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配,綠茶婊,白蓮花 71 72番外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倪珈和張蘭媽媽一起,擠到奶奶房間的大床上聊天。
奶奶年輕時爺爺就病逝,幾十年來都是一個人睡覺,哪裏和家人睡過。僅有的幾次,也是小時候的倪珞特愛哭鬧,張蘭拿他沒辦法,隻好丟給奶奶。
說起來,小倪珞在奶奶懷裏就不哭不鬧的,但奶奶估計他那是被她嚇的。
張蘭睡在中間,倪珈抱著她,不知為何想起小時候,冬天的晚上好冷,她總是手腳冰涼地凍醒來。班上有女孩說,晚上睡覺媽媽會用雙腿夾住她的小腳丫,可暖和了。
那時候,她回家了,卻沒有敢跟莫墨說,因為她的床上總是有人。
不過,此刻倪珈抱著媽媽,有現在,有未來,夠了。她暖暖地歎道:“好可惜,不該那麽早結婚的。我應該多和媽媽睡幾次,把以前的都補回來。”
“你這孩子,要嫁人了,卻反而越來越像小孩兒。”張蘭戳戳她的額頭,心裏滿滿的全是甜蜜。
其實,出車禍的時候,雖然心裏無比的遺憾,心痛不能再補償女兒,可她的選擇毫不後悔。隻要能保護她,她甘願獻出生命。
而且,女兒還有奶奶,有弟弟,有越澤,她很放心。
但意外的清醒是老天的眷顧,醒來之後,婆婆溫和了,兒子懂事了,女兒也黏她了。現在她心裏全部都是感恩。剩下的日子,她要好好照顧家裏每一個人。這樣的生活,想想都是幸福啊。
“就是。”倪珈撅嘴,“媽,幹脆你搬過去和我住吧。反正阿澤家裏除了爺爺也沒有別的長輩。”
張蘭忍不住笑:“傻丫頭說什麽話?”
倪珈還要抗議,奶奶不許了:“不行,你們年輕人過自己的生活,我們老年人玩我們的。你媽媽要是走了,誰陪我啊。”
倪珈無奈:“那我隻好把我媽讓給您了,您可要對我媽好點兒。”
三人笑成一團,倪珈忽然想到了什麽,問:“對了媽媽,你見過阿澤的父母嗎?”
“見過。阿澤長得像他媽媽,但是氣質卻像他爸爸。那對夫婦,是很好的人啊。”張蘭說到此處,微微歎了一口氣,“阿澤的爸爸很帥氣,比那時候的電影明星還好看,而且很有風度,人也和善,當時,好多富家千金都喜歡他。”
“那你有沒有心動?”倪珈湊趣。
張蘭拍她:“我怎麽會認識他?還不是嫁了你爸之後的事。阿澤的媽媽是個藝術美人,當時很新潮地學攝影,長得像仙女兒一樣,又特別愛笑,臉上的小酒窩特可愛。”
“那寧錦年的媽媽呢?”倪珈追問,“她是不是喜歡阿澤的爸爸?”
“小丫頭真八卦。”奶奶笑罵著。
倪珈吐吐舌頭。
張蘭又笑:“是啊,她是蔣家的獨女,是千金小姐,從來沒有過得不順心的事。她個性又豪爽,主動追了阿澤爸爸好些年,鬧得人盡皆知,滿城風雨。結果還不是單相思。”
倪珈不太舒服地皺眉:“得不到的,也不能這樣毀滅啊。真是喪心病狂。”
張蘭默了一會兒,說:“或許還有別的因緣也不知道。說起來,當年出那件事的時候,消息傳回來,所有家族都震驚了。越家的叔伯阿姨,舅舅姑父什麽的,全部親戚都跑去找人。據說是,慘不忍睹。就連幾個小孩的屍體也是麵目全非,分辨不出。”
“一個個做了好些天的DA鑒定,才把阿澤的爸爸媽媽帶回來。”張蘭越說越沉重,“阿澤的奶奶就是那時候接受不了打擊,心髒病發沒了。家裏人四處找阿澤,沒想到二個月後,他自己回來了。4000多公裏,也不知道他一個小孩是怎麽找到回家的路的。身無分文,想必一路吃的苦”
倪珈眼眶酸了,放開媽媽,讓自己平躺,努力狠狠眨了幾下眼睛。
張蘭歎:“以前很活潑的小男孩,在那之後,再不說話。連心理醫生都拿他沒辦法,後來也不知他怎麽就熬過來了。”
一直沉默的奶奶這時才說:“所以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你們兩個都是受過傷的孩子。要徹底敞開心扉,很難。可是隻要走到了這一步,你們的世界,別人就再也參與不了。”
倪珈默然,是啊,愛本來就是互相安撫,互相暖傷口的過程。隻有足夠親近才會讓對方看見自己的傷。
他們的傷痛不會朝任何人再開放,隻有彼此知曉,隻有彼此了解,隻有彼此殘缺的靈魂能剛好契合成圓滿。這是其他人都插不進來的精神世界。
這麽一想,以前的傷痛,反而成了他們未來幸福的保障。
倪珈在黑暗中含著眼淚,微微一笑:“奶奶,媽媽,你們放心,我和他已經,很好很好了。就是英文裏說的那個,solma,靈魂伴侶。”
第二天醒來,張蘭已經早早起床去忙了,化妝師禮服師各路人馬都準備就緒。倪珈慢吞吞地起床,還問奶奶:“對了,我媽媽以前那個樣子,爸爸是怎麽看上她的?奶奶你也沒反對?”
