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看著眼前的朱天林,慢慢地嘴角浮上了很平淡的笑意。朱天林看得詫異,便問道:“你笑什麽?”
“哦,我是在看一個明星的表演,或者在聽一個演說家的空想描述,我的心裏正在分析,你是前者呢,還是後者?”文風淡淡地回道。
“草!”朱天林上前一把揪住了文風的衣領,怒道:“你敢這麽說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今天我告訴,趕緊把你做下的事情從實招來,不然休怪我無情!”
“哈哈!”文風不怒反笑,回道:“朱IR,最好放開你的髒手,別拿一副正義凜然的假麵孔,在這裏裝腔做勢!小心惹火上身!”
“你D,阿榮,按我說的寫一份筆錄!”朱天林已經完全沒了顧忌,鬆開文風,回頭對阿榮說道。
“朱IR,那豈不是假證,讓上麵知道....”阿榮膽子不大,猶豫地回道。
朱天林聞言,臉色鐵青,喝斥道:“叫你做你就做,你不說,我不說,外麵有沒別人,誰會知道。阿榮,你的升職報告雖然打上去了,但還沒批下來。你不想出什麽差錯吧?”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雖然緩和,但成了明顯的威脅意味。
阿榮一聽,神色馬上變了,畢竟隨著年紀的增長,升職越來越難了,如今能抱住個大樹,他當然不能放過了。他臉上立刻重新堆上笑容,坐回桌子,拿起了一支筆,翻開記錄夾,回道:“朱IR,我這就寫,對於這樣的殺人惡魔,絕對不能姑息!”
朱天林見狀露出笑容,讚許地說道:“阿榮有前途,好好跟著我幹,你的好處少不了,興許,到退休的時候也弄個督察當當!”
阿榮聞言臉上喜色更盛,連聲回道:“朱IR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做事,你說東,我絕不往西!”
“好了,趕緊寫吧,盡快搞定這件事!”朱天林有些不耐煩了,阿榮趕緊寫起來,但臉上的喜色卻退不去,下筆流利飛快。
文風看著朱天林這一番做作,心下了然,便淡淡地問道:“朱IR,你這麽做,不怕上麵查你嗎,再說,我也不會認的。”
“哈哈!”朱天林狂笑著回頭,頭低下,眼睛直直地看向文風,不屑地回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告訴你一個事情,在中環的時候,像你們這樣的黑幫份子,都稱呼我為朱閻王!明白什麽意思嗎,李先生,現在整個重案組裏,可就隻有我和阿榮兩個人,嗬嗬,到時,你可是身不由已了!”
“草!”文風心底暗罵一聲,他當然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不過,他聽著朱天林的話,倒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中環,蔡琳說他和黑幫關係非淺,莫非?”想著,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大,也越發地有些確定了。
“朱IR,想必認識很多幫會的人吧?”文風淡淡地問道。
“當然,犯在我手上的黑幫分子,多的數不清,哈哈,這裏麵很快也就包括你了。小青幫老大,殺人被拘,這也是老天送給我的一份功勞啊!”朱天林樣子很狂妄。
“那麽,朱IR想必和仁義堂的青眼關係不錯了?”文風不著痕跡地問道。
“那是,我們...”朱天林順嘴回著,說了半截,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便趕緊停住,眼睛警惕地看向文風,問道:“草,你套我的話,想做什麽?”
文風看見他的表情,已然確定了。當下,淡淡地回道:“很多事情不用明說,你我心裏都明白,不過,朱IR這麽大的人物,敢做又怎麽不敢當呢。今天你之所以對付我,想必和青眼也有一定聯係吧?”
“哈哈!”朱天林大笑一聲,盯了文風半晌兒,才回道:“你確實很聰明,好吧,我就直說了,叫你也有個明白!不錯,青眼和我關係不錯,他確實跟我提過你的事,不過,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快。你想不想知道青眼,為什麽對你這麽仇視呢?”
