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士看了看謝文東,再瞧瞧周圍眾人,怯怯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可以!病人傷勢很重,現在又不穩定,你如果進去,一旦發生意外怎麽辦?”
如果可以進入病房裏探望何浩然,文東會眾人早進去了,不過現在有謝文東在場,眾人的底氣足了很多,也想在他麵前表現表現,見護士拒絕,那名頭目冷著臉走上前來,沉聲說道:“東哥可是大老遠從外地趕回來的,難道進裏麵看一眼還不行嗎?你們醫院可別做得太過份了!”
女護士被他凶惡的樣子嚇了一跳,不過還是沒有同意謝文東進入,小聲說道:“這……這確實不行……”
那名頭目還想說話,謝文東擺擺手,將他攔住,搖頭說道:“算了!我就在這裏呆一會,你們都去忙你們的嗎!”
“哦……是,東哥!”那名頭目頓了片記得,點頭應道,承受後向手下眾人揮下手,低聲喝道:“別在這裏幹站著了,都回自己的崗位上去!”
謝文東是文東會的老大,但露麵的時候極少,文東會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他,現在他終於出現,下麵的兄弟們都好奇的很,皆想多看幾眼,可惜老大發了話,眾人又不敢不聽,一個個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散開了。
謝文東站在玻璃窗前,看著還處於昏迷中的何浩然,心中又苦又澀,又悲又痛,如果自己當初能留下三眼、高強、李爽等兄弟中的任何一個,浩然恐怕也就不會遭此橫禍了……想著,他轉頭看向身旁未走的那名頭目,問道:“醫生怎麽說?”
“這……這……”那名頭目這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下文。他知道何浩然是屬於第一批跟承受謝文東打拚的“老人”,之間的感情非同尋常,他實在不知道怎麽把話說出口。
見他猶猶豫豫,支支吾吾的樣子,謝文東心中更急,皺著眉頭,說道:“醫生到底怎麽說!”
那頭目咽口吐沫,略有些結巴道:“醫生說....浩然哥的中樞神經受損,可能....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謝文東聞言,身子猛的一震,帶了幾秒鍾,急問道:“什麽後遺症?”
頭目低著頭小聲說道:“下半身可能會癱瘓!”
謝文東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嗡了一聲,下半身癱瘓?那這人不等於廢了嗎?他在沉不住氣,一把抓住那名頭目的胳膊,兩眼直直的瞪著他,雖然他沒有說話,但那兩道犀利的眼神卻如同刀子般,能刺進人的內心深處。
那頭目本就和謝文東接觸不多,此時見他如此模樣,嚇到身子一哆嗦,急忙說道:“東,東哥,這....這是大夫說得,不過大夫也不敢肯定,可能....會有轉機的....”
謝文東良久無語,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慢慢鬆開手,接著轉過身去,用手扶著窗棱,看著病房裏的何浩然,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他不想哭,但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
他背對著眾人,雖然眾人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也能感受得到他心情的沉重與哀痛,劉波深深吸了口氣,抹了抹眼角,走到謝文東旁邊,輕輕拍下謝文東的後背,細聲說道:“東哥,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浩然是不會有事的!”
謝文東腦袋低垂,隻是微微點點頭,還是一句話也未說。
過了許久,當他抬起頭時,他的臉上隻剩下淚痕,但眼中已無淚水,他轉頭看著那名頭目,問道:“查出是什麽人幹的了嗎?”
“是猛虎幫做的!那頭目斬釘截鐵的狠聲說道。
“猛虎幫?”聽到這個名字,謝文東眼中的殺機頓現。猛虎幫可算工是謝文東的老對手了,自他出道以來,就一直與猛虎幫糾纏不清,雙方的大戰小戰打了無數次,最終文東會取得壓倒性的優勢,控製了東北的黑道。不過猛虎幫也並未從東北消失,一直潛伏在暗中,陳百成之所以敢叛亂,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猛虎幫的支持與資助。東北之亂還沒過去多久,這陰魂不散的猛虎幫又出來搞出這麽大的事來。
謝文東握著頭凝聲說道:“浩然行事,向來小心謹慎,這次怎麽會著了猛虎幫的道?”
“東哥,是這樣的……”那名頭目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詳細講述了一遍。謝文東聽完,忍不住長歎了一聲。何浩然性情沉穩,頭腦精明,即不貪財,又不好女色,幾乎沒有什麽弱點,但是有一點,他太在乎他的妹妹了,當初謝文東也正是先抓了他的妹妹才逼迫何浩然就範,加入了文東會,想不到這次猛虎幫也利用了這一點,使何浩然在關鍵時記得失去了理智,冒險前去赴約,結果中了人家的埋伏。
謝文東狠狠地瞪瞪頭目,牙頭咬得咯咯作響。過了好一會,他的心情才算平靜下來,又問道:“嫣然現在沒事了吧!”
