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吃了一驚,疑惑地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向薑森揚揚頭,隨意指了一下魂組中的一人,然後從口袋中摸出打火機,將叼在嘴裏煙點著。

剛才,因為危險沒有解除,所以他一直不敢點煙。要知道,漆黑的海麵,一隻紅彤彤的煙頭是很明顯的目標,隨時都可能招來一顆要命的子彈。謝文東很小心,而且一向都是。

薑森看完他的動作,舉起手槍中,冷酷地連續扣動六下扳機。六顆子彈比他更加冷酷地打穿六個人的腦袋。

六具身體還滾熱的屍體或落在海中,或癱倒在快艇上,隻剩下一個人傻呆呆的站在那裏,此時,死亡的恐懼感已經完全控製住他的神經,麻痹他的意識。同伴的血濺在他的身上、臉上,也徹底瓦解了他的意誌。謝文東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對左右人道:“帶他上船,我有話要問。”

那名魂組成員幾乎是被一名大漢拎到軍艦上的,當大漢鬆開手後,他整個人癱軟在甲板上,眼睛驚恐萬分地環視周圍眾人。

謝文東對那位懂日語地青年說道:“問他,快艇是從哪裏弄來的。”

青年點點頭,將謝文東的話翻譯成日語講給那人聽。

那人聞言,慌張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謝文東暗叫一聲麻煩,對金眼道:“把他交給你了。”說完,他順著軍艦上的繩梯,跳上薑森所在的快艇,返回吉樂島。

路上,薑森問道:“東哥,魂組這次偷襲,你怎麽看?”

謝文東吸口氣道:“魂組是做快艇來的,那他出發的地點一定距離吉樂島不遠,而距離我們最近的陸地,隻有澳大利亞了。”

薑森疑問道:“難道,澳大利亞有魂組的人潛藏?!”

謝文東道:“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組織,隻要把那個人的嘴翹開,一切都明白了。”

薑森歎了口氣,搖頭道:“想不到瓦解後的魂組,竟然還剩下這許多殘餘。”

“哼!”謝文東眯起眼睛,冷笑一聲。

上了岸,一名站在岸邊的青年漢子快步走上前,將手裏提的一條兩尺長的海魚遞給謝文東,恭敬地說道:“東哥,這是你要的。”

謝文東接過,感覺分量不輕,他笑嗬嗬拍拍青年肩膀,說道:“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青年受寵若驚地忙低身施禮,道:“東哥客氣!東哥客氣!”

和薑森臨分手前,謝文東又想起什麽,叫住他,低聲說道:“老森,你給金眼打個電話,告訴他問完話後,順便把人幹掉,不要帶回到島上,還有那些快艇,全部砸沉,海麵上也不要留下屍體。”

薑森點頭道:“東哥,我明白!”

回到別墅,彭玲還沒有睡,身穿睡衣,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謝文東。見他回來,她站起身,上下看了看他,問道:“文東,你去哪了?”

謝文東提起手中的魚,笑道:“釣魚!”

彭玲瞄了一眼他手中水淋淋的海魚,並未起疑心,翻翻白眼,無奈道:“這麽晚了,還釣什麽魚啊?!”

謝文東打個哈哈,將魚放到廚房的冰箱裏。然後,一攬彭玲的肩膀,說道:“準備一下,後天我送你去英國,看望你父親。”

彭玲皺皺眉頭,聽謝文東的話,他似乎不準備陪自己一起去。她問道:“那你呢?”

謝文東道:“我要去趟澳大利亞,解決一些事情。對了,我會讓文姿和小風陪你,有她倆在你身邊,我很放心。”

彭玲滿心不悅,沒錯,文姿、小風和她都很合得來,但是,這兩人畢竟不是謝文東,讓她們陪同感覺怎麽能一樣。本來,這次歐洲之行她是充滿期待的,以為可以和文東好好遊玩一番,現在,聽他說完,什麽**都沒有了。彭玲歎了口氣,轉頭看看謝文東白淨而又柔和的麵頰,心裏充滿無奈。他既然能改變計劃,臨時決定去澳大利亞,那一定是有事情,而且是重要的事情。雖然心理不痛快,但彭玲並沒有任何埋怨,隻是幽幽地說道:“文東,那你小心一些。”

彭玲的善解人意,讓謝文東窩心,這樣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他點點頭,親密地扶扶她額前的劉海,笑道:“我會的。”

第二天。謝文東身穿隨意的休閑便裝,躺在海邊的睡椅上。薑森、任長風、五行兄弟則在坐在他兩邊的睡椅上。這幾人,都是一身筆挺的西裝,在烈日炎炎的海邊,顯得格外紮眼,即使旁人看了都會覺得熱,而他們幾個,卻沒有絲毫難受的表現。

“昨天,那人都說了什麽?”謝文東站起身,伸展筋骨,隨口問道。

金眼道:“他們的快艇,是在達爾文搞到的。然後又由達爾文,到巴斯特島,在這裏調整一段時候才向我們進發的。”

金眼作為五行之一,出身於殺手,精通暗殺,他要殺死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能想到五十種以上的辦法,同樣,要折磨一個人而又不讓他死,他的辦法也有不少,翹開一個人的嘴巴,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達爾文?”謝文東用食指敲敲額頭,道:“那裏雖然離我們不遠,但卻是土著人的聚集地,他們對日本人不會有好感的,快艇也不可能隨意租借給他們。”

金眼點頭道:“沒錯。”

謝文東道:“所以,要麽魂組有殘餘的力量在達爾文,要麽,就一定有人在背後支持它。”

金眼道:“可惜,那個人並不了解這些,他隻說出快艇是由一個名叫‘馬克’的人借給他們的。”

謝文東側頭,環視眾人,問道:“誰聽過這個名字?”