“說你媽壞話,當心我告訴她。”奶奶瞪她一眼,才道,“你爸爸這個人做事很有主見,我看你媽雖然小門小戶的,但麵善,就沒阻擾。而且說起來,你媽媽雖然沒有女強人的風範,可她也從來沒有害人的心思,也特護家。不像有的媳婦,成天把婆家的東西往外搬。至於以前對你不好,也主要是她和莫允兒18年感情太深,一時半會兒回不過來。”
倪珈笑笑:“我就知道,她這叫,傻人有傻福。”
倪珈走出房間坐在餐桌前慢慢吞吞吃早餐,就見倪珞竟然西裝筆挺全副武裝了,她很是詫異地看他一眼:“你這麽積極幹嘛?”
倪珞一副又要被她惹暴躁的表情:“你自己結婚都這麽拖遝,真是服了你這笨女人了。”
“皇帝不急急太監。”倪珈咬牙,“那麽希望把我趕出去啊?”
“是,眼不見心不煩。”倪珞一把扯著她往樓上走,塞進化妝室,對所有等候的人下命令,“趕緊的,把她整成新娘子。”
眾人圍著倪珈化妝,夾睫毛,做頭飾,各種搗鼓了近一個小時,倪珈看著鏡子裏的新娘,終於完美了。
各路人馬紛紛退出去。
倪珞推門進去的一刹那,就見倪珈一襲雪白的婚紗,背身站在落地鏡子前,金燦燦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將她籠罩在一片淺金色的光暈裏,像是來自天空的天使。
他心裏溫暖,卻有些酸酸的,好像還沒來得及和她多相處一段時間,好像之前都隻是吵吵鬧鬧,這麽快,她就要嫁人了。
如果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多好。
透過鏡子,他看見她頭紗下美麗的臉龐,正看著他,唇角含著笑意,和輕紗一樣溫柔。
他會心一笑,隻要她幸福就好。
她是越家的媳婦,也是倪家的女兒。不管過多久,他這裏,都是她的娘家,是她的靠山。
“倪珈,你今天很漂亮。”他走過去,像大哥哥一樣,整理了一下她的頭紗。
倪珈抿唇:“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媽媽和奶奶,反正家那麽近,我會經常回來監督的。表現不好,小心我踢你。”
“知道啦。”他這次沒和她鬥嘴,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說,“時間到了。”
倪珈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倪珞也不動聲色吸了口氣,緩緩傾身,一手摟住倪珈的腰,一手彎到她膝蓋後邊,把她公主抱起來。
她比他想象中的輕很多,倪珞知道是前段時間解除藥物依賴時瘦的,心裏有點兒疼,嘴上卻切了一聲:“真重,你這幾天吃了多少東西?”
倪珈不滿,捶了他一下。
他卻笑了:“以後要乖乖記得吃飯哦。”末了,又有些自嘲地加了一句,“不過,有越澤哥在,我應該是不用擔心的。”
倪珈心裏莫名有點兒酸,扯扯嘴角,說不出話來。
媽媽和奶奶已經先去婚禮場地,家裏很安靜,西裝革履的倪珞就這樣抱著一襲白紗的倪珈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一路無話,抱她上了車。
車內的雙胞胎花童,跳跳和糖糖,歪著頭看著這一對大人雙胞胎,眼睛眨眨,雙手拍拍:“啊,新娘新娘好漂亮。”
倪珞摸摸他們兩個小家夥的頭,看著穿著小西裝小婚紗的兩枚小豆丁擠在一起,心裏又是一窒,突然有些羨慕他們。
倪珞轉頭看倪珈,沒來由地笑:“我十歲生日的那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莫名其妙就頭疼,嚇得媽媽找醫生看了好久。”
倪珈一愣,腦子裏什麽也沒想,卻呐呐地說:“十歲生日,我跑下小樓梯的時候摔了一跤,撞到頭,昏迷了好久。”
“我就說嘛。”倪珞很興奮,笑開了,又捏著下巴,輕輕蹙眉想了好一會兒,“啊,對了。”他立刻道,“我高中的時候跳高摔斷了手”
“左手對不對?”倪珈瞬間打斷他的話,眼睛裏星光閃閃。
“是。”兩人一下子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條一條細數過去那麽多年可能有過的心靈感應,好像這樣,他們其實就是一起長大的,從來沒有錯過之前的18年。
汽車駛入越家的大院,兩人的對話也默契地停了下來。各自含著傷感又欣慰的笑容,各自沉醉著。
倪珞先下車,回頭朝她伸手,他細碎的發間全是金燦燦的晨曦,他笑:“我們是有心靈感應的,所以以後,要讓我感受到你的幸福哦!”
