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爺子的離開,走廊裏的人也散得七七八八。謝文東將那兩枚訂婚戒指塞在彭玲手裏,說道:“這是蓉蓉給你的。”
彭玲翻手,將戒指又放回謝文東的手裏,搖頭說道:“蓉蓉沒事,這,應該還是屬於她的。”
謝文東怔了怔,含笑說道:“既然是她親自給你的,如果不想要,你還是親自還給她吧!”說著,將戒指再次放在彭玲的手中,然後包裹住她的手掌,不容她拒絕。
彭玲還處於深深的自責中,金蓉是為了救她可以拚上性命,而自己還在計較名分,現在想來,自己即自私又可笑。她此時已不想也不願意再收下戒指,隻希望金蓉能早些恢複健康。她輕聲說道:“文東…………”
“收下吧!”謝文東用力握了握彭玲的手,點了點頭。
離開醫院,謝文東坐上汽車,對金眼說道:“回總部,另外,幫我聯係王海龍,讓他馬上到總部見我。”
王海龍是北洪門白道生意的負責人,也就是洪武集團的總經理。金眼不明白東哥這時候找王海龍幹什麽,沒敢多問,點頭應了一聲,給王海龍掛去電話。
到了總部,謝文東下了車,對彭玲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在國內待一陣子,順便散散心。”
彭玲坐在車上,默默點了點頭。謝文東溫柔的扶了扶她的額前略有淩亂的頭發,然後對開車的土山說道:“送小玲回別墅!”
“是,東哥!”土山應了聲,將汽車啟動。彭玲抬起頭,抓住謝文東的衣袖,嘴唇蠕動好一會,才說道:“文東,真對不起,給你和蓉蓉還有大家添了這麽多麻煩。”
“傻姑娘!”謝文東低下身,單臂環住彭玲消瘦的香肩,說道:“其實,能看到你,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聽到這話,彭玲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側臉伏在他的胸口,喃喃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謝文東苦笑說道:“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隻是它瞎眼選錯了對象。”說完,他拍拍彭玲的肩膀,柔聲道:“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放在心上,記住,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和你沒關係,無論你來不來,殺手都是要對付我的。”
他的話,雖然不能完全打消彭玲心中的內疚,但卻減輕了許多。她問道:“殺手和那個叫李曉芸的女人有關係嗎?”
謝文東搖頭而笑,道:“應該沒有。這些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會查清楚的。”他挺直腰身,拍拍車棚,對土山道:“走吧!”
土山應是,開車返回別墅。
謝文東心情不佳,進入洪武大樓後,直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坐下的時間不長,隨著敲門聲,金眼帶著王海龍走了進來。
“謝先生!”王海龍進入後衝著謝文東深深施禮,然後疾步上前,麵露悲憤之色,怒聲說道:“我對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感到十分震驚和憤怒,那些膽大妄為的畜生竟然在謝先生的訂婚典禮上刺傷了金小姐,簡直不可原諒,萬幸的是金小姐吉人天相,沒有性命之憂……”
謝文東擺手一笑,打斷他這些毫無價值的客套話,說道:“王兄,請坐吧!”
“啊,是,是!”別看王海龍的年歲比謝文東大了一倍還多,但在謝文東麵前,如同老鼠見了貓似的,表現的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有怠慢和輕視。他雖然是洪武集團的老總,但是謝文東才是他的大老板,他的生計都指望著人家呢!
謝文東抽出香煙,點燃,接著低下頭,翻著桌麵上的文件,沒再說話。他不說話,王海龍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辦公室裏靜靜的,落針可聞,隻是不時響起謝文東翻看文件時的嘩嘩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把文件放下,往王海龍麵前一推,說道:“這是我找到的洪武集團內的人事資料,剛剛大致看了一遍,我們的集團似乎缺少優秀的金融業人才。”
王海龍腰身一挺,忙答道:“謝先生,由於我們集團沒有涉及到金融領域,所以確實缺少這方麵的人才。”
“嗯!”謝文東點點頭,道:“那麽就去挖牆角吧!我現在需要兩到五名的金融界的精英,你幫我去找,五天之後,我聽結果。”
王海龍琢磨了片刻,為難道:“謝先生,中國現在也十分短缺金融方麵的人才,所以這方麵的精英,薪水恐怕會很高。”
謝文東淡然而笑,道:“薪水不是問題,關鍵是物有所值,明白嗎?”
