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似乎是下的更加的大了。
看著那些如斷線之珠一般的雨滴,葉幽然的心,緊緊的一縮。她沒有朝著房簷邊上走,而是直接踏進了雨中。雨滴打在她的身上,濕透了她的衣服。然而,她卻義無反顧的走了下去。這大夏天的雨,說來,也來的及時,說停,也停的快。然而,這場雨,卻好像一點都沒有停的意思。
“主子,你可回來了。你這是上哪兒去了啊?全身都濕透了,主子,你出去怎麽不叫上念雪一起呢!好歹,也有個人撐著傘啊!”
葉幽然繞過一眾後妃,進入到了她的寢宮。彼時,那些後妃已經換好了幹淨的衣服,依舊等在瑾熏宮的大殿裏。宮女們拿了茶點,卻是沒有見到葉幽然。
“念雪,給我梳頭換衣。一會,仵作就該來回報了。”
念雪早已經準備了幹衣服,幹毛巾,就正準備給葉幽然換來著。這才是葉幽然正式做皇後的第一天,卻不曾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盡管,這事情,也不是葉幽然所希望的。可是,前段時間的巫蠱事件,倒是預料了很多的不如意。
好也罷,壞也罷。這全都是葉幽然想要走的路,選擇了,前進路。沒有退路了。
“主子,下次要出去,記得叫上念雪一起。念雪這個既是奴婢,亦是姐妹的人願意為主子您遮風擋雨。”
“念雪,我知道你對我好。一直都很好,可是,我曾答應了你,事成之後,就放你出宮。不久,你就要離開我了。太多的事情,我都不能在依靠於你了。我不想到時候你走了之後,我才感覺到不習慣,現在,我就得開始適應著了。”
葉幽然的話,很是傷感。帶著那麽多憂傷的情愫,讓念雪不由得就心疼了起來。
“主子,念雪不會那麽快就離開你的。你放心吧,一切,都等你順暢了再說。你對念雪的知遇之恩,念雪無以為報,能為你多做一點,念雪高興。”
頂著一頭的濕發,葉幽然拉著念雪的手。她不想放開念雪,可是,她也已經答應了念雪不是嗎?現在,她不能反悔,再說了,要她開口留,她怎麽能說得出口呢!但是,要叫她眼睜睜的看著念雪去,她也放不下。該怎麽辦?事情走到這裏,就像是一個被纏繞的麻線球,怎麽都找不到令葉幽然能開心的找出這個線頭來。
“不說那些了,主子,來把這些濕衣服都換下來吧!”
說著,念雪就開始幫葉幽然換起了衣服來。大殿外,等著的,全是這後宮裏等級較高的妃嬪。平日裏,就算風羽銘不怎麽去她們那裏。至少,也沒有被誰像現在這樣欺負過。
等著等著,那些妃嬪們就開始不安和煩躁了起來。
“這皇後娘娘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是啊!我們不過是過來請安,幹嘛請完了安,也不讓我們回去呢?一直等在這裏,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一個個,結成了隊似的,開始不安的呱噪了起來。畢竟,這後宮裏頭,是死了人了。死像那般的淒慘,手段,那般的狠毒。隻不過那麽一眼,就讓人心裏犯怵。原本,這偌大的後宮裏頭,死那麽一兩個人到也是沒什麽的。可是,就偏偏撞上了新皇後第一天管理六宮。不管是誰,都會拿這個當件大事來處理的。
“皇後娘娘這是怎麽了?不過是死了一個宮女,怎麽就把我們都給扣留在這裏了呢?莫非,皇後娘娘以為是我們害的那位宮女?”
德妃齊月對著正貴妃林語說道,她原本就不想來這瑾熏宮請安的。一直的,她都以為,她能坐上這方寶座。卻不曾想,竟叫著葉幽然給搶了去。她心裏,是一百二十個不滿意的。無奈正貴妃拉了她,實在沒有辦法退卻,也就隻好來應應景了。
葉幽然做了皇後,倒是無端的就拉近了林語和其他妃嬪之間的關係。
“德妃妹妹,這都沒什麽的。等等就等等唄,難道還怕晌午皇後娘娘不許我們進膳?”
林語的心裏,這會比齊月還要憋屈。可是,她的麵上,卻是掛著笑意的。嘴巴上,也不像齊月那般狠毒,倒是顯得大方得體。
“皇後娘娘駕到。”
突來的一聲叫喊,打斷了各人的談話和思緒。
“恭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吉祥!”
“都免禮吧!”
殿下的人,紛紛站了起來。麵帶微笑,心裏卻是一個個都恨不得上去給葉幽然給葉幽然一個大巴掌。
“皇後娘娘,請問,我們還要在這裏呆多久呢?”
齊月忍不住就冒出了頭來。
“念雪,小喜子回來了沒有?”