倪珈仰頭微笑,搭上他的手臂:“好啊!”
結婚第一年
倪珈結婚之後,在學校受到的待遇不一樣了。
和以前相比,喜歡她的人更加喜歡她,不喜歡她的人更加不喜歡她。可再也沒有類似姚菲那樣的黑了,據說黑的都轉成了恐懼。
大家都是消息靈通的人,曾經一度以為倪珈車禍後再也不會再出現。沒想到,寧家垮了,宋家沒了,倪可醒了,宋妍兒退學了,莫允兒失蹤了,寧錦年死了。
而,倪珈,嫁給了“幕後黑手”的越澤。
有人在莫允兒失蹤之後還見過她,說是毀了容,做著下賤的勾當,混得很慘。這個消息一傳回來,大家看著倪珈的眼神明顯就多了幾份忌憚。
說是隻要是惹了倪珈不爽的人,就不會有好果子吃。看莫允兒那副慘樣,再看宋妍兒都受不了倪珈的冷臉退學了。想想人家有個心狠又有資本狠的老公,還是不惹為妙。
忌憚是忌憚,更多的是嫉妒。
個寶
人都是如此,自己看得到得不到的特權,便會痛罵抨擊,以其為恥;可心裏又暗盼能夠得到這種特權。
倪珈倒沒放在心上,除了上專業課,其他馬哲之類的課程一概不學,窩在家裏寫劇本,陪著秦景跑片場,或是陪爺爺。
越澤工作不太清閑,所以平時陪她的時候也不多,這樣反而讓彼此更加珍惜每天相見的時刻。結婚好幾個月,兩人甚至連一句稍重的話都沒有。
越澤在她麵前脾氣特好,自然不會給她擺臉色,倪珈每天也開開心心,歡歡喜喜地像兔子。可是吧,自從某人出乎意料之外地懷孕之後,脾氣見長了。
受災麵積之大,波及越澤,媽媽,弟弟,甚至爺爺奶奶。
大家都知道她身體不好,懷孕辛苦,全把她當女王伺候著,可某個叫倪珞的小嘍囉不太自覺。
所以,倪珈傍晚下樓,看見倪珞又跑來她家蹭飯吃。不僅蹭飯,還吃媽媽專門給她做的消暑綠豆沙沙,瞬間臉就黑了。
走過去,話也不多說一句,一腳就往倪珞身上踹:
“又偷吃我的東西!”
囂張的氣勢簡直就是惡毒公主。
倪珞被她踢飛,還抱著綠豆沙沙滿屋子竄:“某人要注意胎教啊。”
倪珈暴躁:“誰讓你們把他隻貪吃的家夥放進來的?”
張蘭早就見識她越來越強烈的孕期荷爾蒙反應,渾身一抖,立刻追著倪珞趕:“你給我停下來。”
爺爺和奶奶也趕緊的,乖乖放下越澤買給倪珈的蛋糕,起身:“我們都去幫你打珞珞。”
倪珈還在氣呼呼,越澤趕緊上前摟住她往房裏帶:“珈珈乖,會嚇到小寶寶的。”
“你是說我很凶,小寶寶不會喜歡我嗎?”某人瞪他。
越澤嚴肅:“誰說的?揍他。”
倪珈鼓著嘴,坐進房裏,一聲不吭吃掉越澤給她端來的豆沙沙,情緒突然變好了。
她又想起自己剛才把家裏攪得一團亂,立馬有些愧疚地往越澤懷裏拱拱,討好著說:“阿澤,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應那麽強烈,最近總是想發脾氣。”
越澤溫柔摸摸她的頭:“我知道。這都是正常反應,偶爾發泄一下對心情也好。”
“發泄?”某人有不開心了,臉色瞬間陰暗,“我隻是鬧鬧小脾氣,至於到了‘發泄’這種程度嗎?你想見識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發泄嗎?”
越澤:
女王,我錯了!
倪珈一晚上黑著臉不理他,默默睡覺。
越澤習慣摟著她睡,她也不給。可不摟她,他又睡不著。隻能可憐巴巴靜靜等到身旁的人鼻息安穩了,才輕手輕腳地環住她的腰。
摟自己老婆睡覺都這麽艱難,越澤真是生平頭一次體會到生活的艱辛。
他溫熱的手心放在她隆起的腹部,感受著她肚子裏另一個安穩睡眠的生命,好像世界在懷。
真好,他闔上眼,沉沉睡去。
可半夜裏,懷裏的人突然一動,就嗚嗚踢他:“阿澤,阿澤。”
越澤立刻驚醒,以為她做噩夢,剛要安慰,卻見她可憐兮兮看著他:“腳抽筋了,好痛,嗚。”
他趕緊起身,托住她的小腳緩緩幫她揉捏,又不免好奇,問:“做夢了嗎?”
倪珈咿咿呀呀,抽著氣說:“嗯。”然後不說話了。
“做的什麽夢?”