“那好,謝先生,我這就去幫你聯係。”王海龍正色說道。
“嗯,王兄,麻煩你了!”謝文東擺擺手。“謝先生客氣!”王海龍說了一聲告辭,隨即轉身走出辦公室。
等他離開之後,金眼低聲問道:“東哥,你。。。準備怎樣處置李小姐?”
謝文東向王海龍一提找金融界的人才,金眼馬上就意識到東哥有讓人來取締李曉雲在東亞銀行地位的意思。
不過這次金眼猜錯了。對於李曉芸這回搞出的事端,謝文東很生氣,不過他又拿李曉芸毫無辦法,首先從私人角度上講,李曉芸幫了他很多,可以說收購安哥拉國家銀行股份的事,很大程度是依靠李曉芸來完成的,而且謝文東對她也有了感情,第二,東亞銀行雖然屬於謝文東,但卻是由李曉芸一手創建、發展起來的,如果沒有她,東亞銀行恐怕立刻會陷入癱瘓,甚至崩盤。
所以說於情於理,謝文東都動不了李曉芸。
但是這種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讓謝文東感到很難受,於是便想到了招收人才,與李曉芸共同管理東亞銀行,即有負責國內又有負責國外的,如此一來,分工明確,又可相互製約,真到李曉芸要離開的時候,自己也不用感到恐慌,東亞銀行也可以正常運作。
“處置?”謝文東苦笑,掐掉指間的香煙,搖頭說道:“無論多精明的女人,總是改變不了麻煩的本質。”
金眼撇撇嘴,對他的話不以為然,他就從來沒覺得水鏡麻煩,搞不明白為什麽,怎麽東哥遇到的女人都是那麽麻煩……
下午,三點左右時,謝文東給曲青庭打去電話,接通之後,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曲長老,今天上午,史文俊的門徒混進我的訂婚典禮上暗算我,你可主大此事?”
當初他和曲青庭的約定是相互協助,相互幫助,曲青庭會為自己提供望月閣的情報,可是,望月閣的殺手行刺前,他沒有通知自己,現在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他實在很想搞清楚,曲青庭究竟有沒有與自己合作的誠意。
“什麽?”聽完謝文東的話,曲青庭明顯吃了一驚,而且頗感意外,疑惑道:“史長老的門徒去行刺你了?這不可能啊!望月閣現在正在商討如何對付你的計劃,他們怎麽可能這時候去行刺你了呢?文東,你有沒有受傷?”
“我是沒事!”謝文東冷聲到:“不過金蓉卻險些死在刺客的手裏,”
“啊?”曲青庭吸了口氣,喃喃道:“怎麽會這樣?史文俊竟然擅作主張,難道他瘋了不成?行刺你們的門徒現在在那裏?”
謝文東目無表情地說道:“應該在停屍間。”
“你都殺了?”“不然呢?”“啊!嗬嗬,也對!”曲青庭恢複了常態,腦筋一轉,笑了,平素裏史文俊向來清高,不怎麽把自己放在眼裏
這次正好以他私自行動為借口狠狠參他一本,將他搞下去,頓了片刻,他說到“文東,你先不要著急,我會把事情調查清楚了,這樣吧,晚上我給你打電話,告訴你結果、”
“好,曲長老,我等你消息!”說完,謝文東將電話掛斷。放下手機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視遠方,心裏默默思考
聽曲青挺的口氣,似乎他對行刺的事並不知情,難道是史文俊自作主張搞出來的?若是如此,他和他下麵的門徒可能在T市嘛!想到這裏,他叫來東心雷,讓他交代下去,加大力度搜索T市,無論如何都要查處望月閣的同黨
東心雷辦事效率極高,帶著北洪門的畫手找到任長風,在後者的描述寫,畫出史文俊以及麾下門徒的模樣,然後掃進電腦,轉進手機裏,散發下去。
畫像一傳十,十傳百,百穿千萬,前後隻有十多分鍾的時間,北洪門在T市的幫眾都有了史文俊以及門徒的畫像,數以千計的北洪門幫眾遊走在街頭,這就好像是一麵張開的大網,將整個T市緊緊地罩住,任何的風吹草動皆瞞不過北洪門的耳目,話費如此大的力氣,動用幾乎所有能用上的人力做全城搜查。
這在北洪門還是第一次,即使當初搜查天狼幫的時候也沒達到這樣的犀利程度。
在東心雷看來,如此力度再查不出結果,那就實在沒辦法了,要麽是對方不在T市,要麽是隱藏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