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綠袍老祖
突然,就在張行健剛舉起劍的時候,一道詭異的綠芒帶著一絲淒厲的鬼嘯之聲向著他劈了過來。
張行健頓時心膽俱裂,腳步踉蹌著向後退去。綠芒眨眼便到了眼前,倉皇間體內所修習的仙心禦劍訣真力瞬間湧到手上,舉起劍迎了上去,張行健頓覺一道狂霸無匹卻顯的詭異陰深的法力磅礴的拍擊到了身體上。
綠芒與幽光一觸即分,張行健連人帶劍瞬間被這道法力撞擊之下向著後麵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到了後麵的樹幹上,隻感覺全身欲裂,微微一動已是疼痛不已,張行健忍不住呻吟出聲。在觀張行健麵前不遠處卻站著兩人,其中一人一身綠袍,手中拿著一件形似長槍的武器,不過卻短了很多,此人麵目猙獰,臉上疤痕遍布,恐怖至極。
而另一人則是一個少年,手中同是一樣的武器,麵目亦是難看之極,不過到沒有前者恐怖而已,隻見這人看著張行健,道:“師傅,這人法力也還不錯,正好合您老人家胃口,讓我幫你將他抓過來。”
麵目可怖的老者,眼神微微變換幾次,幹癟的嘴巴張開,在這黑暗中卻尤顯可怖,道:“動靜小點,去吧。”聲音嘶啞,聽之令人不寒而栗。
“是,師傅。”說著慢慢向張行健走來。
張行健一聽這人要上來抓自己,心中大急,急忙翻身想要起來,可是背後疼痛不堪,輕輕一動就感覺像是有萬針相紮一般。張行健這些時日每日苦修道法,道行自是精進不小,隻是沒有想到如今被人家一擊之下就再難動彈,不由的一陣無力。
那麵目可怖的老者似乎見張行健想要有所動作,桀桀的笑了兩聲,嘶啞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小子,受了我綠袍老祖噬血之法全力的一擊,還想要掙紮的站起來,真是找死。亂夜,快點去掏出他的心來祭為師的五髒廟,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些玄門正派弟子的心了,桀桀。”後麵一句當然是對他徒弟說的。
張行健一聽這個自稱為綠袍老祖的妖人竟然要吃自己的心,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看著他徒弟一步步的向自己接近,心中驚恐之極,想要呼喊救命,隻是吼間幹澀灼熱難以出聲,奮力的咳嗽了兩聲想要引起他人的注意。可是綠袍老祖的徒弟已經不給他尋求幫助的機會了,舉起手中的兵器向著張行健麵門刺了過來,兵器上閃爍著淒厲的綠光,像毒蛇的舌頭一般,或吞或吐。
值此性命攸關之際,張行健哪能就此等死,身體雖是疼痛不能動彈,但體內的真力卻沒有受到阻礙,意念一動仙心禦劍訣與禪宗的無量佛真力轟然而出,磅礴不休的向著綠光撞擊而去。亂夜正要取了眼前此人的性命來孝敬老祖,以奢求老祖教自己點高深道法,隻是沒有想到此人的身上忽然迸發出龐大的真力,而且竟然還是佛道兩家的法術,微微詫異一下,身體瞬間被反擊了回去,倒在了綠袍老祖的腳下。
亂夜吐出一口黑血,喘息的道:“師傅,這小子有點怪異。”
“廢物,連這麽一個法術低微的小輩後殺不了,真是白教你了,滾一邊去,看老祖我收拾他。”綠袍老祖對自己徒弟竟然收拾不了這麽一個受了傷的小輩,很是生氣。也不管他徒弟的情況,全身化出綠芒,手中的兵器更是向著張行健心口而來。
剛才救命的一擊,已是張行健體內的法力掏空了一般,全身虛弱不堪,連拿起劍的氣力都沒有了,此時麵對著綠袍老祖氣勢洶洶的一擊那還能反擊,唯有閉目等死。
就在閉目的瞬間,直感覺一陣狂烈的勁風直刺臉龐,臉上火燒一樣的疼痛,接著又聽到兵刃的撞擊之聲,然後眼瞼似乎映出了一幕乍現耀眼的光芒,張行健急忙睜開眼睛,眼前站的竟是白衣甚雪,手中擒著仙劍的周曉涵,不過周曉涵拿著仙劍的手微微低垂,有些顫抖著。
張行健明白過來,原來是周曉涵救了自己,著急想要站起身來,可是微微一動全身劇痛不說,體內法力竟似被封堵了一般,一絲法力也提不上來,心中唯有苦苦著急。
桀桀的笑聲傳來,接著嘶啞的聲音道:“又來了一個小輩,看來今晚真是老祖我的良辰,竟然有兩個小輩主動送上門來,吃了你二人的心肝,老祖我的功力還不是一日千裏。”
“妖孽,休想,我正派弟子全部集於此處,你等邪魔還不快速速逃命,到時我師傅師伯等過來,想跑也來不及了。”周曉涵清寒冷傲的聲音傳來。
張行健使勁的抿了幾口唾沫,使得喉嚨濕潤一點,虛弱的向著周曉涵說道:“師姐小心,他妖法高強。”張行健這時體內真力微微恢複一點,撐著劍靠著樹艱難的站了起來。
綠袍老祖倒不受周曉涵的恐嚇,向前走了兩步,道:“小姑娘,老祖我豈是嚇大的,就靠你們這些低微的法術,等你們的師傅過來的時候,老祖我早已將你們的心髒挖出來沒了蹤影了,桀桀。”綠寶老祖的桀桀的笑聲剛剛響起,身體已化作一道綠芒向著周曉涵飛了過來。
周曉涵眼神微微一變卻凜然不懼,飛身而起舉起手中的青萍劍迎了上去,隻見光芒閃爍兩人竟是鬥了起來。
周曉涵的這些年修習仙心禦劍訣,身無雜念,道法自是不俗,不過終究是時日尚淺,與綠袍老祖的噬血之法相較而言還是差了許多。綠袍老祖與如今的各大派掌門是屬於同一輩分的人物,道行深厚,所修習的噬血之法更是怪異妖邪之極。噬血之法專以吸人精血為己所用,然後化作自身法力。想綠袍老祖存活自今已是吸了多少人的精血,道行精深自是不容置疑,周曉涵如何能是此人的對手,不消片刻,流光掠影光怪陸離之後已是吐血倒在了張行健的旁邊。
張行健見周曉涵受傷倒在了一旁心內慌亂,問道:“師姐,師姐,你怎麽樣?”