“你可以說說!”文風心裏其實已經明白,青眼之所以仇視他,肯定是因為容氏集團的關係,據傳容建成自遊艇上大敗後,一病不起,癱瘓在床,畢竟一個中環碼頭,關乎到他集團的根本利益,再陰險的人也承受不起那樣的打擊。而容誌安又和青眼關係非淺,必定會和他聯係,相機報複。文風之所以那麽幹脆地提出認九妹為姐姐,也有著多方麵的考慮,其中就包括這點。不過,此時聽朱天林問起,文風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想叫朱天林親自說出來,或許還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哈哈,這麽快就忘記被你贏去一個中環碼頭的容家了嗎?你應該知道容誌安和青眼關係不一般,以容誌安的公子性格,豈會不報複。他許諾幹掉你之後,會給青眼一筆巨款,試問,青眼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嗎。再說,你幫助遠洋集團打敗容氏,也在一定程度上斷了青眼的財路,青眼豈能不恨!李文風,誰也不怪,怪就怪你太過囂張,一個大陸人,居然想到香港撥份兒,哼,你想的太簡單了!”果然,朱天林說出來的,和文風想到的一樣。
朱天林沒等文風回話,又開口了:“不過,我們也不得不佩服你,居然能把小青幫控製到手,而且滅了和順幫,又一舉成了遠洋的董事。嘿嘿,小子,你很不簡單啊,不過,有心人都能看出來,包萬生的含義。想必是招你做女婿吧。你已經是快進監獄的人了,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也無妨!”
文風聞言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朱天林陰險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包婉兒可是青眼看中的人,包萬生居然有這樣的意思,試想,青眼豈能不恨。不過,青眼知道已自己的背景,包婉兒是不會看上他的。以前,包家是在尖東,保鏢又森嚴,機會不多。現在,有了中環碼頭這麽重要的位置,想必包總經理,也會常來中環。嘿嘿,這可是老天給的機會啊,便宜青眼這小子了!”
“他想幹什麽?”文風聽到最後,也不由地一驚。
朱天林陰惻惻地笑了笑,回道:“別急,這已經不關你的事了。那樣的大美人,反正你是抱不到手了,你這次進去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哈哈,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放心,蔡琳,我會幫你照顧的,說起來,你小子豔福不淺!真叫人羨慕,不過,你很快就摸不著了。那個死去的,也真叫人心疼,多漂亮的人兒啊!哈哈!”
他不提馬蘭兒還罷,文風一直在壓抑著心裏的傷痛,但是他偏偏提了起來,而且笑得很猥瑣。文風心裏的怒火陡然又上來了,他騰地站起身,抬腳就踹向朱天林,怒道:“草你D,人渣,不許你提蘭兒!”
這一腳很突然,正中朱天林的身上,朱天林登時倒退了好幾步,阿榮站起來,急把他扶住。朱天林站穩後,手指著文風,麵露怒色,罵道:“你他D,敢踹老子,阿榮,上去給我製住他!”
阿榮膽子不大,正猶豫間,就見朱天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要是老子還在中環,還用的到你,D,快上!”他剛調到銅鑼灣警署,手底下還沒可信任的心腹,正好有這個年紀大些,但幾乎沒升過職的阿榮,於是看準阿榮急於升職的心理,朱天林把他籠絡住了。
這也正是阿榮的軟脈,他看到朱天林惡狠狠的神色,心裏一咯噔,定定神兒,一咬牙便向文風走去,嘴裏還說著:“小子,你別怨我,誰叫你敢襲警呢!”
文風站在椅子前,淡淡地打量著他,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我要叫你們署長!”
“什麽?”阿榮明顯一驚,身子頓住,看看文風,見他神色淡定。心裏的猶疑不禁又上來了,他忍不住回頭看向朱天林。
朱天林聞言也吃了一驚,但是很快恢複正常,他從審訊桌下,提起一根警棍,走了過來,慢慢地說道:“小子,今天你恐怕沒那機會了,給你兩個選擇,乖乖地在筆錄上簽字,這樣省的我們費事兒。第二個嘛,那你就要吃些皮肉之苦了。你小子也真夠拽的,居然不叫律師來,哈哈,這不是明顯給我機會嗎!”
“朱警官,小心你玩火自焚!”文風神色不變,看著逼過來的朱天林,冷冷地說道。
“哈哈!”朱天林狂笑一聲,舉起棍子就砸了過來,同時回道:“告訴你,就是署長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也動不了我,何況你有什麽證據!”
文風看過砸過來的棍子,身子猛地後撤,這時,另一邊的阿榮也橫下了心,抄起一根警棍也砸了過來。文風的雙手戴著手銬,有些不方便,但仍是快速地舉起了木椅,用力地迎著,揮舞了過去,把阿榮手裏的棍子擋飛。
朱天林卻隻是後退了一步,陰狠地一笑,身子一矮,猛地衝了過來,單手向上舉起,想抓半空中的椅子。而他的另一手,也沒閑著,提著警棍,橫掃向了文風的雙腿,來勢凶猛,看樣子,文風已經來不及閃躲了,眼看就要擊中——