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個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人又值得等,等這個字無疑很沉重,說起來像一陣輕風,但是真正做起來,卻很難!因為它是感情,是人心底最真摯感情的體現。
寬闊的草原,置身於同樣寬闊的天籟之下,天黑得清澈,點點繁星連接著點點篝火。在篝火的燃燒裏,映襯著每個人的臉龐,那麽清晰,那麽毫無遮掩。風徐徐吹著,雖然是炎炎夏日,但此時的天氣卻很涼爽,遠處的河水,如同美麗的飄帶,浮在綠意之中,像是天上的銀河,舞動著無限的風情,很純淨的風情,把草原點綴得那麽迷人。
牛羊已經歸圈,魚兒已經遊回了水底下,靜靜地蟄伏,靜靜地聆聽大自然的心聲。夜語,風就像是草原的夜語,訴說著過往,訴說著動人的故事。隻有用心,而且完全投入地去感受,才能感到這縷縷碧波的浮動。那像漣漪一樣的浮動,感染著每一個來草原的人,也感染著天地。
“在這裏等待了千年/我終於盼到了你的出現//看著盈盈而來的佳人/心中狂喜過望/
千年的情感如奔騰的岩漿/在這一刻宣泄,肆虐/為了你,我在玉門終日留連/昭君,你可知我的思念/
如今漢已不複,家不複/我也垂垂化作一顆老樹/看南來北往的行人/看烽火連連,鳥兒哀鳴/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睜大眼睛,不敢睡去/聲怕錯過與你重逢/我知道,你也不斷地思念著家園/
那張楚楚動人的臉/在出塞時感動了上天/從此玉門的天一直陰鬱/一如離別時的陰雨連綿/
北風呼嘯,帶來著草原上的信息/雪漫岐連,最終卻是悲戚/可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你曾經的目光裏閃著信念/
千年,你要為草原守節千年/千年期滿,兩不相欠/草原上的雄鷹為你高鳴送行/草原上的河流為你悶聲滾動/
它們,草原上的一切/望著它們心中的女神/露著不舍的深情,你要走了/從此那裏少了一道淒美的風景/
昭君,是你回來了嗎/素衣輕舞,聖潔就像天仙/昭君,是你回來了嗎/麵灑微笑,叫人如沐春光/
我早已望眼欲穿,思魂欲斷/這一切都因你的歸來而改變/玉門的天重新陽光普照/青山綠水,生機昂然/
昭君,可惜我們卻無法相見/物是人非,隻能遠遠地把你看/其實你回來我就滿足/能夠再看你一眼就是上天的愛憐/
昭君。。。昭君。。。
玉門關外,一個白衣的女子/步履輕盈,慢慢走來/她絕美的臉上一塵不染/沒有歲月的痕跡,卻又蘊滿滄桑/
隻見,她輕輕地走到老樹前/手摸著樹背,眼望枝葉/她伸手接住一片正落的葉子/兩行清淚,也出現在她的麵上/《千年的等待》”
“巴雅!她雖然來自中原,但卻是你們草原的女神,她也是我心中的女神,也許,你我現在站立的地方,她也曾經站立過。她靜靜地凝望著南邊,這潺潺的流水,會不會就是她千年不休的話語,這明淨的夜空,那每個明亮的眸子裏,是不是都有她絕美的容顏!說句心理話,是因為昭君,我才喜歡上的草原!雖然一直沒來過,但很向往!”文風望著寧靜的流水,輕輕吟出了一首詩歌,然後對身邊的人兒說道。
巴雅靜靜地站在旁邊,眸子也望著流水,但耳朵卻仔細地凝聽著,心裏低回著那動人的旋律。她身著蒙古服飾,秀發如雲披肩,肌膚白皙,一雙明眸,淡淡紅暈的唇,麵色端莊平靜,隱隱地有一種寧靜的,如春天一樣的氣質。在這夜色裏,更加泛出清麗迷人的色彩。
“你,喜歡她麽?”過了一會兒,巴雅才輕輕地回了話,如百靈鳥一樣的聲音,像天籟一樣襲來。
“恩!”文風聞言,點了點頭,“也許這是一種奢望,也許這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想,但是從書本裏,從傳說裏,從自己的溺想裏,我似乎能夠看到她,能想象到她的哀怨,能叫雁兒都為其落下的哀豔!也許她也是快樂的,因為來到草原,會被這裏融化,在這美麗而寧靜的氛圍裏,誰的心靈也會淨化!”
“是啊,這裏遼闊,一望無垠,雖然不比龍虎山的奇異,但是卻同樣具備那份清幽,令人心曠神怡的清幽!回到這裏,令我有種往生的感覺。親眼看到自己的仇人死去,原來應該暢快,但是想到以前的種種,想到父親,想到大哥,想到那些兄弟們,卻突然覺得心裏有種沉痛,甩都甩不掉的沉痛。
我發現自己不再恨,麵對那一切,以前的一切,心態都很平靜,現在麵對這遼闊的草原,我覺得很輕鬆,心裏的積鬱也似乎在一時間消失了。這樣靜靜地看著流水,看著繁星,和你對話,讓我覺得有一種流轉亙古的感受,我也很渴望知道,千年之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像現在一樣,和..和一個人這樣寧靜而溫馨地相處著....”巴雅邊說邊回頭看了看文風,清澈的眸子裏漸漸起了波動。
文風聽完,溫柔地笑了笑,輕聲回道:“千年,太過遙遠!與其活在追憶裏,不如現在好好地感受。巴雅,現在已經回到了草原,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是不是留在這裏?”
巴雅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上天給我一次新生,我就要重新開始。草原,是我的家,但我現在的家人更需要我,對於他們來說,安定的環境比什麽都好,那樣的生活就是幸福。我會選擇和他們在一起,照顧他們終老。也許,等自己老去的一天,我會回來,讓這裏的山水,草地葬我!無論身在哪裏,我的心永遠和草原在一起!”
“恩,我明白,這裏的事情結束後,我決定要巴特爾留下,草原的狼,始終該留在他自己的地方,這是我在自己心底許下的承諾!美麗的草原,我會把它交還給它的子孫!”文風看著前方,真誠地說起來。
巴雅身子微微一震,轉身看向文風,過了一會兒,她又搖了搖,目光裏出現堅定的意味兒,就聽平靜地回道:“狼,要在他適合的環境裏成長,要在王的麾下馳騁,隻要能夠奔騰,對於他來說,哪裏都會是草原!我想他的選擇,也會和我一樣!”
文風聽完,沒有回話。在他和巴雅的不遠處,靜靜地站著一個長發的青年,他身著草原服飾,手持如月牙一樣的彎刀,他的身旁,站著幾十名麵色肅然的青年,也都和他一樣,手裏提著刀,他們在淒淒的風裏,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