“是的!何小姐沒受到什麽傷害,情緒也很穩定,隻是……隻是她還不知道浩然哥受傷的事!”
“恩!”謝文東點點頭,何浩然兄妹倆相依為命,感情極深,如果讓她知道何浩然這次受這麽重的傷,隻怕她會受不了。他對那頭目說道:“先將此事瞞下來,不要告訴嫣然,等浩然的情況徹底穩定下來之後再說!”
“明白,東哥!那頭目連連點頭,說道:”飛哥也是這麽交待的!
飛哥?謝文東一怔,轉念一想,心中明了,他指的肯定是彭飛了。
”還有,你剛才提刀的那個馬力,這位兄弟的頭腦倒是很精明,是個人才,你幫我轉達給他一句話,又發現卻隱瞞不報,我該重罰他,而他又成功救出嫣然,我該重謝他,功過相抵,不罰不謝,如果他真想大展宏圖,就早日出院,隨我去敵猛虎幫!”說完話,謝文東又深深看了一眼病房內的何浩然,嘴唇動了動,不知說了句什麽,隨後向劉波,田啟,五行眾人一甩頭,道:“我們回總部!”說著,他大步流星向樓下走去。
“是,是,是!我一定把東哥的話帶到!”那名頭目跟在謝文東的身後,連連點頭,心中卻暗罵馬力走了狗屎運,捅出這麽大的簍子,非但沒有收到處罰,反而還得到了在東哥身邊做事的機會,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謝文東沒用文東會眾人的護送,到了外麵,攔了兩輛出租車,返回文東會的總部。
當他們抵達時,已是深夜,不過文東會總部內部卻是***通明,眾多的幹部以及幫中門都沒有睡覺,一邊緊張的忙碌著,一邊接聽各地打來的電hua,記錄戰局的情況。
各地的戰報向雪片一般在彭飛這裏聚集,這兩天兩夜,他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加上有傷在身,又疲又倦,眼窩深陷,雙目通紅,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憔悴,正當他與眾幹部們分析各地傳回的戰報時,一名文東會小弟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門也沒敲,直接到了彭飛近前,急聲說道:“東哥....東哥回來了!”
彭飛此時正與眾幹部們做這討論,聽聞小弟的話,他心不在焉的問道:“哪個東哥?”
“是...是我們的老大,東哥啊!”
“啊?”彭飛終於反應過來,瞪大猩紅的眼睛,看著小弟,驚訝道:“你是說……東哥回來了?”
“是啊!現在就在大門口呢!”
“哎呀!”嘭飛與眾幹部們無不驚叫出聲,他們做夢也沒想到,謝文東竟然會咽來得這麽快。彭飛愣了片記得,回過神來,見眾人還都在發呆,他急聲說道:“都楞著幹什麽,快去接東哥進來啊!”說著,他率先向外急行而去。
眾幹部如夢方醒,一個個皆是喜上眉梢,如同打了一針興奮劑,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文東會總部裏幹部是不少,謝文東認識的卻沒有幾個,東北之亂後,文東會經過一場大換血,新人很多,彭飛就是其中一個。
看著眼前迎出來的這一群陌生兄弟,謝文東暗自苦笑一聲。
彭飛率先來到他近前,恭恭敬敬地說道:“東哥,你好,我是彭飛!”
謝文東上下打量他,彭飛雖然算不上帥氣,但也絕對不難看,相貌剛毅,臉上棱角分明,濃眉闊目,隻是看起來有些憔悴,另外他的肚子和胳膊上打著繃帶,顯然是有傷在身。謝文東淡然地點點頭,說道:“彭兄弟辛苦了!”
“東哥叫我阿飛就好!”彭飛說道。
謝文東點點頭,隨後說道:“我們進去說話吧!”
在彭飛和文東會眾多幹部的簇擁下,謝文東等人進入文東會總部。一直跟在謝文東身邊的田啟暗暗咋舌不已,他以前隻是聽說文東會在東北做得很大,但具體大到什麽程度,他不清楚,現在看來,文東會在東北的勢力也是大得驚人,單單是總部的大樓就夠氣派奪目的,其幫眾更是數都數不過來。
進入小會議室之後,彭飛將謝文東讓到首位,然後與其他眾人紛紛在兩旁落卒。
彭飛強顏歡笑說道:“東哥是剛剛回H市吧?怎麽沒有事先通知一聲,讓好讓我們去機場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