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東方易沒有馬上回答,話鋒一轉,問道:“謝兄弟沒有想過去吉樂島或者安哥拉先住上一段時間?”
謝文東聽完這話,目露精光的笑了,說道:“這次的事,是杜天揚下的命令,對吧?”
聽完東方易話中的意思,對方明顯是針對自己而來的,在中央的高層裏,隻有杜家和自己有仇怨,此事十之八九是杜天揚搞出來的。
果然,東方易歎了口氣,點頭說道:“是的!杜老頭子馬上就要退了,想來,這也是他在退休之前最後一次針對你的行動,此事,如果被搞大,會比天還大,畢竟其中涉及的東西太多了,恐怕政治部也保不住你。”
“誰能保得住我?”謝文東眯縫著眼睛問道。
“兩個人。”東方易苦笑道:“一是主席,二是常委。”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想讓他們幫你,那太難了。”
是啊!是很難。謝文東暗暗吸氣,自己和這些頂級的高層領導人毫無瓜葛,而且自己還有黑道的身份,想讓他們幫自己,反與杜天揚作對,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不管怎麽說,我是不會離開中國的。”
“這次不是逼你走,而是讓你先出去避一避,等杜老頭子退休之後,風頭過了,你再回來,何況,這也是部長的意思……”
等杜天揚退休?那要等到什麽時候?隻怕自己這一走,再想回來就遙遙無期了。現在,青幫衰弱,將其擊敗,隻是時間問題,這個時候離開,不是在明擺著讓南洪門搶占便宜嗎?等自己再回國的時候,南洪門都不知道發展壯大到什麽程度了。他現在有一百一千個理由不能走,他冷聲笑道:“袁部長讓我離開中國?”
“是的。”
“用到我的時候,把我找回來,現在怕我給你們引火燒身,就一腳把我踢開,想必各位當我謝文東是皮球了吧?”謝文東冷笑說道。
“哎呀,謝兄弟,我沒有那個意思……”東方易急忙說道。
“好了,不說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不過,還是多謝東方兄的提醒。”說完話,謝文東將電話掛斷。
這時,五行兄弟紛紛走了過來,一個個皆是麵色凝重。
通過謝文東與政治部之間的談話,他們五人都意識到這次的問題嚴重了。
謝文東一隻手插進口袋中,一隻手扶住窗台,凝視窗外,久久未語。
他此時也在琢磨,事情發展到最壞究竟會達到什麽程度。
一旦東突的人招供,咬出自己,不管交易的軍火是不是用於基地,都說明自己與東突存在利益往來,將被扣上分裂國家罪的大帽子,這是死罪,自己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到那時,政治部真的不敢輕易站出來保自己,也許正如東方易所說,能保自己的,隻有兩個人,或者說兩類人,一是主席,二是常委,中央的那幾大巨頭。
想到這裏,謝文東深深吸了口氣,如何才能爭取到他們的支持,哪怕是其中任意的一個人也好……正在這時,他眼睛突然一亮,想起了一個人,張保慶。
張保慶這個人本身並沒有什麽,但是他卻有個常委的父親。
謝文東臉上的陰韻漸散,嘴角慢慢挑起,露出笑容。他和張保慶的關係不錯,在安哥拉,幫他搞了許多項目,讓張保慶從中大發橫財,對此,張保慶也一直很感激謝行東的頂力幫忙,當然,他當初之所以會幫張保慶,隻是想不到得罪他,哪裏想到,自己今天還真要用上他了。
眼珠轉了轉,謝文東拿起手機,又給張保慶打去電話。
沒想到謝文東會突然找上自己,張保慶顯得很開心,笑問道;“謝先生是大忙人,今天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想必是有事吧?”
