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閉門謝客
熱鬧的上海火車站，葉飛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坐在駕駛位的石頭一下看看天一下看看地，左顧右盼的樣子顯得有些滑稽，時不時的看向葉飛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說。”葉飛無奈的說道。
石頭好像鬆了一口氣趕忙問道：“飛哥，都一個小時了，還要等嗎？也就見過一次怎麽就那麽給那個劉二少爺臉啊？還親自送人家上車？”
葉飛卻很平靜，對石頭說道：“這就是生意，兩相愉快，才能恭喜發財。”
對於石頭葉飛也不想解釋太多，今天是劉子鵬回去的日子，葉飛的心裏想要來送送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麽樣的心理。
“我知道，生意嘛……可是你也不和他們打個招呼就來……萬一人家這還沒來說不定是坐汽車回去了呢？我們在這白耗人家也不知道啊！”石頭有些急躁，恨不得馬上一腳油門離開這裏。
“不會的，他一定是坐火車。”葉飛說道。
就在這時一輛熟悉的汽車來到了他們的邊上，劉子鵬跨步從車上下來準備進站。葉飛一挑眉毛做出一個“你看”的架勢，石頭隻能尷尬的轉回去搖搖頭，然後伸出一個大拇指。
葉飛從車上下去朝劉子鵬走去，“劉二少回去都不通知一下，是不把葉某當朋友了？”
劉子鵬轉過頭來有些驚奇不過一閃而逝，“哪裏的話，隻是怕葉先生忙著發財不好擋您財路。”
“劉二少說笑了，和劉家合作才是我現在最大的財路。”葉飛說道。
兩人客套的寒暄著，就像是普通的生意夥伴那樣，見麵時間不長，劉子鵬就上了火車。
石頭轉過頭來，“飛哥，真神了，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是做火車？”
葉飛隨意的說道：“這有什麽難的，昨天晚上和我們搓麻將的那個魏橋東魏老板，他和劉家有不少生意往來，我是第一次接觸劉家可他不是。”
“可是他昨天也沒說什麽呀？”石頭不解的問道，他昨天也在場，也聽過魏橋東扯到了有關劉家的一些信息。可是也沒說劉二少爺是坐火車還是汽車啊，隻說了劉二少爺今天走，他不明白葉飛是怎麽知道的。
魏橋東昨天說了劉子鵬異軍突起的故事，姑且就是聊個八卦。
回歸劉家後劉子鵬沒有在家族勢力根深蒂固的蘇州發展，而是說服了他父親讓他去南京發展，他還就成事了，南京的生意他打理的井井有條。現在更是把根安在南京了，除了大事和過年連蘇州都不回，就算回去呆不過兩天就回南京。
魏橋東說他這就是聰明，在蘇州他多難受，又有長輩管著，產業也已經飽和，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整天提防著他，與其這樣不如在南京逍遙，把南京打理的井井有條長輩還開心。
石頭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這個故事和他坐火車有什麽關係，最終還是向葉飛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葉飛看到石頭的表情就像個小腳媳婦一樣不由得搖了搖頭，“魏橋東說上午劉子鵬要去他那裏坐坐，聽聽一些生意情況，這句話昨天有沒有聽到？”
石頭點了點頭，這個消息沒有前麵的故事有意思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葉飛繼續說道：“上午去談談，雙方生意來往那麽深魏橋東是不是該請他吃個午飯？那就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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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點了點頭，突然恍然大悟。他明白了，雖然他們接觸的時候一直都說劉子鵬是代表蘇州劉家來的，但是他是一直住在南京的呀，就算他回去也是回南京。
已經這個點了如果開車回去到蘇州肯定還能在天黑前回到，但是開車回南京天肯定路上就黑了，南京可比蘇州遠得多，一般人去南京也都是坐火車何況劉子鵬這樣的少爺？
大晚上的在汽車裏顛簸哪有火車包廂來的舒服？
石頭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平時也算是挺機靈的人怎麽就掉鏈子了呢？現在才想明白怎麽回事。
在石頭頓悟的時候葉飛點了一根煙，趁著抖煙灰的空檔，一張小字條在車窗外化為灰燼。葉飛深吸一口煙，“去雲老那裏，該把和劉家的情況和他說說，要不然雲老該著急了。”
“好嘞。”
石頭鉚足了勁就是一腳油門，每當認真開車的時候石頭就好像換了個人，怎麽說呢……就像是放飛自我一樣。
石頭的車開的是確實好，如果說別的什麽都是葉飛占優，但車技這一項石頭確實讓葉飛心服口服，當年剛開始混的時候沒少靠石頭的車技跑路，這廝當年跟著師傅學修自行車，可上海這個地方比較早有汽車，每次石頭看見汽車就挪不開眼睛，漸漸地也不怎麽上心學手藝了，就喜歡偷車開，師傅勸說無果也不管他了，他也自然而然就變成了個混混。
汽車終歸是稀罕玩意，石頭也就敢偷來開開然後隨便扔個地方，等下次手癢了再偷一次，留著是絕對不敢留的，賣掉更是不敢想。
開玩笑這年頭在上海灘有汽車的人非富即貴，弄死石頭就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石頭腦子可不笨，知道車雖然好還是命重要。現在這輛車是雲清送給葉飛的，石頭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就差留哈喇子了。
雲清的住處石頭熟門熟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可是兩人下車剛要往裏走的時候，卻沒想到門口的兩名弟子向前了一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葉飛皺起了眉頭，以往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來了也不是一回兩回，沒道理這些下麵弟子不認得他呀？
“今日有些家事，閉門謝客，請回吧。”
“你說誰是客了？”葉飛沒說話石頭倒是先跳起來了，大聲地質問那名看門的弟子。
“你們並未入門，當然是客了。”看門弟子不卑不亢的的說道。
石頭氣急了，可是又語塞，因為他說的不無道理，他和葉飛雖然常來，雖然雲清幾次表露想收葉飛為徒的意思可葉飛都避開了。所以現在雖然葉飛深得雲清新任，很多生意交給他打理，可說到底終歸不是幫會的人。
葉飛攔下了石頭轉身對看門弟子溫和的說道：“我們改日再來。”
說完拉著石頭就往回走，可是他的思緒卻已經飄到了大宅高牆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