倪珈有點兒囧:“數錢”
越澤沒忍住噗嗤一聲笑:“所以,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腳’抽筋?”
倪珈不滿,踢了一下他的手掌,卻更深地感受到他手心的力度和熱度。熨燙的感覺從他手心傳入她的腳心,一點點彌漫心尖。
她剛要說什麽,卻陡然感覺到肚子裏的小寶寶踢了她一下。倪珈一愣,全身僵硬不動了,越澤以為她不舒服,稍稍緊張問:“怎麽了?”
倪珈不做聲,又細細等待了一會兒,又是一下,似乎她都幻想聽到“咚”的一聲。
她趕緊抓住越澤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聲說:“阿澤,寶寶在踢我。”
越澤莫名瞬間有些忐忑,被她抓著手,摁在她柔軟的腹部,等待了半刻,很漫長的安靜後,手心傳來小家夥短促而有力的一踢。接下來,又有兩三下,就好像她肚子裏的寶寶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溫度,所以撲騰地給他回應。
越澤安靜著,好一會兒,等寶寶似乎也累呼呼地睡去了,才微微一笑:“寶貝乖乖的,不要讓媽媽難受哦。”
倪珈一愣,低頭,有點兒赧然:“阿澤,我再也不亂發脾氣了。”
越澤笑:“沒關係。”
倪珈愣愣的:“為什麽?”
越澤又笑:“因為是你啊。”
倪珈心中一暖,最近真的荷爾蒙作怪,脾氣不好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因為你是越澤愛的倪珈啊!
當然,某人說話不算話,接下來的日子裏還是被荷爾蒙打敗,接二連三地發脾氣。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全家人都愛她。
番外之澤珈和小包子
到了懷孕後期,珈珈常常睡不著,有時就鑽去媽媽房間和媽媽睡在一起講話。問她以前懷雙胞胎的時候,是不是更辛苦。
張蘭笑:“那個年代的人,哪有什麽苦不苦的。”
倪珈:
一點兒不煽情,媽你太不會聊天了。
倪珈憂心地歎:“媽媽,我之前吃了太多的藥,雖然懷孕的時候,斷了大半年,可還是擔心會影響小孩。會不會身體或其他方麵有什麽問題?”
張蘭又笑:“我以前還擔心過雙胞胎搶營養,有一個會特別傻呢,不過還不是什麽問題也沒有。”
倪珈:
哪裏沒問題了?你看倪珞那個傻樣!
倪珈跟她聊不下去了,踏著拖鞋回房間,躡手躡腳地窩進被子裏。才乖乖躺好,越澤就睜開了眼睛,安然看著,把她攬進懷裏。
倪珈抱歉地往他懷裏中拱啊拱,嗡嗡的:“怎麽醒了?”
“不知道。”他閉眼微笑。
他確實不知道,為什麽隻有她在身邊,才能睡得安穩。
倪珈仰起小臉看他:“阿澤,雖然每次孕檢都沒問題,可是,我還是擔心,怎麽辦?”
越澤又睜眼,瞳仁像黑曜石一般清亮,卻問:“記不記得,我們的婚禮誓詞?”
“記得,照顧他,愛護他,無論貧窮富有,疾病健康,都相親相愛,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她乖乖地背誦。
他湊過去,鼻翼蹭蹭她的鼻尖:“對我們的寶寶,也是這樣。所以,別擔心了,好嗎?”
是啊,就是這樣的啊。
她微微笑:“嗯。”
可等到來來出生之後,倪珈還是不可避免地擔心了。因為來來實在是太乖了,除了離開麻麻肚子時的一聲哇哇,再也沒哭過,永遠都是十分淡定地看著你。
倪珈擔心他或許情感交流或者疼痛感覺啥的有問題,專門趁越澤不在的時候,好幾次偷偷擰他的臉,把他揉成各種形狀。
可麵對暴力的麻麻,來來一直都是極度無語地看著她,偏偏就是不哭不鬧。還一副我很乖我不會給粑粑告狀的樣子。
等到越澤回來,倪珈就會很安分,很心虛地獻寶一樣把來來小豆丁抱給越澤,一副笑嘻嘻“我很乖我沒有欺負你兒子”的表情,嘿嘿地說:
“現在該你玩了。”
越澤通常都會把來來放在地毯上,和他麵對麵坐著,逗他玩。
來來則會依依呀呀和他說著人類聽不懂的語言。這個時候,倪珈又覺得,兒子好像是正常的。
等到後來生了女兒好好之後,倪珈發現,好好這個樣子才是小孩兒應該有的狀態撒。肚子餓了,尿尿了,沒人陪她玩了……各種都能讓她嚎啕大哭,分種不同的哭法。鬧得越家上下一片生機勃勃。
倪珈就對越澤說:“你看你看,正常的孩子應該是像好好那樣的,我還是覺得來來太冷靜了,不像小孩子,我在想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她說這話的時候,越澤正在親吻她的耳朵挑逗她,聽了,便笑:“我覺得挺正常的啊,來來像我,所以很乖;但好好像你,所以才那麽囂張,專門欺負人。”
“喂,越澤,你找……唔……”
他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吻得天旋地轉之後,才笑:
“你要是都不滿意,那再多生幾個吧,到你滿意為止,我都好好配合你,好不好?”