眾人相互看看,紛紛搖頭。謝文東笑眯眯地聳肩道:“看來,我們得去一趟澳大利亞了。”

達爾文是澳大利亞北部行政區的首府。北部行政區可以說是澳大利亞最荒涼的地帶,大部分由沙漠組成,總人口隻有十多萬,且多是土著居民。吉樂島在澳大利亞北端,和達爾文之間的距離不算遠,與巴斯特島的距離更近,不過那裏大多是荒蕪之外,想要找到有價值的線索,隻有去達爾文了。

在達爾文,謝文東有自己安插的人,甚至,和當地的高官都有往來。

吉樂島四麵還海,想到島上,必須先經過澳大利亞的領海,所以,達爾文通常被做為去吉樂島的中轉站,當然,偷度除外,不過那將冒著被澳海軍炮擊的風險。作為中轉站,經常有飛機在達爾文和吉樂島之間往來,為了方便,減少麻煩的手續,謝文東沒少拿錢砸在當地官員的身上。

無論在世界什麽地方,錢,永遠都是最有效最直接的通行證。

彭玲去英國的當天,謝文東帶薑森、任長風等人便坐飛機直奔達爾文。作為海濱城市,這裏具有所有臨海城市的一切特點,也是世界上著名的旅遊勝地,城市中的街道,隨處可見外國的遊客。高大的椰樹排立道路旁邊。走在柔軟細膩的沙灘上,看著蔚藍的大海,感覺清涼海風的時候,很難相信這坐城市的南麵是一片廣闊的沙漠。

伴隨一陣轟鳴聲,兩架直升飛機降落在一家四星級酒店樓頂的停機坪上,此時,早有人在這裏等候,為首的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肥胖,個頭高大,身穿碎花襯衫,麵帶墨鏡,頭發背到腦後,又光又亮。

飛機門打開,謝文東從機艙裏跳出來,中年人精神一震,忙栽掉眼鏡,快步跑上前,恭敬深施一禮,道:“東哥!”

這個場麵很好笑,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竟然對一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點頭哈腰,滿臉的尊敬和小心。

“恩!”謝文東點點頭,上下打量一番中年人,笑道:“你又胖了。”

這中年人不是文東會的人,也非洪門,而是直接向謝文東效力的。

他名叫張天揚,為人頭腦靈活,擅長經營、投資和理財,被謝文東看中之後,帶到澳大利亞,幫自己管理生意。

張天揚也確實沒讓謝文東失望。

謝文東在達爾文本是沒有任何生意而言的,但張天揚來後,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前後幫他成立東興環海置業和東興金融投資兩家公司,最近,他又準備收購一家四星級的酒店。因為張天揚勢頭強勁,很快成了達爾文商場上的名人。

雖然幕後的真正老板是謝文東,可外人根本不了解這些。在人們看來,張天揚是一位頭腦精明又不失信譽的華人。

當地的官員對他也很歡迎,因為在他口袋裏,似乎有花不完的錢。

謝文東之所以很快和當地官員搭上關係,張天揚功不可沒,因為有不少官員都是由他來介紹給謝文東認識的。

在正規公司的表麵下,當然少不了一大批文東會的人。

他們明麵上都是張天揚旗下公司的員工,散布在達爾文各地。這次,謝文東剛好用上他們,讓他們打探那個叫馬克的人的下落。

他們打探消息的本事比不上暗組,但在當地居住有一段時間,對其情況比較了解,打探起消息來也特別容易。

隻一天的工夫,他們便把得到消息回傳給謝文東。原來,馬克是猛虎幫的人。

謝文東對這個結果,即意外又理解。他和猛虎幫的恩怨由來已久,可以說謝文東的起家,就是靠猛虎幫,隻不過那次讓猛虎幫一下子損失了五百萬的軍火。

後來,文東會和猛虎幫的仇殺一直沒有停止過,直到謝文東將其逐出H市以後,總算告一段落。(詳情見《壞蛋1》)

猛虎幫在中國沒有站穩腳跟,損兵折將,其首腦層更是把謝文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他們支持魂組,刺殺自己,謝文東完全理解。可是,令他意外的是,猛虎幫的人竟然一直掩藏在他的眼皮底下,而自己卻沒有發現,如果沒有魂組這件事,他們還不知道會隱藏多久,對自己構成多麽大的威脅呢?!

一定要把猛虎幫從達爾文裏清除幹淨,不然,吉樂島也將不再安全。謝文東在來之前已下了決心。

張天揚聽到謝文東的調侃,緊張的神經輕鬆不少,他笑道:“這一陣子應酬多,身上的肉長的也快!東哥,我已經為你安排好房間,裏麵請!”

由張天揚帶路,謝文東等人從平台上下來,進入酒店內部。坐電梯時,謝文東問道:“收購酒店的事情怎麽樣了?”

提到生意,張天揚滿臉帶笑,神采飛揚,說道:“正在最後的交接中,手續已經差不多辦完,隻要下麵不出現問題,到月底我們就可以全麵接手了。”

“那麽快!”謝文東含笑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