葉幽然並沒有理會齊月,而是直直的問向了念雪。一點都不理會齊月是否已經張牙舞爪了起來。
“主子,回來了,正候著呢!”
“傳他進來。”
“是,主子。”
帶了小喜子,念雪進到了正殿,扔下小喜子和眾妃嬪站在一起。她卻上去站在了葉幽然的麵前。
“主子,奴才查過了。這宮裏上上下下,就沒有丟一個宮女。可見,這死了的這個,並不是宮裏的宮女。”
“放肆,不是宮裏的宮女,那為何會在宮裏啊?”
葉幽然怕案而起,怒氣衝天。不是宮裏的宮女,那不是就證明了,此乃是民間的術士。那麽,王媽的話,也同樣就被證明了。
葉幽然突然一拍手,把那些原本都不可一世的女人給狠狠的嚇了一嚇。都知道葉幽然是溫柔美麗的,卻不想還有這般的厲害的一麵。
“主子,小喜子可不敢有瞞,這不明死者的確不是這宮裏的女人。奴才帶了一大幫公公,查了各處的宮女名單,到處都沒有失蹤的人。這不就是說明,這名女子不是宮裏的人嗎?”
小喜子跪在地上,對著葉幽然又是解釋,又是求的說道,誰都知道,這不過是這主仆間上演的一場戲碼。為的,就是震攝她們罷了。
“皇後娘娘,這宮裏突然多出來一名宮女,這可是大事啊!何況,這宮女還無故死在了這宮裏。皇後娘娘,你身為一國之母,可得好好的查啊!”
不知是誰,如此幸災樂禍的多了一句嘴,倒是讓那站在一邊的淑妃哆嗦了一下。這一哆嗦不要緊,倒是讓那念雪看在了眼裏。就為這個,念雪就一直的把淑妃給盯住了。
“死了人,自然是大事。而非宮女,卻又穿著宮女的衣服死在宮裏,這就更是大事。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本宮一定要徹查清楚,所以,才會留了各位姐姐妹妹們在這瑾熏宮,也是為了讓你們給本宮出出主意。”
主意,葉幽然不時真的需要主意。而是‘言多必失’在這裏麵,她可以察言觀色。多少的,也可以掌握一些罪證。
“皇後娘娘,您不才是皇後嗎?咱們不過隻是一些小小的妃嬪,哪裏能有這個本事,為娘娘您分憂解難呢?娘娘,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話的,是齊月。葉幽然做皇後,齊月這個德妃不滿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要說心裏最不滿意的,也莫過於正貴妃林語了。
“怎麽,本宮做這個皇後,德妃可是有諸多的不滿?想來,德妃是對本宮的手段有所懷疑吧!既然懷疑,那。。。要不要見識一下呢?”
葉幽然若是沒有些手段,又怎麽可能會坐上這個位置呢?皇後的寶座,這是一個何其特別的身份和地位。葉幽然並無所出,可是,一樣能榮登後位。試問,在這後宮裏,又有幾人能夠做得到呢!
齊月不說話了,然而,一邊的林語卻為她打起了圓場。
“皇後娘娘,你新登寶座,不要為了德妃妹妹的一兩句話就生氣。您也是知道的,德妃也是心直口快,不會說話,有時候也不知道多加思考。所以,還請皇後娘娘不要怪罪。”
葉幽然大驚。這正貴妃不是一向都不與誰結黨的嗎?這是什麽時候,這兩人竟然也多了一份默契呢?
“正貴妃說這話,本宮就不明白了。德妃不會說話?說話不加思考?若真是這樣,皇上又怎麽會封她為德妃呢?難不成是皇上錯看,德妃這二字,她齊月並不能擔當?”
齊月心裏吃驚,這不是要削了她的封號嗎?不過是一句話,難道,這葉幽然真的就敢動她?她背後的家族,朝廷牽涉的利益,就算是不為了這些,難道葉幽然也一點不會顧及她是風羽銘這個皇帝所封的德妃嗎?
“皇後娘娘,還請你饒了德妃。”
撲通,跪了一屋子,全都是為齊月求情的。齊月雖然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可是,她背後的家族,卻不得不讓這些人在這個時候對她多一份擔待。
“這是怎麽了?本宮可是有說要處罰德妃嗎?”
葉幽然抖了抖衣袖,將它們隨意的搭在了自己皇後寶座的一邊。底下的人,卻是一個個的麵麵相覷,這個葉幽然,腦子的確比她們都好使,這樣一來。不僅可以說明,葉幽然有能力在一夜之間就將她們中間任何一個人的封號削去,甚至,還可以讓她們永無光明。
貴如德妃,也不過是這皇後娘娘手中的一隻螞蟻,就更不用說她們這些地位稍低的人了。
“都起來啊,眾位姐妹們這是怎麽了?都跪著幹嘛?咱們不是說要一起想想辦法,找出這不明死者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