“……”
即使如此,等到來來過了四歲後,某人還是背著越澤,偷偷帶著他去做了測試。拿到結果之後,倪珈震驚了,抱著來來狠狠親了幾口。
來來早就習慣他媽媽的各種異常舉動,十分淡定地拿小爪揉了揉臉。
倪珈回去後,忍不住一五一十地跟越澤懺悔,說她不是好媽媽,不該帶兒子去做測試,可懺悔一句話後,立刻兩眼放金光把結果給越澤看。
越澤看了之後,也愣了好一會兒,但並未多做考慮,就把結果扔進了碎紙機,說:“就當不知道吧。”
倪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小雞啄米地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啦,也不想給他套什麽壓力或光環。之前隻是擔心他有什麽弱點,所以才……”
“我知道的,現在你終於放心了?”越澤笑了,幾乎是無可奈何。
話說她真以為他沒撞見這個神奇的媽媽各種揉捏兒子,就為了讓他稍微有點兒表情。
這件事就這麽放下了,倪珈心裏不僅安心,還美滋滋的。某人一得瑟,就時不時地跟越澤炫耀:“一定是我太聰明了,來來遺傳的我。”
越澤斟酌了半刻,提出異議:“這個問題,我覺得有待商榷。”
倪珈抗議:“難道遺傳的你啊?”
“啊,對,就是這句話。”
倪珈一腳踹他。剛好那天要回家去看媽媽,於是她咚咚咚回倪家,正好,倪珞那麽笨,可以從他身上找點兒安慰。
倪珈進門見倪珞正在吃早餐,坐過去就笑嗬嗬地:“倪珞,我突然在想,你那麽笨,一定是我以前把你的營養都吸過來了,真是對不起啊。現在智商比你高那麽多,我好愧疚。”
倪珞叼著麵包片,眉心跳了跳,大早晨的跑過來,就特地為了侮辱他的智商???
倪珞盯她看了片刻,問:“真有這種吸取智商的說法?”
其實沒有。
可倪珈見他好像上當的樣子,忍不住逗他玩:“是啊。你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笨了吧,哈哈,因為我太聰明了。”
倪珞看她哈哈笑完,才淡定地吐出一句:“媽媽給我測過智商,159。所以,倪珈,是我對不起你,難怪你這麽笨。”
倪珈:……
倪珈很好地詮釋了什麽叫做“非君子”,說不贏就動手。一腳把倪珞踢飛。
她還是不甘心,憤憤地看張蘭:“媽,你怎麽這樣?竟然給自己小孩測智商?這麽做母親,真是太不人道了。”
張蘭麵露愧疚,不好意思地說:“主要是珞珞小時候太呆了,我怕他是個傻子……”
倪珈一口水噴出來,捧腹大笑。
倪珞則一臉灰,咬牙:“那又怎麽樣?反正我是159,沒看見我這幾年學習速度那麽快嗎?笨蛋的是倪珈,以後我就把你的電話標簽改成笨女人了。”
倪珈沒意見,把手機裏倪珞的名字改成了“二弟”。
比起倪珈,其實越澤更有孩子緣。
來來從小就比較冷靜,到哪兒都是一副小大人的狀態,陪麻麻一起逛街時,居然還會學著粑粑的樣子幫麻麻拎包。
倪珈雖然知道小來來一直都很窩心,但她更希望他偶爾也能撒嬌黏自己,可他永遠都是很淡定的樣子。隻有見到越澤的時候,才會一臉仰望的表情,揪著粑粑的風衣,跟在後麵,小短腿噠噠噠噠地跑。
倪珈隻能感慨自己或許沒有來來想要膜拜的男子氣概,轉而去抱好好。可是好好總是很調皮,又不規矩,比男孩子還淘。倪珈偶爾難免會訓她。
小家夥委屈,隻要有麻麻在的時候,都是規規矩矩的;一到粑粑回來了,就立刻奔過去控訴麻麻又怎麽說她了,小東西還特愛賣萌,專往越澤懷裏拱拱求安慰。
倪珈看得佩服,不知道她這一套套都是跟誰學的。
好好不僅好動,還特別愛問問題。
吃飯的時候,
好好捧著杯子眨眼睛:“咯咯,為什麽可樂裏麵有那麽多蜜蜂跳呀跳呀?”
來來:“那是二氧化碳。”
好好囧囧的:“二?神馬?”
來來:“意思就是小蜜蜂的一種。”
散步的時候,
好好回頭望著後麵的一對:“粑粑,為什麽你走到哪裏都要牽著麻麻呢?”
越澤笑:“因為爸爸喜歡媽媽呀。”
好好扭頭看著來來:“咯咯每次也都牽著我,因為咯咯喜歡我嗎?”
