低聲喃喃說道。

這是,以為名叫孫健的中年人突然問道:“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在大海中失蹤,生還的希望……還能有多少?”

“恐怕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沒錯!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做作最壞的打算,萬一……萬一東哥不在了,我們該怎麽辦?該怎樣與南洪門作戰!”

聽完這話,眾人的臉色同是一變,此話雖然有些大逆不道,可是無法否認,他說的這個問題,是個很實際的問題。

有人問道:“孫兄有什麽主意嗎?”

“東哥一旦不在,消息肯定封鎖不住,不僅下麵的兄弟會知道,南洪門也會知道,到那時,南洪門的進攻會變得更加瘋狂,而我方兄弟會變得毫無鬥誌,此消彼長,形勢堪憂,以我之見,趁現在消息還未擴散,我們應該主動向南洪門提出談和。”

“南洪門肯和我們談和嗎?”

“隻要我們把以前所占南洪門的那些地盤還給他們,相信南洪門會接受和談的!”

“嘩——”

隨著孫健的話,眾人議論紛紛,有人讚同,有人反對。

說別的事,五行和袁天仲插不上嘴,但說到對南洪門作戰,還要主動妥協,並以讓出己方地盤為條件,幾人都受不了了。

“啪!”

袁天仲猛的一拍茶幾,騰地站起身形,指著孫健得鼻子,破口大罵:“放屁!你TM的出的這叫什麽狗屁主意?你這是叛變,是賣國賊!”他又是激動又是氣氛,不知道該罵孫健點什麽好了。

“袁天仲,論打仗,我承認你在行,但論起社團的策略,你還是閉嘴的好!哼!鼠目寸光之輩!”孫堅毫無懼色,與袁天仲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