周曉涵輕輕搖了搖頭掙紮顫抖著站了起來,夜風吹著她的長發紛紛飛揚越顯迷離。由於夜色太過昏暗,不然張行健應可看到周曉涵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麵龐。
綠袍老祖又桀桀的笑了兩聲,道:“小姑娘道法還不錯,不過也不是老祖我的對手,強弩之末了桀桀,看老祖我現在掏你心肝吧。”話音剛落綠袍老祖已身處手抓向著周曉涵飛撲了過來,臉上是淒厲詭秘的笑容,似乎已經嚐到了這新鮮心肝的味道。
周曉涵看著綠袍老祖越來越近可怖的麵孔,直覺勁風撲麵,想要舉起手中仙劍迎擊,可是顫抖的舉了一下卻又頹然放下,身體更是受到勁力的摧殘如落葉一般的向後倒了下去,雪白的羅衫紛紛擾擾,發絲飛揚,淒美之極。
看著周曉涵淒美孤傲的身體飄飄而落,張行健心如刀絞,縱聲嘶喊:“師姐!”
在寒玉宮周曉涵雖然對張行健不冷不熱,除了靈兒以外可能是接觸最多的人了,而且周曉涵還傳授張行健道法,感情雖然不至於有多麽深厚,但也絕非泛泛之交。此時見周曉涵就要喪命於綠袍老祖的爪下,心內大痛,體內深藏的魔性猝然現形。
雖然當日道源大師已經看出張行健身具魔性,隻是言及不要觸發就不會激發魔性,同時也用禪宗力無量佛將這股魔性壓製。隻是這幾年內張行健苦修道法,體內的道法雖然是純厚了起來,然而同時深居體內的魔性隨著道法的精深也逐漸深厚了起來。體內魔性與無量佛道法互相牽製,這也是每夜張行健夢靨的原因所在。
此時見周曉涵命在旦夕,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於是一心想要擁有強大的能量去救助,正好此時體內道法衰弱,魔性於是被激發了出來。魔性本就殘暴鬼厲,修習之人的心性會隨著體內魔功的逐漸深厚而變的乖戾噬血,當日在周雲遇難救助周曉涵也是此理。
隻見張行健一躍而起,劍身之上還閃爍著噬血的幽光,在如此黑暗的夜裏竟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幽光繚繞,似有無限冤魂深藏其中一樣。張行健一手將周曉涵抱住,隻見周曉涵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另一手舉劍向著綠袍老祖擋了過去。
綠袍老祖雖然驚詫於這個少年竟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回複道法,而且手中的劍身之上更散發著一種令自己都心寒的噬血之力,不過雖是心寒但想一個道行尚淺的少年如何能使自己對手,於是收回手抓,舉起法寶向著張行健的劍身砍了上去。
周曉涵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來,有些驚奇,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龐,以及這個麵龐上麵一雙血紅的雙眼,這雙眼睛暗紅可怖,似乎是要擇人而噬,隻是在這暗紅的眸子裏麵似乎還隱藏著一縷不易發現的迷茫。周曉涵盯著這雙眸子有些詫異,就好像是一個無底深淵一般,隻要一個不甚就會永遠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周曉涵不想深陷其中,於是她搖頭、她閉眼,想要將著一切都忘卻。可是僅僅隻是刹那之間,又是一股大力破來,周曉涵的身體又已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張行健的劍重重的與綠袍老祖的兵刃撞擊到了一切,張行健眼神淒厲的盯著他,而綠袍老祖卻盯著張行健手中的劍,劍身竟成了暗紅之色,有血順著劍柄慢慢的流入了劍身之中消沒不見,血卻是從張行健被震裂的虎口流出來。
血就好像受到牽引一般,慢慢的向上攀爬然後融入劍身之中,越來越多,暗紅之色亦越來越盛,隨著血流加劇,劍身之中似乎有破空狂嘯之意。
綠袍老祖臉上驚駭之意盡顯,失聲驚叫道:“騰蛇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