來來:“”
好好揚起小臉:“粑粑和麻麻,就像是我和咯咯嗎?”
越澤:“”
好好繼續:“那揪揪呢,揪揪是麻麻的弟弟,為什麽揪揪不和我們住在一起?”
倪珈:“”
這個小家夥
小家夥被寵壞了,壞習慣一堆。倪珈一個個幫她憋過來,非常艱難。
比如,好好總愛亂放東西,吃了零食的袋子放在茶幾上不往垃圾筒裏扔。倪珈見了,就要她把東西扔進垃圾桶。
好好要看動畫片,懶得動。
倪珈便拿過遙控器關了電視:“扔了垃圾再看。”
好好卻簡直和倪珈一樣拗,嘟著嘴,小手一揮,薯片袋子掉在了地毯上,癟著嘴看倪珈,就是不動。
倪珈也不生氣,轉著遙控器看她。
在沉默中較量了幾分鍾,好好想看動畫片,沒有辦法,隻得彎腰去撿包裝袋。
可小手抓著袋子,怎麽都撿不起來,突然就可憐兮兮地哇哇幹叫:“麻麻,你來幫我撿嘛,這個袋子好重,我提不動哇。”
這演戲的技能從哪兒學來的?
倪珈差點兒沒忍住笑,好不容易嚴肅著臉:“撿不起來也要撿。”
好好著急得跟小鬆鼠一樣,圍著包裝袋轉來轉去,又扯又拉,又拖又拽,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包裝袋還是紋絲不動。
坐在一旁看書的來來,搖了搖小腦袋,他妹妹真是資深實力演技派。
搗鼓半天,好好累倒在地上,呼呼直喘氣,哀求:“麻麻,真的好重啊,我提不起來。你幫我扔進垃圾桶裏哇。”
倪珈還是不動。
越澤剛好回來,看到了全程,也忍不住對倪珈笑:“未來奧斯卡影後啊。”
好好見了越澤,像見到了救星,剛要求救。倪珈一個眼神,她不敢動了,繼續哇哇:“真的好重,我撿不起來哇。粑粑,我是小孩,我力氣小。”
越澤坐過去,摸摸她的頭:“好好乖,不要讓媽媽生氣。”
好好無奈,“用盡”全身的力氣,“搬”著空包裝袋,艱難地扔進垃圾桶,這才如釋重負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末了,嘟嘴忿忿瞪著越澤:
“哼,就知道你會幫你老婆。”
倪珈和越澤同時笑噴。
倪珈擰好好的臉:“哼,就知道你會演。”
四歲的來來搖了搖頭,歎氣:“兩個小孩。”
來來一直都是棵白楊般的好樹苗,似乎不要什麽引導,從小就小小一棵兀自茁壯正直地成長。倪珈並不擔心他,可在好好的教育問題上,倪珈認為,越澤似乎對她管得太鬆了。
話說三歲定終身,倪珈看著快兩歲的好好還是那麽任性又霸道,不免擔心。可偏偏倪珈再一次懷孕,沒了那麽多的心思和精力去管束好好。
等第三個寶寶多多(越澤說小孩越“多”越好)降生後,重心又放在了小多多身上,基本上管教好好的任務就落在了越澤頭上。
可越澤很明顯就是“窩裏一點兒都不橫”的那種,對家裏人極其的溫柔寬容。有時候甚至好好調皮,誤刪了他生意上的重要文件。他也隻是說找技術人員處理就行,又對好好說下次不許碰爸爸的電腦。就再無其他。
倪珈覺得這樣太鬆了,會把孩子寵壞。越澤卻認為,小孩子寵寵是應該的,再說好好又孝順又有愛心,隻要本質問題不讓步就好了。
可倪珈一直沒明白越澤說的本質問題到底是什麽。
直到有一天,幼兒園小朋友拉拉的媽媽打電話過來,說好好之前說了要帶媽媽去拉拉家玩,拉拉媽媽特地推掉了朋友局,準備了水果點心在家裏等著。快到傍晚了都沒人影。
倪珈詫異,說好好沒有跟我提過這事兒啊。
拉拉媽媽又說,你家好好說大話太多次了,有一次居然和拉拉約好溜出外麵玩什麽秘密超人。結果拉拉一個人跑去公園等了半天沒見好好的人影,拉拉媽媽想著小孩不見了嚇得到處找。
倪珈放下電話,吸了一口氣,把正抱著多多在沙發上玩的好好拉到一邊,問她怎麽回事。好好一個個承認了,卻滿不在乎地說:“我就隨便說說,是拉拉笨,誰讓她當真的。”
倪珈有些震驚,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竟然養成了隨口說謊隨口承諾的毛病,叫她給拉拉道歉她還振振有詞說沒錯。
倪珈氣了,要找教鞭,好好一看見媽媽的動作,就立刻哇哇大哭:“麻麻是壞人,麻麻是壞人。”
多多小豆丁倒在沙發上,咬著手指,眼睛烏溜溜,歪頭看著。
倪珈剛準備象征性地輕輕敲她一下,越澤卻上前,一手就把好好攬回懷裏,安靜地哄:“不哭了不哭了,爸爸星期六帶你去遊樂園坐摩天輪好不好?”