張保慶雖然出身顯赫,但和杜庭威那樣的高幹子弟不一樣,他很精明,也很老練,野心也更大,懂得如何利益父親的影響力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象肚庭威那樣利用長輩的權利胡做非為,為非作歹,隻圖一時的快樂與享受。
對謝文東這個人,張保慶是很欣賞的,覺得此人頭腦精明,即有能力又有實力,自己與他多親近,會得到更多的好處。另外,張保慶也是個胸懷大誌的人……
謝文東和張保慶接觸得不多,但是對他的性格以及為人都有一定的了解,他也不轉彎抹角,直接說道:“我遇到了麻煩,需要張先生幫我。”
“哦?”張保慶一愣,謝文東都解決不了的麻煩,那一定是da麻煩。他正色道:”謝先生請講,隻要我能幫得上的,絕對會盡力而為。”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今天早上,東突分子運送一批軍火到巴基斯坦,但過邊境的時候,被邊防軍扣下了。”
張保慶對這件事可以說毫不知情,認識得聽謝文東說完,他笑道:“這是好事啊!東突這些恐怖分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從中國運輸軍火,該統統槍斃,賣給他們軍火的人也該死……”
“我就是賣給他們軍火的那個人。”謝文東苦笑說道。
撲!張保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張目結舌道:“是……是你賣給他們軍火?”
謝文東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他又把他騙政治部那一套的說詞搬了出來,說明自己是故意與東突分子往來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引出東突在國外的高層頭目,對於他自己從中謀取大量利益的事實,他當然是絕口未提,另外,他還補充說,軍火並非用於東突,而是要轉運給基地的。
張保慶聽完,長籲口氣,喃喃道:“原來是這樣。謝先生要我幫什麽忙?”
謝文東幽聲說道:“這件事,是杜天揚搞出來的,其目的就是針對我,我和杜家的恩怨,張先生應該是了解的吧?”
“哈哈!”張保慶仰麵大笑,說道:“不就是因為杜庭威那個敗家子嘛!那個家夥,死了比活著更有價值。”
“不過他也是杜天揚的親孫子,杜天揚把他的死都算在我的身上,處處與我作對。隻是,這回的事非同小可,雖然政治部也是了解的,但事情一旦搞大,政治部為了擺脫幹係,絕不會站出來袒護我,所以,我隻能找張先生來幫忙了。”
“原來是這樣。”謝文東雖然沒有直說,但張保慶也能明白,謝文東真正找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父親。
他收起笑容,低頭沉思,久久未語。
若是換成其他的事,倒還容易,但這件事,卻太難了。杜天揚並不是普通的軍方官員,他本身就是中央的老人,掄起輩分,自己的父親都得叫他叔叔,何況還身居要職,名副其實的軍方二把手,要救謝文東,就得與他作對,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也不容易處理好此事。
該怎麽辦?張保慶十分為難,答應謝文東,他沒有把握,拒絕謝文東,他不忍心也說不出口。
沉默好一會,他說道:“杜老頭的年歲太大了,早該退休讓位給別人。這樣吧,我可以幫謝先生先去問問我的父親,看他怎麽說,但是謝先生也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此事,即便是我父親出麵,也不容易解決,何況,我還沒有能求他出麵的把握。”
謝文東點點頭,這已經算是張保慶所能幫自己的極限了,他笑道:“無論接過怎樣,我都很感謝張先生的幫忙。”
“嗬嗬!”張保慶搖頭笑了,說道:“謝先生客氣了。”
隨後,他另有所指地又幽幽說道:“我一直都認為,成大事者,手裏必須要有兩把刀子,一百一黑,剛柔並濟,哈哈……”
聽著張保慶的笑聲,謝文東心頭一震,他從來沒有仔細分析過張保慶這個人,也從來未把他放在心上,不過,聽完他最後這句象是隨口而言的話,謝文東眼中精光一閃,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張保慶做事的效率很搞,僅僅相隔十分鍾,他便給謝文東打回電話。
他開門見山地說道:“謝先生,你托我的事,我剛才幫你問了。”
謝文東問道:“結果如何?”
張保慶說道:“你想脫身,隻有兩個辦法。”
“什麽辦法?”
“其一,扳倒杜天揚,其二,拿出成效。”
謝文東眯縫起眼睛,疑問道:“什麽意思?”
張保慶說道:“要麽,你找出杜天揚的把柄,直接將他扳倒,人走茶涼,哪麽什麽事情都沒有了;要麽,你就想辦法抓到東突的高層,以證明你與東突分子的軍火交易是有成效的,隻有這樣,你才能脫身。”說完,他一笑,又意味深長地說道:“扳倒杜天揚,這點太難了,你未必能做得到,但抓到東突的高層,想必以謝先生的頭腦,應該不是難事,不過,時間有限,我父親隻能幫你壓三天。說來很有意思,我的父親竟然也知道你,他竟然肯幫忙,我也很意外。能做的,我都幫你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