倪珈差點兒活活氣死,直接一教鞭摔在越澤手上,抱上小多多就走了。
越澤轉身又哄倪珈,也不知用什麽辦法讓好好認了錯,這件事才放下。
等到星期六那天,倪珈坐在客廳裏,把多多放進嬰兒車,爺爺則檢查來來和好好的小背包,準備一家人去遊樂園的時候,卻見越澤一副沒事兒的樣子,下樓淡定看電視。
好好帶著棒球帽,蹦過去:“粑粑,為什麽還沒有換我們的全家福恤呢,要走啦。”
越澤說:“不想去了。”
倪珈一愣,末了半晌,忽然好像明白了。
來來很淡定,把背上的包包放下,又把多多從嬰兒車裏抱起來,說:“我帶弟弟上樓去玩了。”爺爺也跟著上去。
好好卻不能接受,委屈得眼淚汪汪:“粑粑騙人,粑粑說話不算話。”
越澤微微歪頭,看她:“我是跟好好學的。反正隨便說說,沒有關係的。”
好好癟著嘴,眼淚吧嗒吧嗒的,張了張口,沮喪地閉上了。又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倪珈不放心,追過去看,還沒到房門口,就聽見好好打電話的聲音。
“對不起上次的道歉是我粑粑要我做的,但是這次,是真的被騙了好難過我以後再不說謊了拉拉,你也不要說謊,說謊不好多多很可愛呢,他已經會爬了,下次要你媽媽帶你過來看啊我媽媽最好,她給我生了哥哥和弟弟,你沒有,咩~~~~”
倪珈不由得會心一笑,轉身下樓,越澤還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看見了她,微微笑了。
倪珈突然覺得他這一刻有男人味得沒天理,上前去摟住他,喃喃地說:“阿澤,有你在,真好。”
他側過臉,沒說話,隻吻了吻她的額頭。
倪珈道:“我聽好好是真的知錯了,要不,還是去遊樂園”
“下次吧。”他這次沒有一點兒的退讓,“既然是要給她教訓,就讓她今天好好想一整天。不然出去玩,剛才委屈的心情馬上就忘記了。”
倪珈心思一動,突然被他這種處罰和警示的調調迷得七暈八素,她的手不自覺地往他衣服裏麵伸,不無挑逗地輕輕咬他耳朵:“既然現在那麽閑,要不滾床單吧?”
話音未落,他已經把她抱起來,唇角彎彎:“就在等你這句話。”
越家的幾個小孩,不論是淡定的來來,活潑的好好,還是在地上爬來爬去的多多,都很喜歡小動物。每天坐在飯桌前都會討論幼兒園或小學裏的小動物。
倪珈於是先往家裏搬了一隻哈士奇回來,可越相處越覺得這二貨的氣質太像倪珞,於是索性把它改名字叫珞珞。
整好,倪珞有次出門買了一隻小刺蝟,覺得外甥可能喜歡,就放在玻璃盒子裏帶了過來。小家夥們第一次見到刺蝟,都很歡喜,好好還抱著哈士奇坐在箱子前看刺蝟。可刺蝟都是小小一團,不露臉,隻是渾身刺刺的。
好好就問哈士奇:“珞珞,你說小刺蝟是不是害羞了?”
這一問,倪珞暴躁了:“誰給這二貨起的這個名字?”
好好很老實:“揪揪不要生氣,是麻麻起的。”
倪珞立刻把倪珈扯過來,指著囧囧的哈士奇:“你竟然給狗叫我的名字?”
倪珈嘿嘿笑:“我這不是表明,你是我們家的一員嘛?”
倪珞咬牙切齒,指著刺蝟就說:“它是我買來的,叫珈珈。”
倪珈不樂意了,可越澤忽然湊過來,看了那小刺蝟一眼,一錘定音地說:“挺像的,珈珈這個名字好。”
小孩兒立刻拍手:“珈珈,珈珈。”
倪珈還要抗議,沒想到那小刺蝟聽到了,竟然探頭出來,眼睛滴溜溜地看了大家一圈。
倪珈:
你還真答應啊?
小刺蝟一開始很認生,總是縮成一團。即使好好一手抱著多多,一手摟著哈士奇,兩娃一狗坐在玻璃盒子前,盯它盯上一下午,小刺蝟也是一動不動。
晚上吃飯的時候,好好就歎氣:“珈珈太孤單了,一個人縮著,都不和我們玩。”
倪珈聽了這話,很頭疼。真不知那隻刺蝟哪裏和她像,無意一瞥,卻發現盒子裏空空的,小刺蝟不見了。
一家人趕緊去找,卻發現小刺蝟溜進了院子,一小坨執著地往院子的動物圈那邊爬。越澤一愣,道:“前天好像姑父送了一隻狼過來。”
好好立刻撒丫子跑:“小狼會把珈珈吃掉的哇。珈珈!”
倪珈更加頭疼地跟著大夥往狼窩跑,結果
那小刺蝟毫無壓力輕輕鬆鬆地在小狼身上撒丫子打滾是腫麽回事。
眾人:
小狼含著小刺蝟的鼻子,把它從自己身上揪下來,又放在地上舔舔她粉嫩嫩的肚皮,而小刺蝟揮舞著短短的小爪子歡快地撲騰撲騰,這又是腫麽一回事。
大家震驚了,這個無下限的世界。
而且,倪珈咳了咳,怎麽都有種少兒不宜的意味呢?
眾人留了小刺蝟和小狼玩,又默默地回去吃飯了。吃到半路,沒想到那小刺蝟竟然還慢悠悠地爬了回來。
那天晚上,越澤在家裏加班,下樓倒水喝的時候,目光無意間掃過小刺蝟的玻璃盒子。看見那小小的一團刺,咖啡色暖暖的,突然間也不知是怎麽想的,走過去一時心起,小心翼翼地摸摸了它的刺,沒有想象中的紮手。
隻是,瞬間,小刺蝟翻了過來,肚皮粉粉嘟嘟的,竟然還發出“哼哼哇哇”的叫聲。
越澤不怎麽接觸小動物,可這一刻竟然心底有點兒怪異的柔軟,忍不住伸出一隻指頭,戳戳它的肚皮,軟軟的,比果凍還柔。
小刺蝟沒有反抗,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繼續“哼哇哇”。
他忍不住微笑,又戳了戳它肚皮,鬼使神差地喊它:“小珈珈。”
小刺蝟繼續“哇哇”賣萌。
越澤放下水杯,幾步跑上樓,倪珈正在寫劇本,還來不及問什麽事就被越澤拉了出去。
他把她拉到小刺蝟跟前:“珈珈,小珈珈和你一模一樣。”
倪珈盯著那隻在她老公麵前憨憨賣萌的刺蝟,囧:“哪裏像了?”
他從後麵摟住她,傾身把下頜壓在她的肩膀上:“你看,表麵看吧,總是刺刺的,可是親近了之後,才知道,心地很柔軟也很溫暖。”
倪珈默默聽著,唇角含著笑,小聲嘟噥:“那是因為,刺蝟隻對她喜歡的人,才露出沒有刺的一麵。”
“我知道。”他貼著她的耳朵,聲音不無蠱惑,“所以,很珍貴。”
倪珈笑了,半撒嬌半提醒地說:“那我現在沒有殼,也沒有刺了,你要好好對我哦。”
“那是當然。”他笑,好像心弦被撩動,笑完又深深歎了口氣,“不過你說的這句話,沒有殼了,也沒有刺了,那不是隻剩粉嫩的一小團?”
“所以呢?”
“嗯,想一口吃掉。”
越澤考慮到小狼和小刺蝟都是野生動物,所以周末的時候,帶著全家去地質公園玩了一遭,順便把小狼和小刺蝟放生了。
好好雖然不舍得,但也很理解。
隻是,倪珈認為,這種小刺蝟趴在小狼頭上,被他帶走消失在叢林裏的畫麵,也太微妙了。
至於二哈,是家養的,當然不會放生啦。
從地質公園走回來的路上,陽光很好,透過茂盛的大樹,在半空中,草地上灑下一道道斑駁跳躍的陽光。
又清新又晴朗。
樹林裏安安靜靜的,偶爾有小鳥的鳴叫。
一家人好像是走在美麗的時空隧道裏,空氣中全是清香的幸福味道。
來來依舊是牽著好好走在前麵,哈士奇的狗鏈在好好手中。哈士奇喜歡分心,這裏跑跑,那裏跑跑,每每都被好好扯回來。
末了,他發現了一個沒熟透的毛茸茸的栗子,便歡歡喜喜地搖著尾巴追趕起來。
倪珈望著前麵小小矮矮的三隻,一扭頭,又看見越澤棱角分明卻溫潤柔和的眉眼,忍不住彎彎唇角,靠他更近。
越澤單手抱著小兒子,左手牽著倪珈,緩緩地走在落滿青葉的山林裏。
小多多對什麽都好奇,扭著小腦袋,黑漆漆的眼珠到處看,一會兒吐泡泡,一會兒又趴在粑粑的肩頭發呆。
偶爾咿咿呀呀地和粑粑麻麻說話,盡管誰也聽不懂
倪珈握緊越澤的手,掌心的溫度還是那麽熨燙又熟悉,她靠頭在他的肩膀,跟著他的步伐往前走,目光卻飄向高高的天空。
高遠又湛藍。
一家人,一直在一起,真好!
阿澤,我曾經祈禱,希望有一個如你一般的人,像此刻的天空一樣深沉而清爽;像此刻的陽光一樣溫暖卻不張揚;從清晨到夜晚,從地老到天荒,貫徹我的未來,看遍道路的所有花開。
阿澤,因為你,心想事成了!
或許還會穿插一些其他人的;
然後,就米有了。妹紙們根據自己興趣,記得看章節提示,別買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